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青稚就像一隻慵懶的貓兒,往賀慍懷中一撲,便舍不得鬆手。
姑娘家滿身香風,細密溫熱的呼吸,隔著他衣裳上那層薄薄的布料,賀慍呼吸驟然一頓,眉眼不受控製的暗了暗,然後啞著聲音,大膽又小心的把腦袋擱在沈青稚頸邊:“我回了。”
“嗯。”沈青稚悶悶的應了聲,便不再答話。
倒是這時候。
“小嬸娘……”太子澹台懷明,在沈青稚身後認真又恭敬的微鞠了一躬,聲音清淺,卻足足唬了她一跳。
“彆!”沈青稚這時才想起這屋裡頭還有其他人,她趕緊鬆手跳到一旁,白了張小臉,連連擺手,“你這可萬萬使不得,要是讓朝堂裡頭知道,你堂堂太子,竟給我行禮,那我不被外頭的唾沫淹死去。”
太子澹台懷明神色卻不見半分動容,轉身又再次行了一禮。
“你!”沈青稚大驚。
然後賀慍卻從身後一伸手,禁錮她的肩頭,聲音平靜道:“他這禮,你受著就是,日後你是我的妻,他作為晚輩,你怕甚。”
賀慍哪隻沈青稚竟如此不爭氣。
他話音才落,半倚在她懷中的姑娘,竟然理所當然道:“若我日後嫁你,我是太子的長輩,那先生娶了我,理論上,不也尚可叫太子一聲姐夫,這般想來先生自然也成了晚輩。”
“噗。”
太子澹台懷明此刻就是再嚴肅,也不禁失笑出聲:“小嬸娘玩笑了。”
“你呀你!”賀慍無奈,隻得伸手戳了戳沈青稚圓潤飽滿的額心,聲音無奈,“小壞東西。”
……
此次大軍回朝,賀慍自然是第一時間要回宮複命。
時間緊迫,他難得抽了小半個時辰與沈青稚見上一麵,此番耽誤,賀慍自然不宜久留,他瞧了眼窗外的日頭,小聲附耳與沈青稚道:“我也回宮複命,夜裡再找你去。”
這般虎狼話語,說得沈青稚心頭亂跳,刹那間羞紅雙頰,忍不住狠狠垂了他心口一下:“晚間我可早早便睡了。”
賀慍與太子一同離去,這處精致的院落,一下子顯得清冷不少。
沈青稚緊了緊身上絨衣,轉身進了內室。
“大姐姐。”
床榻的貴妃軟榻上,沈苓綰依舊坐在那處,一針一線細致繡著手中的料子,聽得沈青稚的聲音,她也隻是微微抬了抬眼:“賀大人來了?”
“嗯,與我見了一麵。”
沈苓綰突然眉眼彎彎看著沈青稚調侃道:“如今這見了後,可是心滿意足,自你回京後,我瞧著你與他可沒少鬨性子。”
沈青稚霎時間有些不好意思,她攪著手中繡帕:“鬨性子,也是他這些年來把我氣的,如今想通了,自然不會再鬨。”
聽得沈青稚這般說,沈苓綰繡花的手一頓,聲音略憂道:“如今賀大人回京,京中格局自然會被打破,我們沈家,被老夫人一手把持,她又是個心狠的,保不準,會拿了你當籌碼,換取榮華富貴。”
“你可要先離府,在我這處住上一陣,等到賀大人與太子穩定京中局勢,你身後有他們二人撐著,沈家自然不敢再動心思去為難你。”
不想沈青稚堅定搖頭,嘴角帶著清淺的笑意:“他等不及的。”
“什麼?”沈苓綰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沈青稚話中意思。
“賀慍。”
賀慍他等不及的。”沈青稚聲音篤定,“回京後,他第一件事,恐怕不是宮中,也不是太子,而是娶我。”
難道在那位殺人不眨眼的大人眼中,兒女情長真來的如此重要。
偏偏這話是她極致聰慧妹妹口中所出,沈苓綰不由信了九分。
今日沈家四姑娘沈靜淑大婚,這嫁的又是長公主府中唯一庶長孫,在外人看來,這位得了世子稱號,格外受寵的長孫,那可是和嫡出的沒有任何區彆。
沈府上下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哪有心思去注意沈青稚悄無聲息去了何處。
沈老夫人與二夫人眉眼含笑,不停招呼各路賓客,卻不知這時候,長公主府中可是鬨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