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恭彌鬆開手, 正想啟唇回答這個問題,就被富江搶了先:
“當然不是!”
她斬釘截鐵地應完,眼尾揚起幾分弧度, 要笑不笑地瞥向剛把她臉捏紅的壞家夥, 出聲道,“都沒正經追求我, 憑什麼當你女朋友?”
這話說得很像是——
隻要他追,她就會答應。
雲雀恭彌也動了下眉梢, 同她對視了幾秒,而後去看好奇心突然上來的迪諾, “你好像很閒,應該休息得不錯,那我們繼續?”
迪諾:?
他這次是真的臉上寫滿了拒絕, “彆總是想著打打殺殺, 午飯都還沒到, 不如趁這個機會,聽我跟你講一講關於彭格列的事情怎麼樣?”
“不怎麼樣。”
少年不容置疑地拒絕,露出肉食動物即將進食前的愉悅期待眼神,對迪諾那張帥臉狠狠揚起浮萍拐, “比起那些, 我對咬殺你最感興趣。”
“……”
迪諾不得不被迫應付他又倏然生出的戰意。
留下富江在旁邊撇了撇嘴, 因為沒興趣去看這些動作都捕捉不到的打鬥,乾脆走過去把他的外套丟給草壁哲矢,隨口道, “我那份給你了,我出去吃。”
草壁匆匆接住那件黑色製服,咬著草葉表情深沉地應, “好的,謝謝富江同學。”
旁邊的羅馬利歐同情地看著他。
又有雲雀那種難伺候的未來老板,又有富江這種喜怒難定、還極其危險且具魅力的疑似老板娘,他看起來不太像能長壽的樣子啊。
好慘。
……
富江走出校門,往並盛商業街新開的餐廳方向去。
即便日光並不晴朗,那散發著寶石光澤的秀發也極引人注目,繼而就看到那張瀲灩的青春麵龐。
不少視線從驚豔漸漸過渡成蠢蠢欲動的貪婪。
她好似無所覺,直到被迎麵走來的一人不小心撞到了肩膀。
力道不重。
但富江卻立即擰了眉頭,儼如受到嚴重冒犯,開口就想罵人,結果撞她的人卻笑了一下,出聲道,“你好像在他身邊過得還不錯。”
柳眉仍蹙著,富江看著麵前這個披散著深紫色長發,麵容長得明明很清純,說話風格卻讓她有點熟悉的人。
被她注視著,對方的一隻眼睛漸漸變成帶著數字的深紅色。
“怎麼,還沒認出我?”這人和善地再次出聲。
優雅的語調裡含著玩笑般的不滿。
富江頓了頓,抱著手臂,說出了他的名字,“六道骸。”
“Kufufufu……現在我倒不完全是這個身份,不過你應該對這個不感興趣。”他用如今操控的這幅身體嗓音說話,柔弱的女聲塑著他獨特的說話風格,但卻好像和往日不太一樣。
富江果然沒探究這事,而是道,“你又跑出來啦?”
六道骸聳了聳肩,“很遺憾,短期內我恐怕都無法離開那座牢籠。”
發覺他好像沒有先前那副馬上就能稱霸整個地下世界的狂妄,富江上下打量著被他附身的角色,“那你出現在這裡是做什麼?”
“來跟老朋友打招呼不行嗎?”
他微笑著,意味深長地問,“你現在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留給雲雀恭彌了嗎?”
“我沒有。”富江麵無表情地否定。
過了會兒,她開始找補,“你這次挑選的附身目標看起來不太能打的樣子,趕緊換一個,再替我把他打一頓。”
“這不僅僅是我此次的附身目標,”六道骸選擇地忽略了她後半句玩鬨一樣的告狀,而是道,“之後的一段時間裡,我都隻能借用這孩子的身體出來,先跟你提前介紹她好了。”
“她叫,庫洛姆·骷髏。”
“以後你們應該還會有很多的見麵機會——假如你總是待在雲雀恭彌的身邊。”
富江敏銳地品出了彆的意味,“什麼意思?”
她問,“你又在琢磨什麼?”
六道骸語氣無辜,“這次可不是我的籌劃,不過姑且算是個不錯的保留項目,下次見麵的時候你應該就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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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插曲讓富江還挺惦記的。
她從記憶海的深處挖起一些碎片,勉強想起來當初跟六道骸初見時的事。
那是一個隨性勾搭了研究人員的富江,被對方過度迷戀、抓住之後帶到了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秘密實驗基地,想要利用她的特質作出一些關於新型特殊彈的研究。
因為不斷地被殺死、再重生,富江的生長速度慢了下來,也很難長大,研究室被從外部炸開的時候,也就五六歲的模樣。
她遇見了那個把研究室全部炸掉的主謀——
六道骸。
“負責你的那些研究員突然發瘋,全部死掉了,”異色雙瞳的男孩對她伸出手,笑得很溫柔,“多虧了你,要和我們一起出去嗎?”
“我叫骸,六道骸,你是富江,對嗎?”
她看著站在麵前的小男孩,頗為挑剔地打量了半晌,語氣傲慢道,“也不是不行,起碼你長得就比那些老男人好看得多。”
“勉為其難陪你玩一程吧,骸。”
……
她確實陪六道骸玩了挺久。
直到他們被複仇者監獄盯上,獎勵了第一頓牢飯。
富江被那些黑色的火焰燃燒殆儘,結束了這段旅程。
後來再見麵的時候,就是在黑曜了。
她坐在甜品店裡,用金色勺子舀了一點椰蓉酸奶打的冰沙,吃了兩口,覺得味道還不錯,拿出手機把它拍了下來,在想發送的時候,忽然停了動作——
以前她好像沒有這種要和彆人分享什麼的衝動。
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收起了手機,隨手挑了個附近覬覦她美色的幸運兒為她買單,然後無情地撥了撥頭發走人。
回到並盛的時候,下午第一節課都過去了。
富江旁若無人地走進教室,因為對課程沒有興趣,直接趴在桌上補午休,反正不會有不長眼的在她睡覺時打擾,要是有老師對她不滿意,那些狗腿子也會替她找出合適的理由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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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睡醒已經是放學。
夕陽下山,日落之後,涼風從教室外麵吹進來,她神色倦怠地伸了個懶腰,感覺肩頭有什麼落了下去。
她轉頭去看,發現是中午雲雀給她的那件外套。
內襯還有那些秀娘工整精巧的刺繡,與其他風紀委員的衣服都不一樣,極具特色。
富江將這件外套穿上,起身推開椅子,順勢讓那些猶如守著僅有財寶般守著她、不肯離開的男同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