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大哥大信號的笑聲依然很好聽,清沉溫和,恍惚中烏桃會覺得,又回到了年少時候,他還是那個站在陽光下的少年。
烏桃抿唇,終於道:“蘊年,我突然很想你,很想你。”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瞬間仿佛停了。
其實這些話,她說完後,自己臉上也熱辣辣的。
她從來沒有對彆人這樣說過。
不過烏桃還是繼續道:“這個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從來沒有讓我有過這種心情。”
她鼻子發酸,想哭,不過還是努力忍住:“對不起,有些事我可能忘記了,所以沒留意你的心思,不過我記憶中的小白梨就是特彆脆甜,可能是因為那年在王府井,你給我買了吃。當時買回來,分給大雜院裡大家夥,大家都說好吃,我覺得我們院子裡都飄著梨子的甜味。”
電話那頭的葉蘊年終於道:“烏桃,我知道了。”
烏桃剛才說這些有些情緒激動了,她略收斂了下:“其實也沒什麼事,你早點睡吧,我就是突然想說說。”
葉蘊年:“嗯,睡吧,我掛電話了。”
於是電話很快就掛上了。
掛上後,烏桃還是有些悵然若失,她覺得自己的心飄在某一處,沒什麼落腳點。
他沒有任何回應,也許心裡依然不好受,也許完全不想提當年王府井的小白梨。
她這麼糾結著,卻是根本睡不著,便起身去書房,想著看一會書,偏偏看不下去,乾脆打開了計算機,去查看了最近研發室發的工廠產線資料進展,這麼看了一番後,倒是沉浸下去了。
她喜歡這些外人看來枯燥的數據研究,從中找出那個規律,這讓她會忘記一些傷心難過的事。
正看著入神,就聽到大哥大突然響了。
她看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雖然意外,不過也是生怕公司有什麼事,便忙接過來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克製而平靜:“烏桃,睡了嗎?”
烏桃:“剛躺下。”
葉蘊年:“那睡吧。”
烏桃:“怎麼突然打過來?”
葉蘊年:“沒事,就是想問問你睡了嗎,打了才想起來可能吵醒你了。”
簡單說了兩句,也就掛上了。
但是掛上後,烏桃卻覺得不對,她想了想,起身,來到大門口,之後又打回去了。
果然,外麵傳來電話聲。
她打開門閂,推開門,隨著一聲“吱——”的聲音,大紅木門推開,她看到了那個站在月華下的男人。
古老的胡同在清冷月華下斑駁而寧靜,挺拔清絕的男人在看到她的一瞬,有一些懵,之後,烏黑的眸子瞬間被點燃。
他的呼吸略有些急促,卻克製而壓抑。
烏桃咬著唇:“你怎麼這時候過來?”
葉蘊年垂眸,定定地看著她,低聲說:“你說你想我,而我也想你。”
烏桃心間泛起酸軟,她仰著臉,看著近在咫尺的他,溫柔的月光拂過他的麵龐,冷白肌膚仿佛染上了一層淡粉色光暈,這讓他像一尊被月光洗滌過的優美藝術品。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喉結上。
她低聲說:“你走的時候,這裡沒有——”
葉蘊年:“沒有什麼?”
烏桃的目光便落在他喉結上。
葉蘊年臉便更紅了:“有,可能不顯眼。”
他低聲解釋:“我可能比彆人長得晚一點點。”
烏桃:“那你仰起下巴來,我要看看。”
葉蘊年抿唇,無奈。
烏桃固執地望著她。
於是他的臉更紅了,他微微仰起下巴,身體俯下。
這是要給她看的意思。
烏桃便抬起手指,輕輕地去觸碰,他的頸線果然如她剛才想的一樣優美,喉結撐起的弧度也不會太過突兀淩厲。
她低聲說:“你走的時候,就是沒有。”
葉蘊年呼吸急促,臉卻猶如燒紅一般,眸子中更是仿佛著了火,他啞聲說:“我有。”
他走的時候,其實已經十八歲了,怎麼可能完全沒有呢,是她自己根本沒留意。
烏桃就在這時候,踮起腳尖來,用唇輕輕地親上了那裡。
隻是蜻蜓點水一下而已,他的身體瞬間緊繃。
烏桃努力踮著腳,兩隻手輕輕撐扶在他肩膀上,用唇細細地描摹那喉結的弧度。
她可以感覺到,那喉結劇烈地滑動,顫抖,而他的身子也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戰顫。
她卻放開了他,低著頭:“我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她聲音特彆低,甚至不敢看他的眼睛。
葉蘊年僵硬而緊繃地站在那裡,他兩眼緊緊盯著烏桃的唇,濡濕的唇嬌豔欲滴,那是剛才親過自己喉結的地方。
他深吸口氣,用幾乎耳語的聲音說:“那我走了,你關上門。”
說完,他幾乎用儘了所有的力氣,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