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裡很靜。
伺候的丫鬟婆子,早就悄悄退了出去。
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
老太太突然回神,對外頭的貼身婆子吩咐:“季媽媽……你去,你快去找人把世子給我叫回來!我有事吩咐他!”
梅睿容是滿頭大汗回來的。
進了花廳時,臉上還帶上了幾分少年人藏不住的喜色,他一進屋就看著沈青稚問:“難道是沈三妹妹想通了?”
這不長腦子的話。
氣得梅老太太抄起一個茶盞子都丟了過去,又氣又無奈:“你還想折騰你沈三妹妹呢?你沈三妹妹可瞧不上你這個貨色!”
這話,梅睿容就不得不反駁了:“祖母,您此話差矣!孫兒好歹還是上京城數一數二的男子,除我之外,全上京,恐怕就沒有能比得過孫兒的少年郎君。”
再掰扯下去,梅老夫人可能要懷疑眼前蠢貨是不是往日那個極為聰明的嫡親孫兒了,怎麼和外孫女一比,顯得特彆的蠢呢!
外孫女都比不過,日後就更彆說與那位實力深不可測的賀大人了。
如今他這般年歲,也是該曉事的時候了。
於是梅老夫人沉了沉心緒:“睿哥兒,你與你三妹妹出府一趟,你三妹妹帶你去見個了,見完後,你回來與我說說。”
這般神秘,梅睿容:“是誰?”
“你去了便知!”
“表哥哥與我去吧。”沈青稚神態落落大方,朝著梅睿容做了個請的手勢。
……
二人上了馬車,從宣平侯府側門低調出發,繞了甜水巷一周後,才悄悄穿巷,在一處看著不大的宅院前停下。
“這是何處?”梅睿容擰眉。
沈青稚也不隱瞞:“這處是如今我家大姐姐占住的宅子。”
“你家大姐姐!”轉瞬間,梅睿容回過神來,他做了個口型,“太子?”
沈青稚點頭。
“你……”梅睿容還不及說話,沈青稚便直接抬手敲門。
下一刻門開。
親自開門的男人,身長玉立,頭戴玉冠,麵色溫和!
那渾身的氣度,和他遠遠在朝堂上見的那位太子,好似換了一個魂般。
若與他小姑母所出的那位三皇子比較,隻是一眼。
梅睿容便知道,城府、氣度、手段,恐怕他那位表兄三皇子滿盤皆輸。
……
梅睿容想轉身離去,但耳旁老太太時刻提點他的那話‘朝堂社稷,前程官途,還不如以為英明的君主!’
這位皇後在時,出生便被立為太子的男子,他日後會是個英明的君主?
梅睿容不自覺抬步走進那座宅子。
……
晚間。
沈青稚一人乘馬車離開甜水巷的宅子。
等她回了自己的青瓊居時,卻見得丫鬟婆子戰戰兢兢。
後頭還是二等丫鬟過來說,三夫人在她院子裡,已經足足坐了大半日了,就為了見姑娘一麵。
大半日?
她大半日不在府中。
老太太白日去參加婚宴,中午也該回府了。
消失一會兒工夫還好,若是一整日,恐怕最後又是要一番折騰。
這般想著,沈青稚心裡頭一提,趕緊提裙進了花廳。
她瞧著帶著丫鬟婆子,婆子懷中還抱了個奶娃娃的三夫人小徐氏。
“三嬸娘。”沈青稚斂了眼中驚詫神色,動作優雅朝著一旁的女人行了個晚輩禮。
“青稚姐兒。”小徐氏笑眯眯的彎了眼睛。
她決口不提在青瓊居等了大半日的話,而是端了一旁的茶盞子道:“這碧螺春不錯,不知妹妹何處得的?”
沈青稚心頭一動,轉身吩咐:“書客,你去把我書房裡放著的那半斤碧螺春都包了,送給嬸娘,嬸娘今日與我說了一日的話,總該泡寫解渴的茶水兒。”
果然、
三夫人小徐氏給了沈青稚一個她格外上道的神色,又繼續道:“今日與稚姐兒交談一日,我也有些乏力,不如過來日子再來與稚姐兒說會子話,等天兒再好些的時候,不妨稚姐兒多帶帶我家五姐兒,她身子骨弱。”
“也隻有與青稚姐兒這般文靜內斂的姑娘,才能說到一處去。”
等經過沈青稚身旁時,三夫人小徐氏特地壓低聲音警醒道:“你小心些二房庶女,今日若不是我攔著,來的可就是老夫人了,你可彆以為忙著四姐兒的親事,她就沒時辰盯你了。”
“昨日我聽我家五姐兒說,恐怕老太太等四姐兒嫁人後,打著把你送入三皇子府的念頭還未消呢!畢竟我那位姑祖母,她可是永遠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裡的!”
沈青稚:“多謝。”
小徐氏不在意擺擺手,渾然不在意道:“你莫謝我,不過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對你好,可不見得有打了什麼好心思!”
小徐氏離去後,沈青稚低頭沉思半晌,而後寫了封密信,讓顧媽媽給送到了甜水巷去。
如今賀慍不在府中,三皇子又越發囂張,再加上趙貴妃家與魏王府聯姻,這自然是有謀取下一步動作的打算!
……
轉眼三月。
此番進入夏末。
這三個月來,傳出了兩件喜事,一件壞事。
其一,自然是三皇子納妾。
這納的就是那位曾經寄居在淮陰侯府裡,後來搬到外頭莊子靜養的,池家表姑娘池青蓮,她正式被三皇子納入皇子府中,成了府中最受寵的侍妾。
而其二呢,那就是近在眼前的,淮陰侯府嫁女。
這是淮陰侯府這一輩中嫁的第一個姑娘!
這說來也是奇怪。
大姑娘為妾不說,二姑娘、三姑娘都未成親,反而的行四,才及笄不久的四姑娘先嫁人了。
這要嫁的人自然丹陽大長公主的那位庶長孫,在上京城也極富才名的少年公子,據說非常得丹陽大長公主的喜愛,日後是要繼承府中爵位的,上京城,百年難得出一位的庶世子。
當然,這婚事之前,上京城也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那便是太子突然遇刺!
太子遇刺這事說來也奇怪。
因為太子是在宮中遇刺的,然而他卻未在東宮養傷,據說重傷之下還悄悄去了宮外。
後來上京城幾度傳出太子重傷不治的傳言,眼看著莞貴妃都若有若無的承認太子不行了,就在某日朝會時,太子卻是白著臉出現了。
那慘白的臉,到真的是一副重傷未愈=的樣兒,不過看著一向無能弱勢的太子,這一日卻是像變了一人把,當朝指著一旁的三皇子,對上頭的帝王道:“父皇!那日刺客就是三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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