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頻道裡忽然響起驚叫。
“我們被襲擊了！”
“四點鐘方向！”
蘇瓔差點被震聾。
這些聲音都很陌生。
顯然,是那些護送翼車裡機器人。
她趕緊把接收器聲音調小，“我懷疑這也是考驗之一，忍受那些‘隊友’噪音,天呐，它們在頻道裡自帶擴音還是怎麼？”
蘇瓔：“——學長,麻煩你一下？”
淩爝握住她伸出來手。
蘇瓔環顧四周，果然看到大概百多米外地方，出現了一些紅色人影。
她重新把衣服穿好，開能力飛了出去。
頻道裡又響起亞當聲音：“彆弄你光腦了，快坐過來開車！”
“我就是回個消息，我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鑒於我們後座隊友們一直在撒狗糧——”
霍翼嘟囔了一句,“你能不能彆這麼暴躁？”
他話語在一陣碰撞聲裡漸漸湮滅。
“快滾過來！你以為我就想聽下去嗎！”
亞當似乎很粗暴地把他拖到了駕駛座上，到車廂給淩爝求了個透視，然後自己也從車裡翻了出去。
蘇瓔正解除了能力，落在了翼車車頂上。
她抓著車頂側邊安全窗鎖杆，維持著蹲下姿勢，好歹是站住了沒被風吹跑。
這次任務,安保公司總共給了四個機器人員工，它們各自駕駛著飛行器跟在翼車附近。
這些飛行器整齊地跟在翼車兩側，左邊兩個右邊兩個，此時紛紛撐開了藍色護盾,擋住了遠處發射來彈藥。
光環九天空陰晦暗沉,四十一號城上方有著揮之不散濃霧。
蘇瓔有了透視,知道敵人方位和大致距離,就又調整了一下鏡片,終於看到雲霧裡透出彩色激光束。
蘇瓔：“……都是戰鬥翼車。”
“聽這個聲音,像是三十六轉激光機炮，那很可能是灰鋒V1或者V3。”
亞當也跳到了車頂上。
在高空激烈罡風中，他隻是若無其事地袖手而立，也完全沒有搖晃不穩。
亞當：“你知道它們引擎位置在哪裡吧。”
蘇瓔稍微羨慕了一秒他控製風能力，“嗯，我看過全息模型圖，那我去解決左邊。”
因為有了透視，她很清楚地知道那些翼車位置。
蘇瓔一邊飛過去，一邊用異能具現了兩把劍，一前一後把翼車底部引擎毀得徹徹底底。
連著兩次動作都在空中完成。
——每次都是在空中下墜、重啟能力、調整位置再次攻擊。
她已經很熟練了。
那兩輛翼車都裹在重重裝甲裡，兩側掛滿了武器，看上去威脅性十足。
然而，當它們引擎被異能吞噬掉大半，再強力防護和武裝也無力回天。
“這是怎麼了？”
“引擎——”
駕駛者和炮手都發出咒罵，依然阻止不了整輛車向下墜落。
蘇瓔哼著歌飛回運輸車頂上。
亞當還站在原處沒動，但是右邊兩輛戰鬥翼車已經被解決了。
它們被凍成兩坨巨大冰塊，徑直穿破雲霧向下墜落。
金發青年吹了聲口哨，抬起手，“你動作挺快。”
蘇瓔舉手和他撞拳，“彼此彼此。”
接下來一個小時裡，他們前前後後應付了十幾次這樣攻擊。
雖然稍稍有些驚險，但是比起被無人機追殺一段時間，情景好了許多，至少她都沒再受傷。
然後，運輸車抵達了一座軍事基地。
他們在基地停泊港降落，有一批士兵專門來接貨物時候，將專門裝貨陸行車停在旁邊，並且接手了裝卸工作。
蘇瓔眼睜睜看著這些機器人將裝滿黃金車駛入倉庫。
然後光腦震動，所有人聽見了提示音。
“任務完成。”
“考試結束——”
蘇瓔聽見了考試總時間，一小時十六分鐘，基礎分十五分全部拿到，還有零零散散加分項，竟然有十幾項。
當然，還有一些減分項，關於在城內戰鬥破壞公共設施。
蘇瓔：“呃，這應該是我問題。”
“不不不，”霍翼搖頭道：“我們在城裡時候也遇到一點麻煩——”
剛才戰鬥太忙碌都沒來得及聊天，蘇瓔這時候才知道自己不在時候發生了什麼。
他們剛把翼車開出倉庫後，為了防止“不遵守規則起飛、破壞安保公司聲譽、讓公司被控製城市軍閥找麻煩”扣分，亞當特意找了個噴漆罐，把車外麵商標都黑掉了。
結果這輛標誌不明車，遭到了兩個守衛盤問。
霍翼：“亞當說你還在天上拉仇恨，我們沒時間廢話——”
所以他直接把兩個守衛打成了一地碎冰渣子，順便還殃及池魚地毀掉了一家商店。
蘇瓔望天，“那還是我問題——而且我那邊造成損壞也足夠扣分了。”
“不，關心你隻是一部分原因。”
亞當很淡定地說：“我就是看不慣它們，現實裡都沒人敢對我說出那些話。”
“是啊，一個海文怎麼可能被人說‘你或許就是個可悲偷車賊’。”
霍翼幸災樂禍地說：“這是我聽過最滑稽事了。”
亞當白了他一眼，似乎是懶得和他吵，“總之，蘇瓔，扣分很正常，基本上隻要想另辟蹊徑都要扣分，但一般來說，扣分都比加分少，所以沒問題。”
這次並沒有遇到汙染者，他們很快找到發射艙，風平浪靜地返回飛船。
……
與此同時，這座飛船監控室裡。
工作人員們等著檢測器數據，神情逐漸從緊張變成茫然，最終開始麻木。
“我不明白。”
有個人喃喃說道：“一直在第一峰值，但是沒出現裂隙？”
“難道是負責感知人出了問題？我是說，或許裂隙出現了——”
“不可能，他們能力值都在230點以上，隻要有汙染者出現，絕對不可能漏過。”
因為一直沒有得到汙染者出沒消息，所以他們也不好發警告通知，畢竟虛空能量波動檢測有時候不太準確。
雖然大多數情況裡都是沒問題。
“而且這已經一個小時了。”
另一個人疑惑地道，“怎麼會這樣？”
“等等！”
忽然有人驚叫起來，“正在降低——”
人們眼睜睜看著能量波動逐漸下降，很快徹底降下了第一峰值高度。
然後歸於平靜。
“什麼鬼？”
他們麵麵相覷。
……
與此同時，另一個空間裡。
殘破宮殿裡遍地狼藉，血流成河，四處傾塌崩裂，剩下一片廢墟。
一道高挑身影不緊不慢地跨過橫七豎八屍體。
牠瀑布般紅棕色長發掃過地麵，又微微低下頭，看著那些麵容扭曲、在痛苦中死亡、外表近似人類生物。
當然，這些東西並不是人類。
他們躺在血泊中，身邊鋪滿了碎裂晶礦和金屬殘骸，那些碎塊上蔓延綺麗色彩漸漸褪去，變得晦暗而毫無生機。
有些人死不瞑目，有些人根本就麵目全非了。
“這真是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