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瓔:“?”
她好像根本沒在對方麵前使用異能吧。
還是說,對方是那種感知類能力?能隔著牆“看”到周圍發生的事?
蘇瓔:“你覺得我是什麼能力?”
“我覺得你根本沒弄清楚你的能力。”
斯蒂芬妮掙紮著試圖坐起來,然後又放棄了,“聽著,那並不是什麼好事,你快走吧——”
話音未落,地麵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
隨著一聲巨響,建築物的一部分樓體轟然崩塌,沉重鋒利的金屬碎塊,從上方稀裡嘩啦地滾落下來。
“不——”
斯蒂芬妮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似乎在被某種可怕的疼痛折磨一樣。
她的身體輕微得抖動起來,眼睛上翻,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麼。
然後,她開始七竅流血,血柱從眼角、鼻孔、嘴裡源源不斷地落下,在臉上劃出一道道鮮紅的條紋。
仿佛最後一絲力量也被從身體裡抽離,紅發女人閉上眼睛歪過頭,雙手也無力地垂落在身畔。
蘇瓔從沒這樣近距離看著一個人慢慢死去。
很快,她不得不躲避上麵滾來的掉落物,發動能力移到了旁邊,腦子裡卻還不斷回想著剛才那一幕。
比起那些一刀穿胸,或者一槍爆頭的畫麵,剛才這個過程甚至讓她感覺更加難受。
如果那個始作俑者,也對自己用了同樣的能力呢?那自己是不是也會這樣慘淡收場?
某種角度上說,蘇瓔完成了議員的囑托,將話帶到了。
然而人死了,這件事也變得毫無意義。
蘇瓔琢磨著議員閣下可能會有的各種反應——以她的涵養和城府,大發雷霆或許不至於,但也未必能好到哪去。
以及,蘇瓔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卷入了某件糟糕的事情裡。
斯蒂芬妮是被謀殺了,而且她顯然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麼人,或者說那些人為什麼要殺她,或許這件事涉及一些可怕的勢力。
高處傳來一陣陣刺耳的尖銳嘶鳴聲,數百隻汙染者從房頂上四散開來,尖叫著撲向四周的每一個活人。
犯人們倉促停止了打鬥,回身迎戰這些毫無理智的虛空生物。
汙染者們的皮膚花花綠綠,大多數是深淺不一的綠色或者紅色,還有少數黃色和藍色。
它們聚集在一起,遠看就像是一堆劣質醜陋的玩偶,被從桶裡倒了出來,沿著凹凸不平的房頂傾瀉而下。
又有至少一個裂隙出現了。
蘇瓔麵無表情地想著。
她不能像是元素類能力,開個大招殺死數百個甚至數千個敵人,也不太想在這裡糾纏苦戰了,正準備離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
蘇瓔下意識開了能力。
同一時間,有一陣奇特的狂風洶湧而來,其中蘊藏著某種可怕的力量,所過之處,摧枯拉朽般衝毀了街道上的一切活物。
汙染者們幾乎是轉瞬間化為碎片,身體被切割成細小的數百塊,血花漫天炸裂。
除此之外,被殺死的也並不隻有虛空生物。
那些避之不及的犯人們,竟然也是同樣的下場,悉數在風裡化成了無數碎塊。
人類和虛空生物的血肉混在一起,滿街都彌漫著難以想象的惡臭和血腥氣息。
嘈雜的第十區立刻安靜下來,隻剩下一片死寂,還有微弱的空洞的風聲。
“……”
有一夥人站在過道的中央,他們都穿著作戰服,防輻射的外衣上印著聯邦戰爭學院的徽標。
這些都是本該撤走的學生、又因為情況惡化而接到通知留下來繼續作戰,但他們似乎也不太喜歡另一批戰友。
為首的男人諷刺地笑了一聲,“不堪一擊。”
“你說這些犯人還是汙染者?”
有人笑著問道。
“都是。”
那個男人冷冷地說。
“我想你最好祈禱這裡沒有某個星艦大學的學生,畢竟我感覺周圍沒有活人了。”
另一個人睜開眼睛,有些不滿地說,“他們學校在這方麵很較真的,如果你真殺人了——”
“死了就死了,我可以賠錢。”
那個男人漫不經心地說,“較真又怎麼樣?”
“呃,我是說——”
“那學校裡的人都是廢物,哪怕是排位賽的十強,哼,你看過他們的樣子嗎?伍德,諾斯,杜倫,都是些病懨懨的瘦竹竿,能力強有什麼用?隻要在他們發動能力之前——”
男人冷笑一聲,“隻有姓徐的勉強算是個高手。”
“哇哦,勉強算是個高手?她能把我們學校十強的一大半都錘進地裡。”
他微微眯起眼睛,“是啊,不過那又怎麼樣?伍德的能力有破綻,徐安雅打起架來就瘋了,完全沒有團隊意識,其他人都是廢物,天空星聯賽,他們甚至打不進決賽圈,真是丟人——”
話音未落,他眼角忽然瞥見什麼東西。
“你看,就像這個——”
男人微微挑眉,垂在身側的手,指尖微動。
一股看似微弱的風飄蕩出去,眼見著就要打碎襲來的攻擊。
那是一道煙灰色霧流凝成的鋒刃,點點紫光雀躍纏繞,化作細流環帶,又釋放出令人膽寒的森森惡意。
然後,微風被那些光芒吞噬殆儘。
男人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連忙向旁邊閃去。
倉皇躲避之下,他逃過胸口被掏出一個大洞的結局,卻不可避免地失去了一邊的手臂。
或者說大半截手臂。
他剩下的那段胳膊直接掉在了地上。
“天呐,學長你彆動,我給你治療。”
另外幾個人連忙撲上去。
還有一個人憤怒地抬起頭,“你瘋了——”
“?”
房頂上顯現出一道人影。
一個戰爭學院的學生怒吼道:“你是星艦大學的人嗎?你差點殺了他!”
“是嗎?”
那人微微俯身,亞麻色的長發隨之滑落,語氣漫不經心地道:“死了就死了,我也可以賠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