第85章 第85章(2 / 2)

不過也不至於陷入生死一線,啓對眼前之人的身份忽然好奇起來。

明明在上擂台之前,他還動手試探過這人的實力,的確隻有築基期。

那種情況下,就算是隱藏了實力,也不會絲毫端倪都顯露不出來。可令啓無法接受的是,在上了擂台之後,眼前的人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不僅不受他的幻術影響,甚至從築基期橫跨三個大境界,到了出竅期。

對於啓的滿腹疑惑,穿著墨色衣袍的劍修並沒有出聲回答。

隻是將手中那把漆黑的靈劍微微收回了幾寸,目光落到了那把靈劍劍鋒的斷口之上,好似在自言自語的說道,“雖然劍意不合,但你我此刻的想法都是一致的。”

“你在猶豫什麼?”

“斬該斬之人,斷該斷之惡。”

“不是你的本分麼?”

墨色衣袍的劍修清冷的話語落下後,他手中那把漆黑無比的靈劍忽然淬上了一道泠泠的劍光。

一道道猩紅的符文從它的漆黑的劍身之上不斷蔓延出來,帶著古樸而又強大的氣息。

這是什麼靈劍?

怎麼會有這般令他血脈都覺得心悸的氣息?

啓驀地睜大了眼睛,他眼底的幽紫色不受控製的湧現了出現,豎直的獸瞳被也這道古老強大的氣息逼迫了出來,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用來遮掩身份的靈力在不斷流失。

他要忍不住化形了——

不行!

他決不能化形,化形之後就會被雲霄界天道所察覺。

他雖然不是惡妖那等卑賤之物,顯露氣息都會引來雲霄界的天雷,可啓的直覺感知到自己若是在此刻化形,隻有死路一條。

作為繼承了遠古血脈之一的妖獸,他的天賦不僅僅是幻術。

還有替換。

不敢再做過多猶豫,啓立即斷開了自己的一抹神魂和這具五極門弟子的聯係。

幾乎是在他做出抉擇的一刹那,墨色衣袍的劍修手中的那一劍落下來。

這在擂台之外的人眼中,不過是平平常常的劍宗基礎劍法第一式,有結界的隔離,眾人也感知不到擂台上肆虐的靈力。

但等那一劍落下,“哢嚓——!”碎裂的聲響伴隨著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從擂台之上傳來。

“啊啊啊——!”

神魂被一劍貫穿的滋味好似烈火燒灼,但那股刻入了魂魄之中的冰寒又將它與冰霜凝在了一起。

東之巔,中央廣場上,東境十六門派大比的擂台上。

斬出這驚天一劍的墨色衣袍劍修,緩緩將手中重新變得漆黑的靈劍,收入了腰間的白玉色刀鞘之中。

日光曦曦而落,照在了被瑩白霜雪冰封的整個擂台上,竟也能無端生出幾分溫潤晶瑩的色彩來。

好似方才那一劍,都是眾人的錯覺一般。

四周寂靜無聲,眾人目光的呆愣,他們耳畔都隻能聽到自己的細微的呼吸聲,還有那名墨色衣袍的劍修將靈劍歸於劍鞘的金屬碰撞聲。

以及少年緩緩走下擂台的步伐聲。

在這名少年從擂台上下去後,大抵是沒有了肆虐的劍氣與靈力支撐,被霜雪凍住的擂台在日光下逐漸融化開來。

“咚——!”的一聲沉悶的響起。

呆愣中的擂台比試的觀眾們不由得將目光望向了聲源處,隻見先前被冰霜整個凍成的冰雕的那名五極門弟子,也從冰凍的狀態中接觸,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無力的從擂台上一頭栽倒到了擂台下。

勝負已經明了。

“當——!”隻負責記錄比試勝負的靈鐘自發敲響,令呆滯了許久的眾人從方才的場景中回神過來。

贏了?

誰贏了?

贏了的人是劍宗的那名修為是築基期、天賦奇差的——劍宗弟子楚衍?

“這場比試、這場比試,劍宗弟子楚衍獲勝……”裁判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都有些恍惚。

“不——!!我們五極門不同意,他殺了我們五極門的弟子,按照規定,劍宗弟子楚衍應該受到處罰,他所有分數都作廢,並且抹除比試資格,並廢掉修為!!”

就在裁判的話語落下之時,五極門的掌門在這時候從審判席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一張臉因為情緒激動而漲成了紅色,整個人的麵目看起來都有些扭曲了。

原先還在震驚劍宗弟子楚衍一劍打敗五極門出竅期弟子的人們,不由得把心提了起來。

方才那驚天動地的一劍下去,那名五極門弟子被凍成了那副樣子,十有**,他的命已經和他的身體一塊涼了。

五極門掌門目光憎恨的盯著楚衍的方向,都是這個人,都是這個人他們五極門唯一保住東境前十六名次的希望才破碎了。

既然他們那名出竅期弟子都身死在擂台上,那麼這名劍宗弟子也該受到門派大比的規則懲罰才是。

若他不接受規則的懲罰,劍宗不將他逐出宗門,就是對整個東境宣戰。

五極門的掌門死死的盯著那名朝審判席走來的墨色衣袍少年,恨不得親自動手廢掉他的修為。

然而,眾目睽睽之下,那名少年一路走到了審判席最末尾的方向,停在了劍宗的首座弟子謝雲冥的麵前。

“那名五極門弟子沒死。”

一道淡漠的嗓音在這一片寂靜之中響起。

自從方才那場擂台賽比試開始,一直到如今都閉著眼睛的謝雲冥,此刻才睜開他的雙眼,並張開了手臂將少年整個圈進了懷中。

謝雲冥那雙隱藏了戾氣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五極門掌門,“少在這裡給我師弟潑臟水,人沒死,用不著你來給我師弟定罪。”

什麼?

那名五極門弟子竟然沒死?

眾人的臉色又跟著局勢的發展變化了幾分,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

五極門掌門也被謝雲冥這個回答震驚,但他依舊下意識的開口反駁,“這不可能!!方才那一劍大家都看到了,那一劍下去——”

“人沒死。”另外一道清脆的女音從擂台邊上傳來,話語中不容質疑的篤定氣勢將五極門掌門的話語打斷了。

穿著藥王穀弟子服飾的穀之磬對上了眾人的目光,伸手從自己腰間的乾坤袋之中拿出一瓶救急用的靈藥出來,塞了一顆給那名昏迷不醒的五極門弟子。

不到三息,那名被凍僵的五極門弟子臉上重新恢複了血色,並且茫然的睜開了眼睛,他在眾人幾乎是驚悚的注視中緩緩站起身來,無措的說道,“我……我怎麼會在這裡?你們……你們是誰?”

此刻,這名五極門弟子老實木訥的五官,也終於配上了他那有些呆憨的神情,不再像先前那般總透露出一股子違和的氣息。

“這裡是擂台賽決賽的比試現場,你都不記得了嗎?”穀之磬見狀微微挑起眉頭,“你該不會是被人奪舍了吧?怎麼現在的樣子和之前在擂台上的樣子不太一樣?”

穀之磬隻是將這個可能性說出來。

但無疑,她這句話讓先前懷疑五極門突然憑空出現“出竅期天之驕子”之事蹊蹺的人頓時醒悟。

“五極門掌門,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你門下的這位弟子,怎麼下來擂台之後,隻有築基期的修為?並非之前的出竅期?”

劍宗掌門彌虛子在此刻沉聲發問道。

“我……我解釋什麼?我能有什麼好解釋的……”五極門掌門的言語有了一刹那的淩亂,但他也明白在此刻若是被發現,不僅是五極門要完了,他也會完了。

“給本座說實話——!”

渡劫期修士的威壓好似排山倒海一般,洶湧的覆蓋了整個中央廣場,但威壓最重的那一股,直接落在了五極門掌門的身上,直接將他的身軀從審判席的座椅上,壓製到了地上。

劍宗彌虛子的性情從來不怎麼張揚,他在眾人的眼中,是個剛正不阿的掌門。但不張揚,不代表彌虛子在麵對原則性問題之時,會不強勢。

五極門掌門以極其狼狽的姿態匍匐在地上,他的修為隻有出竅期巔峰,此時莫說是站起來,就連一句完整的話語都說不全。

“我……我……我也不知道……饒命……饒了我吧……”

“你五極門之中,那名弟子的真實修為你可知道?對天發誓,你若有半句假話,我便能直接搜魂。”劍宗彌虛子的話語威然。

五極門掌門不敢再隱瞞,“我對天發誓,我知道我五極門那名弟子的真實修為,是築基期。但我真的不知曉他後來是怎麼變成出竅期的……但有一名出竅期修為的弟子,能夠讓五極門在門派大比之中保住十六門派的排位,我便鬼迷心竅,默許了他的行徑。還請劍宗尊上寬恕……”

“蠢東西。”一旁,聽完了前因後果的影宗長老出聲罵了一句,“真是為了一點蠅頭小利,什麼禍事都敢招惹。”

“可五極門掌門也是不知情之人,他隻是想讓門派在排位大比之中取得名次,這般做法情有可原……”浮明道人替五極門掌門出聲開脫,他們九嶽門和五極門是附屬勢力的關係,五極門落難,對他們九嶽門來說沒有好處。

“你住口,上四宗談論要事,有你說話的份嗎?”影宗長老未等浮明道人說完,直接沉著臉將他也一塊罵了進去。

浮明道人臉上的神情頓時姹紫嫣紅變換不停,最後他抬手指著影宗長老,“上四宗談論要事,我們九嶽門也是上四宗,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影宗長老瞥了他一眼,“就你們九嶽門?若是五百年前,嶽宗還沒有分裂,你或許在今日還有一席之地。現在一個不成氣候的分支,還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你、你……”浮明道人何時聽過這樣譏諷的話語,他在九嶽門之中的地位高貴,先前其他三宗雖然和九嶽門的關係說不上好,但也不會這般劍拔弩張。

“夠了,先彆吵了——!”

“傳令下去,立即封鎖整座東之巔的所有城門,不能讓任何——哪怕是一隻蚊蟲從東之巔出去。”

劍宗彌虛子沉著臉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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