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看著低聲下氣的男人,無動於衷道:“不好。”
謝珃質問道:“為什麼?”
謝珃聲音顫抖:“你說呀!為什麼?”
“因為你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有錯,現在低頭認錯純粹是想先讓我撤訴再說。你把你在商場那套慣用的伎倆拿來對付我,沒用!”
薑眠直視他咄咄逼人的眼,毫不退讓:“謝珃,我現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跟你離婚,然後跟你這種人老死不相往來,再也不見!”
這種人?她現在把他歸成什麼人了?
謝珃看著薑眠扭頭走進審判廳,沒有任何猶豫,猶如一個耳光狠狠打在他臉上,告訴他想隻有他一個人在孤獨地挽留這段婚姻而已……
廳內除了法官和相關陪審員,無關人士全都謝珃派人攔截在外。
雙方各自入席,隨著法官敲錘說“開庭”後,董鱈作為原告律師,直接陳述己方的訴訟內容:因為雙方感情破裂,但前期協議離婚失敗,故而女方訴訟離婚,要孩子撫養權和婚內財產一半。
被告律師則是源自謝氏集團法務員的副將蔣翊。
景燕宇不能上陣,遂輪到他整理著裝,自信地起身表示反對,陳述雙方感情並無破裂,並且先發製人地拋出謝珃前陣子因為應酬醉酒,無意間推搡妻子跟孩子一事,表示謝珃愧疚知錯。但薑眠跟孩子卻躲避探視,毫無征兆就搬家提出離婚,直接給女方的行為打上“突然”跟“一時衝動”的標簽,將法官跟陪審團引向“夫妻小吵小鬨”的行徑。
誰讓國家結婚率猛降,離婚率飆高呢?所以法官在判定離婚案時,儘可能勸和不勸分。
董鱈哼笑:“如果酗酒傷人險些致殘也算是婚姻必需品的‘小打小鬨’,那這世間就不存在家暴了。法官大人,我這邊有份視頻證據取自委托人的客廳監控,請您允許我播放。”
謝氏集團的律師團愣了下,因為就連謝珃都不知道自己家裡客廳安置了監控。
法院允許。
於是視頻挑選拍攝時間是謝珃喝醉酒的那天,不,更早了半天。
最開始顯示的晚上六點:
薑眠正在安慰戴著壽星帽哭著要爸爸的謝子奇,然後視頻播放加速,她將哭累的孩子哄入睡抱上樓,然後一個人坐在客廳,窗外迅速天暗月降,直到一個袒胸露勾的女人扶著醉醺醺的謝珃進門。
此時淩晨三點,也就是說薑眠一個人在漆黑的客廳靜坐八個小時。
視頻恢複正常播放,陸卓桃譏諷薑眠的對話清楚傳出,而薑眠態度冷淡直到一句“打從姑父姑姑把四膳堂給我,你就眼紅,暗地裡做了不少手腳想搞垮四膳堂逼我離開”才變,她開始扔遙控器、砸手機,情緒明顯不對。
坐在台下的謝珃猛然抬頭,看向薑眠。可後者麵無表情,已無悲喜。
他情不自禁攥拳,是四膳堂嗎?
視頻還在播放陸卓桃挑釁薑眠甚至煽動電話謝父謝母對薑眠的不滿,到了最後薑眠出言趕人,想伸手扶回自己的丈夫卻被這兩個親昵摟抱的男女屢次推開,惹得薑眠忍無可忍地扇了謝珃一個耳光,卻還被狠狠還擊,腹部摔中茶幾尖角,然後痛得蜷縮不起。
“這男人可真夠渣呀!”
謝氏集團的律師團裡有人忍不出嘀咕道,尤其是看見還沒成人大腿高的小孩想保護媽媽卻反被摔得頭皮血流的暈過去,鏡頭裡還有那挑事女人的獰笑……
蔣翊趕緊輕咳一聲,那人才意識到口中的渣男是自己的衣食父母,趕緊閉嘴。
董鱈適逢此時遞上醫院當晚的驗收報告:謝子奇的後腦勺縫了五針,而薑眠右耳膜被打裂,腹部撞出內傷,大片淤青蔓延得嚇人。
這樣的傷是決不能用小打小鬨來形容了!
謝珃看著傳遞過來的醫院驗傷報告複印件,咬唇吞著血腥:“……醫生不是說都沒事嗎?為什麼一個縫針一個有內傷?”
見他急欲起身,後排的景燕宇迅速伸手將他按回座位上。“這時候吵鬨,隻會讓法官印象對你更糟糕!”
“但是……”謝珃欲言又止地望著相距不遠的薑眠,雙目漸漸發紅。
蔣翊起身反對,說從視頻裡麵明顯看出謝珃醉糊塗已認不清人,不能僅憑這唯一一次動手就斷定他有“家暴”的惡劣行徑!而且謝珃自己都不知道家裡客廳安置了監控器,為何那晚醉酒傷人就恰巧被錄製下來呢?
所以——
“謝太太有沒有可能為了離婚而特意安裝攝像頭,甚至為了謀劃‘家暴’畫麵,率先扔遙控器跟手機行為來挑釁惹事,好達成這一段視頻的錄製呢?”蔣翊反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