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我兒子。”一聲瘋狂又尖利的叫喊簡直要把人的耳膜振裂,一個婦女邊說邊虛弱無力地跌倒在地,順勢倒地不起,就坐在地上哭天嗆地,看上去模樣特彆慘。
“還我兒子,憑什麼抓他,他才十七,不要把他送去勞改啊,我們老百姓不敢犯法,你們一定要還他清白。”
宋柚心想不會是人販子被抓然後在這兒演戲吧,畢竟前段時間秦老爺子說人販子很狡猾,善於偽裝,甚至能女裝男。
不會是演戲然後伺機逃脫吧,不過看著人挺多啊,人販子敢這麼多人組團作戰?想逃跑可是沒門,這裡的當兵的哪個是吃素的!
宋柚目光掃過人群,看到李秋菊,立刻走過去問:“是咋回事?”
李秋菊正看得津津有味,說:“我還在供銷社呢,剛要下班,聽說這有人鬨,就出來看看,應該是咱營地有人在山上抓了人販子送公安局去了,這些人說是他們的親人,說他們就是當地的百姓。”
她伸手指著其中一個人說:“那人說他是牛頭嶺生產隊的隊長,說他們村民被誤抓,來營地要人。”
牛頭嶺生產隊離他們這比較遠,要翻過後山,走山路都有十幾裡地。
“他們到底是不是人販子啊?還是當地的村民?”
“要是村民為什麼會把他們當人販子抓了。”
還有人使勁抓住軍官的衣擺不放,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把軍官的軍裝上蹭了不少鼻涕,那個老人哭著說:“你們當兵的不能欺負老百姓,憑什麼亂抓人,你們營地的大官呢,快把他叫出來,你們管不了的話,我們跟大官要人。”
那軍官也挺無奈,神情冷肅地說:“你們先回去,等我們查清楚情況,你們要是附近社員我們會把人送回去,在這兒鬨哄哄的不像話。”
確實挺不像話的,可那十幾個人也不依不饒,非要見到他們的親人,要不就不走。
“是沈營長跟他媳婦抓的人,給送到公安局去了。”
“哪個沈營長?”
“三團的沈愛國營長啊,他媳婦是田鴿,兩口子一起見義勇為?”
“你可先彆說見義勇為,是社員還是人販子還不一定呢,要真是人販子,你看人家能找到營地來,能自投羅網?八成是社員。”
“你說是抓錯了?”
聽著家屬們的議論,宋柚麵前有一連串問號飄過:???
沈愛國跟田鴿去山上抓了“人販子”?
宋柚的第一反應是不管沈愛國是誤抓村民還是見義勇為抓了人販子,跟他們兩口子疏遠點就是好。
她看了眼手表,正想著去接嘟嘟,結果看到毛豆跟豆包倆兄弟出了大門口,正要來看熱鬨。
宋柚去找倆兒子,說:“你們去接嘟嘟。”
“媽,我們還想看熱鬨呢。”毛豆說。
看他媽比他們更愛湊熱鬨,完全把嘟嘟交給他們的樣子,豆包說:“走吧,我們去接嘟嘟。”
毛豆哼了一聲:“媽,發生了啥事你一會兒告訴我。”
宋柚笑眯眯地說:“好吧。”
好在亂做一團的場麵沒持續多久,黃師長很快出來,對那十幾個人說讓他們先回去,一定會把事情調查清楚,被帶到公安局的人要是社員的話,一定給安全送到家。
他們營地跟附近各個生產隊的關係都很好,經常搞“軍民共建”各項活動,黃師長一看就氣度不凡,特彆有派頭,對方的情緒很快被安撫下來。
黃師長安排人把這些人先送回去,順便安排軍官跟著去了解情況,然後又安排另外的軍官開著馬上帶著自稱是大隊長的人跟家屬去公安局,這些人對這種處理滿意,終於走了。
宋柚想不愧是師長,真是英明神武。
“都彆在這兒站著,像什麼話!”黃師長對周圍吃瓜的家屬說。
人群終於散了,換到大院裡,繼續三三兩兩地討論這件事。
宋柚特彆想知道沈愛國抓的到底是不是人販子,但見大家討論不出結果,就回了家。
剛到家,毛豆跟豆包把嘟嘟接回來了,毛豆他們小孩也愛看熱鬨,倆人已經了解情況,毛豆說:“媽,大軍他爸媽抓了人販子,也有可能不是人販子,就是附近的社員。”
“聽說應該是抓錯了,要不那些人早就嚇跑了,不敢來門口要人。”豆包說。
宋柚說:“黃師長已經派人去公安局了,等他派出的人回來就真相大白了。”
“媽,你沒看到,大軍可生氣了,說他爸媽要是抓錯了人就丟大臉了。”
等韓承回來,他果然已經知道這件事,他分析說:“來營地要人的人應該是附近社員,真是人販子團夥的話他們不敢自投羅網,要不就是社員當了人販子,這種可能性很小。”
宋柚可忍不住笑,說:“那他們有可能抓錯了?”
韓承說:“很快就能出結果。”
晚上八、九點鐘,沈愛國跟田鴿他們終於從公安局回來,黃師長把他們叫到辦公室。黃師長覺得很頭疼,他的手指反複捏著眉心,把眉心捏出一道道紅印子,他說:“小沈,這幾天你不是請假了嗎?你家裡沒事,你也不好好休息,去山上乾什麼,聽說你最近都在山上?”
抓錯了人有情可原,但沒有大事卻要請假去山上晃悠就讓人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