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第 41 章 “憑什麼不問呢”(2 / 2)

烏桃原本正喝著北冰洋,現在卻有些喝不下去了。

她看了孟士萱一眼:“你真是我肚子裡的蟲,什麼都瞞不過你。”

孟士萱頓時來興趣了:“到底怎麼了?遇到什麼事了?”

烏桃默了一會,才道:“剛才我進大院的時候,遇到王亞湘了。”

孟士萱:“她啊——”

拉長的腔調,代表著不讚同,反正孟士萱不喜歡王亞湘,至於為什麼,烏桃也不知道。

好像從小學時代開始,孟士萱對王亞湘就不太待見。

這個老長的調門後,她才問:“可遇到她又怎麼了,她還能吃了你不成?”

烏桃:“她好像在等一個人。”

孟士萱頓時嗅到了不對勁:“誰啊?”

烏桃歎了口氣,其實這些年,自從葉蘊年走了後,她再也沒提過葉蘊年了,孟士萱也好像忘記這一茬了。

現在,她把這事重新提起來了,孟士萱終於一拍腦袋,想起來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烏桃:“其實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都七八年過去了,興許人家早忘了,可我還記著,心裡就不太是滋味。”

其實在她心裡,偶爾會想起葉蘊年,想起那個小院,也想起金奶奶,何嘗不是盼著有一天葉蘊年突然出現了,小院的門打開了,她又可以走進去了。

那扇門後,時光是停頓的,金奶奶還在,葉蘊年依然是穿著白襯衫的少年,他抱著洋娃娃,用純粹的目光望著她。

可是誰知道,葉蘊年回來了,成為了王亞湘的朋友,卻提都沒和她提。

隻能說,葉蘊年已經忘記了自己吧。

孟士萱一聽就皺眉:“他和王亞湘交朋友?”

烏桃:“這就不知道了。”

其實這些年,烏桃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並不會在意王亞湘,哪怕王亞湘再優秀,她覺得自己並不差,所以她也可以用平和的心態麵對王亞湘,和王亞湘交朋友,甚至也會交流學習心得。

王亞湘確實也不錯,她受家裡的影響,一直沒有放棄學習。

隻是現在,葉蘊年出現,和王亞湘站在一起,烏桃才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真得放下了,其實還是在意,至少在她心裡,王亞湘是和彆人不一樣的。

她會下意識覺得,哪怕你和彆人交朋友也行啊,為什麼非得是王亞湘。

這讓她失落,甚至覺得,自己好像被背叛了。

孟士萱學習不靈光,但是這種人情世故上卻是再靈不過了,她想了一番,便安慰烏桃道:“其實已經七八年不見了,這七八年,咱們經曆了這麼多事,他也許也經曆了很多事,現在回來北京了,一時半會怎麼想的都不知道,也許還沒想起來,又或者是覺得都是小時候的事了,現在長大了,也不好意思打擾你?”

烏桃想了想:“有可能吧,畢竟那時候都小呢,現在大了。”

大了,和小時候的相處肯定不一樣了。

也許彼此見到還挺尷尬的呢。

孟士萱:“反正你也彆多想,回頭看看唄,他要是想起來你這個朋友,還認,那就繼續當朋友,他要是想不起來,那咱也不搭理他,誰稀罕呢!”

烏桃被孟士萱這麼一說,也忍不住笑了:“你說得對,誰稀罕呢!”

孟士萱拉著烏桃:“走,咱倆去辦一件大事。”

烏桃:“什麼啊?”

孟士萱便從旁邊桌子底下拖出來一個箱子:“這箱子裡麵是我攢的北冰洋汽水的瓶子,四個瓶子能換一瓶汽水呢,這得有一十瓶了吧,咱倆換了去,這都是白得的!”

烏桃一看,也來了興致:“好,去換了,咱們正好喝了。”

也難得,這敗家子孟士萱竟然知道攢汽水瓶子了。

於是兩個姑娘,便一起抬著那箱子,吭哧吭哧地下樓,樓下有個小商店,北冰洋汽水就在那裡買的。

誰知道也是巧了,他們下樓,正好碰上王亞湘。

王亞湘一看,驚訝地說:“你們乾嘛,賣酒瓶子?”

孟士萱和烏桃放下,歇口氣:“是啊,咱們這是發揚艱苦樸素精神!”

王亞湘:“那也挺好的,不過這個太涼了,雖然大夏天,但女生喝了涼得不好,你們注意點。”

孟士萱便不屑地努了努嘴,她是不喜歡這種說教的,就愛喝涼的怎麼了!

要不說她不喜歡王亞湘,這個人就是矯□□兒,整天一股子大小姐作風。

烏桃見這個,便打圓場:“亞湘,你說得對,我們注意點就是了。”

孟士萱卻是心裡有氣的。

她和烏桃是好朋友,雖然現在她安慰了烏桃,但是她知道烏桃心裡並不好受,這些年,烏桃脾氣總是很好,沒見她這麼難過的。

所以她到底望著王亞湘,很隨意地說:“王亞湘,剛才那是誰啊?”

烏桃萬萬沒想到孟士萱竟然問這個,當下趕緊給她使眼色。

不要問了不要問了,她不想問。

孟士萱卻是不聽的,就直直地看著王亞湘,眉眼間帶著挑釁。

王亞湘也有些意外,她感覺到了孟士萱的不友好,詫異地道:“你是說剛才給我送這份文件的嗎?”

孟士萱才看到,她手裡竟然拿著一個文件夾。

孟士萱不懂了,看向烏桃。

烏桃根本不想問。

葉蘊年離開了,又回來了,他和彆人成了朋友,卻沒告訴自己,烏桃不想知道為什麼。

但是孟士萱這性子,就不能憋著,她竟然直接問王亞湘。

這讓烏桃心裡一陣狼狽,但還是硬著頭皮說:“也沒什麼,就是剛才我們看到有個男生,個頭挺高的,穿著白襯衫,遠遠地看著,好像有些眼熟,倒是像我以前一個朋友。”

王亞湘驚訝地看向烏桃:“你們認識他?”

孟士萱:“他到底是誰?”

王亞湘:“我爸他們部門之前做了一個軍用項目,好多年前的一個項目了,當時因為一些技術問題需要求助到中科院的一位老先生,剛才過來的就是老先生的孫子,他來幫他爺爺送一份當年的資料。”

她問烏桃:“你認識他?他姓葉,他好像離開北京好多年了,最近幾天才回來。”

烏桃微微抿著唇,她沒想到,她竟然聽到這樣的答案。

她笑了下,對王亞湘道:“那應該就是了,小時候說過話,不過好多年不見了,差點認不出來,以為看錯了呢。”

王亞湘:“呀,那真是巧了!你竟然認識他,我聽說他特彆聰明!”

烏桃忙道:“也不算認識,就是小時候說過話,現在早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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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北冰洋汽水瓶子換成了汽水,很不幸,原以為能換五個,誰知道人家規則變了,現在隻能換四個了。

孟士萱把四瓶汽水分了,一人兩瓶,兩個人抱著汽水,就在大院後麵的大柳樹下坐著玩。

“說吧,你現在怎麼想的。”她大口地咕咚了兩口,才慢吞吞地問。

烏桃好笑地望著遠處,夏天的太陽酷熱,就連旁邊的柳樹都蔫蔫的,體育場上也沒什麼人。

她歎道:“就覺得自己特彆傻。”

孟士萱:“是挺傻的。”

烏桃便不說話了。

剛才,知道王亞湘和葉蘊年並不熟,她頓時鬆了口氣。

她到底在擔心什麼?

她為什麼那麼在意?

為什麼不敢像孟士萱一樣直接去問?

耳邊的蟬聲仿佛永無休止地響著,烏桃抿唇望著遠方。

她想,自己其實並沒有徹底擺脫,以為自己不在意了,但心底還存著隱秘的脆弱,那點脆弱會在不經意間擊垮自己。

烏桃拿起北冰洋汽水,也學著孟士萱,咕咚咕咚灌了一通。

冰塊鎮過的汽水,這麼一口下去,真是透心涼。

在舒暢涼爽的愜意遍布全身時,她終於道:“你說我至於嗎,我犯得著嗎?我現在就覺得,我江烏桃是天底下最優秀的!如果葉蘊年不和我做朋友,是他的損失,我的人生沒有他這個朋友,一樣會大放光彩,我才不會在意他和誰做朋友!”

孟士萱一聽,把北冰洋往地上一戳:“對對對,說得太對了,就是這麼一個理!什麼葉蘊年,呸,彆說他就是來送東西的,就算他和王亞湘做朋友,那怎麼了,他眼瞎了!”

反正四下沒什麼人,這麼喊了幾句,心裡更舒服了。

烏桃被這麼一慫恿,頓時發下了豪言壯語:“我回頭要去找他,找他問問,我的草雞呢!還我的草雞!”

孟士萱:“就是,還你的草雞!欠了東西要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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