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薑眠揚眉低呼:“大舅媽,您在說什麼?我怎麼就聽不明白呢。”

大舅媽麵色鐵青,被她明知故問給憋的。

她自詡好心勸道:“外甥女,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大家親戚一場,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後總有需要相互幫襯的時候。你媽跟你外婆也是這樣想,有些事最好得過且過。”

薑眠睨向欲言又止的外婆跟母親。

她道:“外婆,大舅大舅媽在您這長住。可有給您掏過房租?掃過地?買過菜?洗過碗?”

——沒有!且吃喝玩樂全賴老人家掏錢,就連薑眠寄過來的東西都被他們東搜西刮地拿走。

她嗪笑:“媽,您大包小包老往這邊送,除了外婆跟三舅他們,其他人可有道謝或還禮給你?”

——也沒有!除了薑外婆跟老實巴交的三舅一家,其他人爭搶時還嫌不夠貴、嫌太少。

“大舅媽,我總覺得你們說的親戚一場,是把我們薑家女人當肥羊宰的意思。這種幫襯,你覺得我會需要嗎?嗯?”她托腮反問,最後一字抑揚頓挫,惹人旖旎,可也惹得大舅媽一個激靈。

大舅母還想說些什麼,薑眠驀然抓起茶幾上的遙控器,狠狠砸過去。

“啊!”大舅媽始料不及的痛喊一聲。

外麵的人拚命想扒近看,卻被莫閆菲帶人堵在門口。

薑母怒斥:“眠眠,你怎麼可以對長輩動手?”然後趕緊走去扶起大舅媽,又是道歉又是解釋孩子脾氣差不懂事等等。

可大舅媽不領情,直接推開薑母,怒指薑眠:“你、你……我要告你動手傷人!”

“那您可得趕緊去醫院做驗傷報告,否則這點紅腫消退了,警察來了,我可是要反告您誣告!”薑眠笑容可掬,“剛好您可以順便到監獄見見大舅。畢竟他偷挪的公款,至少要判三年以上。”

爾後,她睨回薑母:“媽,我實在不需要您剛剛這樣貶低我來賠禮道歉討好人。這種委曲求全、是非不分,您千萬彆又賴在母愛‘愛’我的表現上!如果可以,我多期待剛剛砸向她的不是遙控器,而是刀子!我是真的真的很想剁下她這雙隻拿不出的賊手!”

“眠眠你——”

“外甥女,就當我豁下老臉求你了!”大舅媽也不敢再拿對付薑母那種包子性格的手段,來拿喬薑眠。

她噗通跪地,抱著薑眠大腿哭嚎:“他可是你親舅舅呀……我嫁給你舅舅幾十年,這輩子沒來得及給他生個一兒半女。我倆絕後了,後半生沒人養老,隻能相互扶持。你舅舅他心裡苦,難免行差踏錯。我承認我們平時是比較混,沒好好孝順公婆,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你高抬貴手放了我,也放了你舅舅,不要再計較這些陳年往事了……”

“大舅媽,您這話說的跟大舅、卓桃表妹、楠表哥他們出事被捕是一模一樣呀。”薑眠彎腰,伸手扶起大舅媽這張聲淚俱下的老臉,嫌惡道:“都是得勢時不饒人,死到臨頭就認錯,然後哭著求我必須放過你們?”

“如果不是我前期謹慎留證、多加防範,那說不定現在是我被關進監獄。那時候……我如果也像現在這樣哭著跪著求你們還錢放過我,你們就肯嗎?”

大舅媽慌不擇地點頭:“一定會!一定會!我們都是親人!親人就是該守望相助呀!”

“是嗎?”薑眠嘖嘖搖頭。“我可不信。”

薑母看不下去,叱道:“好啦,眠眠!你大舅媽都跪下來求你還不夠嗎?”

“媽,能不能請你——”

薑眠扭頭,依舊是溫溫柔柔地說:“給、我、安、靜!”

才剛止哭的薑母,又被這逆女給氣得兩眼通紅,揚起手又想打。

薑外婆亦是不耐道:“眠眠說得對,你這當媽既然拎不清就最好閉嘴!”

薑母愣住,委屈極了:“媽,怎麼連你都罵我?我這不是努力儘到一個妹妹和一個姑姑的責任嗎?我哪裡做錯了?”

薑外婆恨鐵不成鋼:“你哪哪都做錯!卓桃沒親媽嗎?沒親奶奶嗎?吃穿用度誰缺著她了?誰要你儘責了?她跟她媽一樣,就是個一出娘胎就壞了種的人!你搞清楚誰才是你親生的,你最該儘的是你當媽的職!”

“卓桃不是我親生的,所以我才對她好一點而已。”

“好個鬼。你不就是盼著有人誇你羨慕你奉承你,隻要滿足你那點虛榮心,你就恨不得把家當全掏出來給人家嗎?都幾歲的人了,就不能腦子放聰明點?彆被人當傻子耍!”

同樣的話,薑外婆都不知道說過多少回。

可耐不住薑母作死,仍是將親生女兒越推越遠。

薑外婆已聽出薑眠之意:她是絕不可能放過陸卓桃他們!

手心手背皆是肉。她想了想,算了,不插手吧。

薑眠知道外婆心思,握起她這雙老來乾活更粗糙的手,勸道:“外婆,您總想著為兒女打算。可單方麵付出毫無回報,就真得好嗎?哪怕是養條狗都知道喂了包子要回幾聲汪汪,可您委屈自己大半輩子拉扯出來的一些子女,值得嗎?如果外公還在,他肯定要惱您辛苦大半輩子怎麼還不知歇?就不能好好享享清福,好好親近那些懂得回報您孝敬您的子孫!人生在世,不是吃苦才算走一遭。”

薑外婆辛苦慣了,各種道理也知不少,隻是薑眠當麵剖心剖肺勸她要享福,不像彆人勸她忍了大半輩子就再忍忍,她心中百味。

子孫兩代中,薑眠格局算大,但這格局是被委屈撐大的,溫柔也是懂事換來的。什麼都明白的人最溫柔,也最冷漠。

——愛哭的孩子有奶吃,可薑眠打小就不喜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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