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了晃手中的手電筒,看著漆黑的夜空自言自語道:“媳婦不在,星星都沒了。”
想到一會回到那個家,隻剩自己一個,他甚至都想直接留在部隊了。
家果然還是人多才有家的感覺,一個人那是什麼家,不過就是幾間房子。
由簡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過了那麼久一家人熱熱鬨鬨生活的日子,再回到一個人可真難受。
可難受歸難受,這都是自己的選擇。
嶽父嶽母都說太寵倩瑤,老任著她胡來。這話傅衛國聽著是心虛的。
他常年待在這鳥不拉屎的小島,沒幾天能陪在倩瑤身邊,這樣的丈夫對妻子根本連稱職都談不上,又何言寵。
倩瑤出身好,人又長得好看,還又才華,本可以找比他好千倍萬倍的男人,嫁給他真是委屈了。
一路想一路走,不知不覺就到了家門口。
隻是……
傅衛國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往後退了幾步,想看看自己有沒走錯。
手電筒的光劃過院門,傅衛國心道,沒錯啊。
可屋子裡的燈怎麼亮著?難不成是自己早上出門的時候沒關燈?
想到這個可能,他暗暗責備自己浪費資源,同時又歎,倩瑤不在,他出門竟然都忘了關燈。
傅衛國歎著氣,推開院門直往客廳走去。
進到裡麵,他狗都傻了,忙用力揉了揉兩隻眼睛。
一定是他太思念倩瑤了,才會出現幻覺。
然再睜開眼,客廳沙發上,那個他朝思暮想的女子還坐在哪裡。
傅衛國念道:“完了完了,這幻覺越來越嚴重了。”
這話直接讓沈倩瑤噗呲笑出聲,問他:“你在懷疑我是幻覺?”
傅衛國呆住了。
幻覺怎麼會說話?
震驚過後,欣喜一點點從心底蔓延,直衝腦門。
傅衛國一個箭步衝上前,噌一下把本坐在沙發上的妻子抱起,原地轉了兩個圈圈,興奮叫道:“媳婦,你怎麼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不能回來嗎?”
“不是,我不是這意思。你不是和爸媽他們離開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他抱的太緊,沈倩瑤疼的直拍打他的手,嚷這讓他先放自己下來。
雙腳落地,她才又笑道:“誰說我和爸媽離開?我不過是送送他們。”
“你……不走了?”傅衛國有些不敢相信,說不清此時心裡是什麼感覺。
“工作都沒了,我還能走去哪裡?”
巨大的喜悅徹底將傅衛國湮滅,他忍不住再次抱起媳婦,大笑道:“哎呦喂,我的好媳婦,短短幾天沒見,可把我想死了。”
沈倩瑤腰都快被他勒斷了,可誰讓著驚喜是自己給的呢,隻能受著了。
她摟住丈夫脖子,不讓他看到自己眼紅了。
結婚這麼多年,自己到底讓他多孤獨。
好在以後都不會了,不管他駐守在哪個山旮旯,她都會跟著陪著,誰讓她嫁的是軍人呢。
這樣巨大的驚喜衝擊下,今晚自是少不了一番激烈纏綿。
沈倩瑤扶著那真幾乎斷了般的腰,對傅衛國說:“要不你彆再這樣嚴格鍛煉身體了。”
現在她才三十出頭,還說能受得住。再過幾年,怕是徹底不行了。
傅衛國的回答,自然是義正言辭的拒絕,軍人怎麼能沒有好體魄。
沈倩瑤太累了,不想和他爭論,扯過被子一個翻身,沒多久就沉沉睡去,獨留下太過興奮的傅衛國失眠到半夜。
不過失眠就失眠吧,他心裡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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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回沈子清和包惜惜那邊,一路風塵仆仆,也可算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從車站出來,眾人卻開始有些近鄉情怯。
看著和離開前幾乎沒什麼變化的街道,趙巧香忍不住感慨:“明明才離開幾年,怎麼有一種離開了半輩子的感覺。”
沈立強何嘗不也是這感受,忍不住跟個孩子似的,左張右望。
沈子恒鼻子靈,聞到了燒餅的味道,找了一圈,給他看到遠處確實有人在賣燒餅,立刻央求父母給他錢買個吃。
沈斌想到孩子這幾年吃的苦,二話沒說掏出五塊錢,讓他給每人都買一個。
沈子恒開心接過錢,拔腿向賣燒餅的地方衝去。
看著如此靈敏的兒子,沈斌笑說:“看來這幾年沒白鍛煉。”
眾人聽了這話都笑了,慢悠悠也朝那地方走去。
很快,一個燒餅就做好了,沈子恒接過,迫不及待想嘗一口。不料卻突然蹦出一個人,一把搶過他手中熱乎乎的燒餅,邊吃邊嘿嘿笑著往一小巷子跑。
沈子恒想追,卻被趙巧香攔住了。
“算了,應該也是太餓了才會這麼乾。”她話語有著幾分傷感,剛才那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乞丐,又瘦又臟,頭發甚至都臟到打結了。
賣燒餅的大嬸也勸他:“是啊,就算了吧,搶回來估計也不能吃,我看那乞丐的手臟的跟煤球似的。”說完又感歎:“世道艱難啊,以前這一帶可是沒有乞丐的,最近這一星期忽然蹦出來一個,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流浪過來的。”
大家幾乎都在聽賣燒餅大嬸說話,可包惜惜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那個小乞丐消失的方向。
沈子清問她:“是不是被嚇到了?”
抱惜惜搖了搖頭,眉頭早已不知什麼時候皺起。
她問沈子清:“你剛才有看到那乞丐的臉嗎?”
沈子清搖了搖頭:“怎麼了?”
“我總覺得有點眼熟,好像是……”
當許文雅三個字從包惜惜嘴裡說出來,沈子清也愣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更晚了,嗚嗚,還有人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