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薄家背書,彙聚全國記者媒體。
——當晚慈善活動是調動社會人士捐贈物品競拍,讓人捐款同時得物得名。
——而這樣的慈善拍賣晚會,來者身家均不低。
可想而知,每年也有人想儘辦法企圖蒙混進去,但安保做得太好,很難混入。出席者僅能憑借身家或沾親帶故,方可踏入。
在這裡,政界頂頂、富商紳士、明星花旦是應有儘有。
眾人攜帶各種目的而來,為交際、為人脈、為名氣、為減稅等,等等。
薑眠如今家底頗厚,又與薄夫人相熟,自然收到請帖。
除了謝子奇,她還欽點陳愷晨和葉轉作為四膳堂代表同往。
薄家拍賣會在市中心最頂級豪華的臨海酒店。
現場金碧輝煌,人山人海,猶如天上人間。
而在競拍過程中,各家喊價猶如加白菜,張口就是幾十萬幾百萬的累加,豪氣的令無數人咋舌!
葉轉瞠目道:“不是吧?就那種碎鑽胸針,也能拍個一百多萬?有錢人真是出乎想象的任性。”
薑眠牽著謝子奇,聞言回道:“看來你來之前沒做功課嗎?以公司企業名義捐贈財物能減稅。”
未免被鄙視,陳愷晨接力道:“打個比方,如果不捐款公益事業就得扣稅四百多萬,但若花一百多萬買個價值幾十萬的碎鑽胸針,按照減稅優惠,後期隻需要再交一百多萬的稅,相當於省了兩百多萬的稅,何樂而不為?這也是有錢人熱衷做慈善的主要原因之一。”
意料之中,陳愷晨收獲薑眠一個讚賞的眼神。
拍賣會人太多,各方人士雲集。
薑眠如今夠格被稱作一名成功的企業家,自然需要交際應酬。
她敬彆人,也有彆人主動找上來敬她。但有謝子奇在場,即便有人過度熱情或者處於某種目的想要灌年輕漂亮的薑眠,也不好貿然出手。
待該交際的人物都交際完畢,薑眠他們就撿了角落一處沙發歇息。
薑眠抱著猶如蔫茄的謝子奇,捏捏他的小肉臉:“怎麼啦?明明是你非要跟著來。”
謝子奇縮在薑眠懷裡,嘴巴噘得老高:“所以寶寶後悔,不好意思跟媽媽說。”
薑眠刮著他小鼻尖,笑道:“行。再撐一小時,媽媽就帶你回家。”
還要一小時?謝子奇垂頭喪氣地“哦”了一聲,生無可戀地趴在薑眠懷裡。
薑眠隻好拿著蛋糕,一小口一小口喂他。
謝子奇這才麵色稍緩。
“大薑姐!”一個人忽然笑得寶光璀璨地蹦到薑眠麵前。
薑眠警惕性朝他身後掃了眼。
蔣翊嬉笑道:“放心,目前就我一人提前到。他們全都磨磨蹭蹭地還在路上!”說完,直接霸占薑眠右側位置,伸手逗著縮小版的小老板,好奇道:“怎麼啦?這是又生病了嗎?”
薑眠簡短回道:“這裡太無聊,被憋委屈的。”
謝子奇頓時羞羞臉,拽著薑眠袖口,讓她不能再暴露自己的秘密。
蔣翊遂伸手掂了掂謝子奇,嗯,總算胖回去了。
他性格屬於自來熟,見對麵坐著陌生的兩人,當即伸手相握,不足十分鐘,就與陳愷晨、葉轉聊得火熱,簡直像拜了把子,話題飛快切換。從南侃到北,侃著侃著,竟還能侃到生命最沉重的話題——回家被催婚催子。
薑眠:“……”
三人分享著過年回家被三姑六婆催婚的坎坷史。
蔣翊更是暴露自己去年曾重金聘人假扮女友回家,結果對方毫無職業操作,被他財貌所迷,回家途中竟想假戲真做。得虧他跑得快,牢牢護下貞操!
薑眠:“……”
薑眠道:“真看不出像你這種海王,還需要租女友?”
蔣翊皺眉:“大薑姐,想不到你竟對我有如此偏見?我明明是小純潔!”
許是共情,陳愷晨隨後失口.交代他明日要去婚戀公司門店的事。因為他前陣子無意間注冊了一家婚戀網站,當天收到對方紅娘電話,說本地有好幾位德才兼備的女士與他條件匹配,希望他過來門店看看。
薑眠:“……”
薑眠道:“愷晨,我真看不出你這種高級職業經理,在情場竟單純如處子?”
陳愷晨:“老板,我懷疑你在罵我。”
蔣翊直道:“不用懷疑,就是在說你傻。這種明顯就是婚戀公司的局,套路全固定的,我給你理理:
首先,第一步是打電話問你是否注冊了?不管你有沒有注冊,人家都說你注冊;
第二步是套近乎,隻要是男就喊帥哥,女就喊美女;
第三步要你個人信息,猛誇你,就算你初中學曆也說你如此優秀還單身;
第四步是問你各種情況,總結你找不到對象的原因;
第五步是刺激你的求偶**,列舉單身危害,再不結婚就孤寡終身、無兒送終;
第六步介紹他們公司有多牛逼,曾把鳳姐配給月薪10萬的高富帥;
第七步介紹他們紅娘有多牛逼,隻有不想被湊成的對,就沒有湊不了的對;
第八步介紹他們手中資源多牛逼、多適合你;
第九步套你話,看你喜歡什麼類型、不喜歡什麼類型;
第十步就說手裡剛好有完美適合你的資源,趕緊來門店見見。
最後一步,你要是真去店裡見,那你就慘了,會員服務費成千上萬,無數累加,遲早掏空你的錢包。你若不見,那客服就開始信息轟炸你了,甚至詛咒你活該千年單身。”
“你怎麼這麼了解呀?”薑眠存疑。旁人也是。
蔣翊輕咳道:“我大學無聊,當過托。”
眾人瞬間投之鄙夷的白眼。
陳愷晨與婚戀公司客服的對話,前麵十步全踩中了。
他垂死掙紮道:“可是,萬一他們真有適合我的對象呢?”
蔣翊挑眉道:“肯定有呀!”
陳愷晨黯淡的眼神正要微微發亮,蔣翊又道:“就在他們客服給你的描述中活了幾分鐘。”
陳愷晨:“……”
薑眠瞬間忍俊不禁,葉轉直接笑趴了。
陳愷晨默默掏出手機,將那婚戀平台的客服當場拉進黑名單。
隔了會,蔣翊手機響了,說是公司代表都到場,先行離開。
薑眠見謝子奇無聊得隻發懵,就讓陳愷晨兩人代替自己應酬,抱著兒子起身去尋遊樂區。
薄家的拍賣會還有家宴的成分在,所以在場兒童不少,相關娛樂也不缺。
謝子奇原本雀躍而來,期間幾度悻然無味,如今再見同齡者跟各種玩具,瞬間死而複生。
薑眠倚欄望著遊樂區裡的兒子,見他高興了,亦是愜意地抿著手中那杯香醇的紅酒。
這種人滿為患的場麵,紅酒口感依舊良好,均價上千,足見薄家的家底豐厚。
可薑眠好不容易偷懶一會,那些瞄準她已久的人,見她終於落單,陸續上前。
陸續,自然是因為人數多。
可人多,就要區分先後。
有人遲疑徘徊、有人正鼓足勇氣、有人遂堂而皇之地急衝衝上前——
“薑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蔡夫人弟弟,羅嘉琅突然人模人樣地出現。
薑眠神色淡淡:“羅先生,剛剛我向蔡夫人敬酒時,你不就站在她身後嗎?”
羅嘉琅聞言驟然雙目微亮。
因為薑眠跟蔡夫人打招呼,眼神卻從未分旁一絲。
他當時正腹議,薑眠是沒看見還是故意當看不見?
因為自商唐訂婚儀式後,他有幾次借蔡夫人名義邀她出來全被拒,原本正要放棄,但薑眠身家暴漲,連他最為畏懼的姐夫偶爾提及幾句也全是欣賞之意。所以他再起蠢蠢欲動的心,暗道不到黃河心不死,勢必要扒上薑眠。
羅嘉琅自詡風趣的笑道:“那薑小姐卻未敬我一杯,害我一腔真情被辜負,當真是心碎呀。”
“老話常說‘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你覺得——”薑眠勾唇回道:“你憑什麼值得我敬你一杯呢?”
羅嘉琅臉色微變,強行挽尊:“薑小姐說話真風趣。”
薑眠挑眉:“成年人的風趣都是三分假、七分真。其實論年齡、輩分,我似乎得叫你一聲叔呀?”
羅嘉琅摸著自己保養得體的臉,有些不悅道:“我才四十出頭,沒那麼老。你喊我一聲哥就行。”
薑眠話裡有話:“該有輩分還是遵守,畢竟有人為老不尊,我卻不能失禮人前。”
羅嘉琅起初聽不出那句“為老不尊”是指誰,但見薑眠笑意不及眼底,再笨也意識到對方是在說自己。薑眠是明擺著看不起他!
羅嘉琅惱羞成怒,冷笑不已:“薑眠,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吧?”
“我若不高,你又豈會厚著臉皮想勾著?”
薑眠淺淺笑道,“其實我真得很好奇的,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你能夠著我?”
羅嘉琅年前時仗著家裡有點錢,吃喝玩樂嫖一體。如今雖說上了年紀,但自詡保養得體,再加上有蔡夫人時常接濟,花錢依舊大方,所以日常有女性倒追。他看不起卻玩得相當溜,難得這回有點心,相上薑眠,豈料遭對方無視?
他頓時惱羞成怒,索性撕開偽裝道:“薑眠,你該不會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或者大家閨秀,還肖想著嫁年輕人或富二代吧?我是過來人,勸你清醒點,這離婚過的女人就像沒了味的口香糖,好好掂清自己的分量。在這圈子裡,有誰放著真正的大家閨秀不要,會看上你這種二手貨?俗話說老夫疼少妻,你要是跟了我,我還願意好好對你。”
“三歲一代溝,我跟你隔著十幾二十歲,這思想是如跨橫溝呀!假如我離了婚就是二手貨,就是殘花敗柳,那羅叔你離過兩次婚豈不是得挫骨揚成灰?”薑眠依舊是笑笑。
羅嘉琅咬牙道:“男人跟女人怎麼一樣!”
“是嗎?”薑眠話鋒一轉,忽道:“我今晚有三十四位生意夥伴來敬酒,不知道你又被幾個人敬?”
羅嘉琅哽了下,隨口瞎謅一個數字。他就不信薑眠前期整晚盯住他?
薑眠自然沒盯著他呀。
因為,“據我了解,你經商失敗,家中財產被小三上位的妻子席卷而走,當前開銷全賴蔡夫人接濟,所以凡事都得看蔡夫人蔡先生的眼色行事。可蔡先生性情耿直,他素來最是鄙夷你這種這種爛泥扶不上牆的貨色!可你又愛打著他名頭,企圖混入各種生意圈?即便我真被這個圈子所不齒,我至少也在這圈子中,比沒有任何價值的你強上百倍,連圈子都沒混進!”
羅嘉琅沒想到薑眠竟如此難對付,每句話都戳中他最羞於麵對的事實。
他氣得揚起手,一巴掌就要狠狠揮下去,卻被三隻手迅速伸手攔住。
一隻出自薑眠。
一隻出自薑淼淼。
還有一隻,出自謝珃。
神奇,這是一幕宛若偶像劇版的場景,但對某人來說卻像修羅場。
羅嘉琅愣住,還沒反應過來,腿間猛然遭受一記重踢,有種“蛋”被踢碎之痛,如烈火灼燒全身,讓他痛不欲生,弓腰難起。
嗤!
謝珃、景燕宇、蔣翊等男人,紛紛反射性地看向自己那裡。
雖然被踹中的不是他們,但看著有種莫名的同感之痛。
薑眠緩緩收回腳,整理裙擺。
她童叟無欺地朝薑淼淼笑道:“不好意思,學你上回踹腳踢他腹部那一招,但我業餘選手,學業不精。”
所以踹低了,一不小心就踹中他的命根子。
薑眠還覺得自己挺無辜的。
謝珃、景燕宇、蔣翊:“……”
不同的場景,但仍是同樣的人被踹出殺豬般的慘叫。
蔡夫人又趕緊攜女過來,第一個眼神就是懟向薑淼淼,誰讓她有前車之鑒?
薑淼淼撩了頭發,手指從肩滑腰到腿部,身段窈窕,一身及地的修身旗袍——可沒開衩!所以彆說是抬腿踹人,就連步子邁大幾步都不便,又豈會有辱斯文地成功踹中她弟弟的小弟弟呢?
“那——”蔡夫人邊扶著痛到難以言語的弟弟,眼神四處張望,直接跳過嫻靜優雅的薑眠,目光直視麵色鐵青的謝珃。毫無以為,他嫌疑最大!
謝珃垂首笑了聲,道:“是我踢的,又如何?”
“珃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蔡小姐快步走到謝珃麵前喝道,但話語藏著幾分撒嬌的語氣,她自詡掩藏挺好,但在場者誰不是人精?
薑淼淼連忙擼著手臂上那一串串雞皮疙瘩。
羅嘉琅強忍劇痛,正想指控真正的始作俑者,卻見謝珃眼神如刀,好似要一刀一刀剮死他。
他豈會不懂男人這種眼神?
這兩人不是離婚了?
為什麼謝珃還要出麵保護薑眠?!
羅嘉琅想不通,但一個離異的薑眠都險些讓他“蛋碎”,更彆說謝珃。
他是萬萬不敢得罪謝珃,隻能啞巴吃黃連,認栽。
蔡夫人趕緊拽著女兒將他扶走。
“沒事吧?”謝珃低頭看著薑眠。
薑眠回得疏離:“沒事,多謝謝先生關心。”
她敢踹這一腳,也是審時度勢,看見薑淼淼和謝珃全都朝這邊走來。即便不仰仗這兩人的餘威,這羅嘉琅也沒法對她怎樣!畢竟她現在是商人,商人重利求和氣,想也知道薑眠為何會踹他,最多就蔡夫人出頭,但蔡夫人背後憑借的是蔡先生,蔡先生都不敢,蔡夫人又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