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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黛收了電話,抬頭望向C市的天空,明明是秋夜,卻看不見幾顆星星。但是月亮很圓。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柔軟。
她並不是一開始就喜歡沈星河的。
她上輩子小小年紀就被爹娘賣給了人牙子,又被周府的管家看上買回去。從此就是學規矩,做活,到死都沒再出來。
被賣之前的好多事都記不清了。但有一件事是沒忘的,爹娘賣她,就是為了她那個弟弟。
她和那個世界的弟弟並不親近,記憶裡她還沒娘的腿高,每天就要乾很多活兒,疲累總是伴隨著饑餓,還要時不時挨一頓打。
而她那個弟弟就那麼掛著鼻涕,啃著一塊削了皮的紅薯在一旁看著,“嘿嘿”地笑,興致來了就上來跟著打兩下。後來弟弟病了,爹娘滿麵哀愁,沒過兩天就把她賣了。
那裡的風氣大多如此,在她心裡,弟弟這個角色莫不過一個樣子,調皮頑劣,壓榨姊妹。
所以一開始在這個世界醒過來,小小的沈星河抱著她哇哇大哭的時候,她心裡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哪怕後來帶著他生活,心裡也帶著些疏遠。
但她的星河那麼好。聰明乖巧又有擔當。賣饅頭要早起發麵,他明明困得不行也要揉著眼睛起來給她打下手,還會在她生病的時候學著照顧她。
那個風雪交加的夜晚,她摟著他小小的身體,忽然覺得在這個陌生的異世有了依靠,有了一往無前的勇氣。
她收回思緒回到寢室,方瀟瀟看著她紅紅的眼眶,關切道“和男朋友吵架了?”
其他人聞言都看過來,這種事也不新鮮,年輕女孩,誰沒為愛情掉過幾滴眼淚。但又向來惹人關注。
青黛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哪裡來的男朋友?是我弟弟,眼睛是風吹的。”
她從小就這樣,情緒一激動眼眶就紅了,好半天恢複不了。
眾人又不感興趣地乾各自的事去。
方瀟瀟觀察了一會兒她的臉,歎氣:“你這臉色也太素淡了些,所以稍微有點顏色就特彆明顯,改天我陪你去挑幾款腮紅和口紅吧。”
青黛很白,是那種能反光的白。但是臉上卻沒有任何血色,連唇都很淡。乍一看上去,整張臉除了一對細細眉毛和那雙黑黝黝的眼睛,就沒了彆的顏色。
以前陪突發急症的同學去醫院,醫生一看到她倆,都以為病的是她。坐公交車的時候,拉著扶手站在那裡,不過是有些暈車,就把旁邊的老奶奶嚇得站起來:“小姑娘你不舒服啊,你坐這兒吧。”
弄的她不好意思地解釋半天。
以前生活在小城市,小姑娘家家化妝會讓人背後說嘴,而且每天埋頭學習,想和沈星河考到一個城市,也沒心思打扮。如今倒沒了顧慮,畫得有氣色點,看著也讓人舒服些。
她點點頭應下方瀟瀟:“好。”
“我開空調,你們不介意吧?”杜佳怡晃了晃手中的遙控器。
“開啊開啊,我早就熱的受不了了,我們那兒不到十月份空調都不會關的。”方敏珠熱烈符合。
其他人都沒有反對。
空調呼呼地吹了起來。杜佳怡開的最低溫,18度,她們的寢室小,也偏陰,青黛坐的位置正對著風口,沒吹一會兒就手腳冰涼,後腰也隱隱作痛。
方瀟瀟的床鋪在她對麵,和她一樣對著風口,吹一會兒也有些受不住,拿了手機爬到床上去。青黛想了想,從衣櫃裡拿出睡衣,準備去衝個熱水澡。
等她從浴室出來,進去的人換成了方瀟瀟。
丁珍珍披了外套在繼續王者峽穀裡廝殺,方敏珠和杜佳怡坐得更遠,看著視頻怡然自得,時不時被逗得嬌笑幾聲。
青黛拿著一本西方音樂史上了床。她為數不多的天賦都點在手工和音樂上了,文化課,尤其是數學,實在一般。
藝術一向是燒錢的專業,沈星河不顧她的反對讓她學了鋼琴。
“不是說你要出人頭地,而是希望你將來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可以做。”而不是被生活的壓力和忙碌磨得麻木。
他說這話的樣子還曆曆在目。青黛扣著書的邊沿,她有這世界上最好的弟弟。
所以她不能浪費他的苦心。
作者有話要說: 覺得我發文很突兀嗎?事情是這樣的:
昨天晚上渾渾噩噩心滿意足碼完字放入晉江存稿箱,然後室友早上突然把我喊醒問:你怎麼突然發文了?
那一刻簡直,垂死夢中驚坐起!手忙腳亂翻手機。然後發現為時已晚,隻能下床怒碼六千字安慰我受傷的小心靈。
到現在我也想不起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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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婷嫋嫋、一曲清酒 10瓶;橘子皮、平生相見即眉開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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