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河看向旁邊幾個高年級:“抱歉了,給你們添麻煩,學長們。”
亞當:“快滾。”
霍翼搖了搖頭,“沒事,如果後麵需要安排醫院,我倒是可以給你們聯係,當時沒幫上你的朋友,我也挺過意不去的。”
林河:“不勞煩學長了,他們家也能聯係。”
陳越的家族也小有勢力,隻是絕對無法和那些世族財團相提並論罷了。
他說完本來準備離開,忽然腳步一頓。
走廊牆壁上鑲嵌的大屏幕裡,正在播放新聞。
“第三自治星區參議院89:67通過法案,斥資十億星元在中環星域空堡增添大型虛空能量檢測機――”
轉播裡是聯邦大廈的階梯會議廳,上百位議員列坐兩側,正在相繼發表講話,每個發言人的名字都在屏幕左下角出現。
林河的眼光忽然一滯。
此時此刻,正在演講的議員,莫名有些眼熟。
――她有著深金色長卷發,穿著修身剪裁的黑色套裙,臉容明豔攝人,那雙藍綠的貓眼映著燈光,如同閃耀火彩的剛玉。
鏡頭似乎都對這樣的美貌有所偏愛,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林河的眼神閃了閃,猛地扭過頭去,“蘇瓔,你認識這個人嗎?”
蘇瓔下意識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嗯?誰啊――哦,這位議員還和我同姓呢。”
林河一直盯著她。
她眼中浮現出毫不作偽的陌生茫然,最後眼神又有些發直。――畢竟那位議員閣下太漂亮了。
林河暗中鬆了口氣。
這議員和他在長虹星殺死的紈絝少爺,乍一看有幾分相似,還都是深金卷發、混血人種的輪廓。
他稍微放下一樁心事,匆忙轉身走了。
“……”
蘇瓔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背影,又歪過頭,看了看屏幕裡那位風華正茂的議員閣下。
這位就是英仙集團董事長的長女,是蘇家高高在上的宗係大小姐,自己和她有著雲泥之彆,怎麼可能認識她呢?
前身和蘇這種分家子弟,除非做出什麼功績,或者能力值特彆高,否則都沒有資格和她見麵。
走廊裡其餘看熱鬨的人倍感無趣。
“噗,本來以為那個新生是來找麻煩的,還指望能打起來。”
“你開玩笑嗎?他不是來找霍翼的嗎?霍翼能和人打起來?”
“但凡是個攻擊類的能力,都能把他按著捶吧!”
“靠,真那樣我們就丟人了,被新生打可還行?”
“丟人的是新生好吧,打治療算什麼怎麼回事?”
周圍的熟人嘻嘻哈哈地調侃起來。
“被打是不可能的。”
霍翼倒是滿臉無所謂,還伸手勾住旁邊金發青年的肩膀,“表哥一定會保護我。”
“哈哈哈哈哈亞當?他隻會看著你被打死吧。”
“這大概就是兄弟情深吧。”
“滾。”
亞當沒好氣地推開他。
同學們見怪不怪地散夥了。
“蘇瓔,你們考試怎麼樣?”
霍翼被表哥推到一邊也不以為意,反倒是朝著電梯方向走過來。
“遇到汙染者了?”
蘇瓔點了點頭。
裂隙出現在三十四號城市上方,汙染者們出現後,行進路線以輻射狀向外擴散。
附近的城市包括城郊區域的考生,都大概率會與它們遭遇。
除卻極少數需要完成多項任務的人之外,出現在那附近的考生,能力值都在二百點上下的範圍裡。
恰巧都是這一層艙室的乘客。
霍翼走過來按住她的肩膀,“好像也沒受什麼傷――”
蘇瓔還沒來得及說話,忽然感到肩上傳來一陣暖融融的熱意。
熱流湧動著瞬間擴展到全身。
――四肢的酸痛沉重悉數被清掃一空。
不過仍然有點疲倦。
“謝謝學長!”
蘇瓔眨了眨眼睛,“我好多了。”
“彆這麼客氣。”
霍翼隨口問道:“你和剛才那人很熟嗎?”
“……林河?”
蘇瓔愣了一下,“說實話,不熟,雖然有些課是一起的,但就說過幾次話而已,學長你們是怎麼遇到他們的?”
“和這小子組隊真就沒好事。”
亞當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伸手抓了抓淩亂蓬鬆的金發。
他們三言兩語將整件事解釋了一遍。
林河向他們求助的時候,自然也解釋了前因後果,包括“我的隊友為什麼想來高年級的考場”是因為“有一個人本想和我們組隊卻又和高年級組隊”的事都說出來了。
蘇瓔聽得直皺眉頭。
霍翼:“彆的暫且不說,那個姓林的,你離他遠點。”
蘇瓔猶豫了一下,“學長也對他印象不好嗎?”
“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猜到他必然是受過重傷。”
霍翼的眼神有些微妙,“從他的衣服破損程度和位置來看,應該是足夠致命的,然而他還能帶著一個和屍體差不多的人跑到我們身邊,身上又沒有半點傷痕。”
蘇瓔:“……”
林河的外掛。
那是開篇就發生的劇情。
彼時男主角還是一個能力平庸、在高中經常受欺負的普通人。
某天他被校霸打得遍體鱗傷,在暴雨中蹣跚前行,扶起了一個摔倒的人。
那人看了他一眼,就將懷裡的東西塞給他,然後倉促離去。
林河就意外得到一把破破爛爛的斷劍。
手上沾的血被劍刃吸收之後,劍也奇跡般融在體內,他腦海裡也平白增加了許多陌生的記憶。
其中就包含如何使用那把劍,如何通過奇異的呼吸方式汲取自然能量、強化身體、甚至能讓傷勢迅速複原等等。
蘇瓔不知道後文有沒有解釋劍的來曆。
或許是來自另一個宇宙,或許是來自這個宇宙裡某個毀滅的文明。
從那之後,林河的能力值開始飛漲,從最初的49點突破100點,也隻用了短短半年的時間,很快又考上了星艦大學。
在外環星域,這根本就是高不可攀的學校,堪稱是一步登天。
平時那些看不起他的老師校長們,一夕之間都變了嘴臉,更彆提其他的同學了,更有許多投懷送抱的――不分男女。
蘇瓔想了想,“學長的意思是,他可能擁有某種治愈能力?”
“最初我想他可能是雙能力,除了他注冊的異能之外,還有自愈能力。”
霍翼不置可否,“我們家有很多類似的能力者,我很清楚,自愈和治愈是兩種不同的能力,但就我所知,所有的自愈能力者都是被動的。”
受傷後不需要主動釋放能力,傷口就會自動開始愈合。
霍翼想了想,“當時他似乎很焦急,對我說話沒那麼客氣,甚至差點要動手了,然後亞當打傷了他,然後我敢確定他絕對沒有自愈能力。”
“我隻是嚇唬他,順便試試他能不能自愈。”
亞當站在一邊不冷不熱地說:“很輕的傷,如果他可以自愈,按照他的身體素質,絕對可以在幾分鐘內複原。”
他們兄弟倆都身經百戰,眼力很強,有些事不需要彼此溝通,就能大致想到一起去。
林河注冊的異能是身體強化。
這種類型的異能,不管側重的是力量速度還是反應力,但凡能力值提升到三位數,肯定是曾經進行過較為艱苦的體能鍛煉的。
自愈同理。
林河的能力值破百,身體素質極好,如果他真有自愈異能,哪怕沒有特意鍛煉,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蘇瓔點了點頭,“所以,他其實有某種治療能力,既然不是自愈,那這種能力必然也能施加到彆人身上。他不願暴露自己的能力,所以寧願來求你,也不給自己的朋友治療。”
沒錯。
林河確實就是這樣的人,而且他也沒真把陳越當朋友。
陳越在入學考試裡挑釁他,說他是“來自外環星域的賤民”,僅憑這句話,無論陳越後來為他做了多少事,也不可能真被他當做朋友了。
“謝謝學長提醒。”
蘇瓔神情微妙地說。
“所以,他剛才在這裡的表現,全都是在做戲?”
“或許吧。”
亞當嗤笑一聲。
“或許他還在想,自己為什麼會相信那些冷酷無情的高年級願意助人為樂,導致朋友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最離譜的是,霍翼其實挺樂意幫人的,可惜他太菜,給我治了幾次就沒力氣了。”
霍翼對表哥的嘲諷習以為常。
“他那朋友的情況還挺麻煩,還是汙染者的咬傷,按理說要把傷口附近連骨頭帶肉全部都削掉,我再讓它們重新生長,我那會兒太累了,畢竟亞當就是個垃圾,總是受傷。”
“因為我他媽的是唯一一個輸出,你就像個廢物一樣,隻能蹲在角落。”
兄弟倆再次噴了起來。
“嗯?”
亞當看著光腦彈出的消息,“我媽開飛船來接我了,我走了。”
“帶我一個。”
“滾,你是什麼東西?”
“我是你媽的侄子。”
“……”
兩人罵罵咧咧地走了。
蘇瓔望著空空蕩蕩的走廊,又看向旁邊的隊友。
淩爝一直靠在欄杆上,歪頭盯著舷窗外的星空風景,似乎對這些鬨劇完全都漠不關心。
下一秒,他忽然回過頭,“飛船來了。”
蘇瓔:“啊?你家的船也來了?”
淩爝微微頷首,似乎是很隨意地問道:“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