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妖?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穀之磬陷入沉思之中,藥王穀的混亂,是從她師父閉關後,柳長老想要奪權,便與穀主一脈的她相爭。
她以前一直以為,這是藥王穀的內亂。
可方才在花淵中看見了惡妖與柳枝瓔,還有諸多可疑的事跡。
“若幕後之人不是我師父,那我必須要去祭壇繼承穀主之位。”穀之磬抬起眼,“藥王穀中,我師父最想要守住的,無非是神木烏有。祭壇是通往神木唯一的路,隻有在祭典時才會打開。”
謝雲冥道,“你現在不能回去,回去隻會受到更多限製。”
穀之磬皺眉,“可我不回去,他們發現我脫逃,定然會在藥王穀中施加諸多限製。”
“藥王穀中的外人不少,其中也不乏有身份和勢力之人。眼下的局勢,已經不是我們幾人可以控製的,鬨得越亂,反而對我們有利。”
聽完謝雲冥的話語,穀之磬的眼睛亮了亮,“沒錯,他們既然要施展神木大印封鎖藥王穀,定然是想秘密做些什麼事情。一些事情如果聲張開來,如今對他們沒有好處。”
“嗯。”謝雲冥應了一聲。
“那我就是身世可憐,身患重病沒有錢,然後被藥王穀弟子欺壓,被兩位好心人從惡棍手中就下來的孤女了。”穀之磬花了一句話的功夫,給她自己憑空捏造一個身份。
說完這句話,穀之磬順便捏了一道法訣,將自己身上那套藥王穀弟子服飾的衣衫換成了普通的麻布衣衫,搞了點灰塵草屑,看上去頗為淩亂狼狽。
“……你這準備的還真是充分。”楚衍看著穀之磬掏出來的一身行頭,目瞪口呆。
“沒辦法,早些時候我也是要經常喬裝打扮去探探那位柳師叔的底,順帶著收拾了一些平常人家的衣裳。”穀之磬解釋。
“你在藥王穀還有什麼可以信任之人?並且所處的位置不是像長老那種會被盯上的。”謝雲冥問她。
“倒是有幾個玩得不錯的師弟師妹……”穀之磬思忖。
“讓他們幫忙傳播一些消息。”
穀之磬明了,“我懂的,越亂越好。”她從自己的乾坤袋中掏出了幾隻灰不溜秋的蠱蟲,眼下彆的方法都不好使,隻有用這些蠱蟲代替她傳訊了。
等楚衍二人帶著喬裝打扮的穀之磬回到他們原來的住處後,天色已然是入夜,先前出去的人也都回來了。
住在楚衍和謝雲冥屋子附近的常洛等人自然是免不了一頓詢問,穀之磬將她胡謅來的理由說出口,直教那心思單純的常洛跟著一塊義憤填膺,代入得真情實感。
“簡直太過分了!平白無故封穀也就算了,還做出這等欺壓人之事,還真當他們藥王穀是天下第一了?”
常洛炸呼呼的抱不平,然後令陪侍拿出一袋上等靈石交給了“貧苦孤女卿小穀”。
“多謝這位小少爺的救濟。”穀之磬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將這袋靈石接了過去。
“小事一樁。”常洛微微抬著頭,語氣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幾分驕傲的神色來,“既然我的兩位救命恩人救了你,我自然也是要幫你的。”
“小少爺真是菩薩心腸。”穀之磬感動了。
“嗤。”一聲冷笑在這時響起,非常不合時宜的打斷了這番感人肺腑的場景。
常洛一聽這聲音當即炸了起來,“哇越千你什麼意思,你這種冷心腸的家夥,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那裡看彆人笑話。”
穀之磬抬了抬眼皮,沒有完全直視出聲的那人,繼續扮演著可憐孤女的身份,隻用眼角的餘光打量著。
以她這麼精湛的演技,還沒能糊弄過去的,定然是個不簡單的角色。
噢喲?
還是熟人。
穀之磬微微吸了吸鼻子,她之前給過眼前這人看過病,是在東之巔門派大比的時候。好像是那名影宗的首席弟子,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穀之磬暫時按捺住心底的疑惑,打算等沒有人的時候再問問楚衍和謝雲冥兩人知不知道這件事。
“你吵死了,有精力在這裡和我吵架,還不想想怎麼讓藥王穀的醫師給你治治——”越千的嗓音冷漠,一邊回諷著一邊轉身朝他自己的屋中走去。
“腦子。”微涼的晚風捎來了他最後兩個字眼,讓聽見的常洛氣的不輕。
“哼,沒心沒肺的家夥,本少爺才不和你一般見識、”常洛將頭歪到了一邊去。
而站在常洛旁邊的陪侍卻是因為越千的話語若有所思,“少爺,雖然那人說話難聽,但我們今日出門去找醫師治療時,也確實沒有找到一個藥王穀內門弟子。問就是都在忙,沒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