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被兩個女人扇巴掌,還是在自己上班的學校門口附近,馬民國說不出這會是什麼感受。
杜麗麗在哭,方敏敏在鬨,他腦瓜子嗡嗡響。
終於,他受不了了,怒吼了句:“夠了!”
這一聲怒吼把在場三個女人都嚇到了,時間瞬間安靜了,他先是以不容拒絕的語氣對方敏敏說:“你到前麵哪個路口等我,我和杜麗麗說幾句話。”
方敏敏一依:“有什麼話不能當麵說……”
‘清楚’二字還沒說出口,馬民國就喝斥道:“去那路口等我!”
方敏敏害怕了,她沒見過這麼凶的馬民國。
方敏敏走遠後,馬民國又對包惜惜說:“麻煩回避一下。”
包惜惜看向杜麗麗,她知道馬民國是有很重要的話要和杜麗麗說,也許就是杜麗麗想知道的真相。
眼神對視,杜麗麗點了點頭,包惜惜朝方敏敏離開的那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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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惜和方敏敏站在馬國民說的那個路口,在這裡其實還是能看到他們的,但說話是肯定聽不到的。
兩人隔了幾個身位的距離,誰都沒有說話,倒是很有默契的不斷朝馬民國和杜麗麗的方向張望。
顯然兩人都想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不過包惜惜知道,自己的好奇肯定沒有方敏敏強烈。
其實時間並沒有過去很久,但等待的心情是焦慮的,故而等的人會覺得那邊兩人談話的時間有點久。
包惜惜看到馬民國緩緩向這邊走來,知道他們談完了,也趕忙朝杜麗麗走去。
在和馬民國擦身而過的一瞬,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竟好像看到他眼眶有眼淚滑落。
方敏敏黑著臉等馬民國朝自己走來,待他走進,立刻沒好氣說:“和前對象聊什麼呢?”
馬民國沒介意她這氣話,說:“走吧,我們回家吧。”
方敏敏甩開他伸過來的手,說:“不回,你不給我說清楚,我不會跟你回家的。”
“要怎麼說清楚?”
“那次你去北京,到底有沒和杜麗麗說清楚?”
馬國民還是那個答案:“說清楚了。”
方敏敏冷笑,當她是三歲小孩呢,真說清楚了,剛才杜麗麗會那麼說?
馬民國顯然也知道她想什麼,歎了口氣,說:“真的說了,隻是她沒有理解到。”
“沒理解到算什麼說清楚?”
馬民國看著她,眼睛也不眨看著她,看得方敏敏心慌。
“你、你乾嘛這樣看著我?”
馬民國再次開口,聲音變得有些沙啞:“敏敏,這也是我第一次和人說分手,我也會想……好聚好散。”
想好聚好散,所以不想把話說太絕。
方敏敏心悶悶的,卻沒再說什麼,隻是朝他伸出手。
馬民國牽過她伸出的手,笑了笑:“走吧,回家吧。”
有時候,馬民國真覺得世事弄人。
曾經他設想的家不是這樣的,然不管怎樣,這是他的選擇,他不會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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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惜惜回到杜麗麗身邊,原本很擔心,看到杜麗麗比自己以為的要平靜,小小鬆了口氣,柔聲問:“都說清楚了嗎?”
杜麗麗勾了勾唇,笑容帶著幾分嘲諷。
不知道是嘲諷自己,還是馬民國。
她說:“惜惜,你知道嗎?有時候真相真的很諷刺……”
杜麗麗也終於明白,為什麼當初那麼支持自己讀大學的馬民國,後來會那麼想她退學結婚。
原來,一切的一切,在自己還是選擇繼續讀大學時就埋下了伏筆。
下鄉那幾年,馬民國認識了一個好兄弟。兩人不僅興趣相投,那人對他有救命之恩。他常說兩人是過命之交。
後來相繼回城,一個被安排在黨校工作,一個被安排在國土局上班。
工作穩定後,兩人也相繼有了對象。
本以為日子就要這樣幸福過下去,誰知道1977年秋天,馬民國那位好兄弟得了重病。
做手術的前一晚,那位兄弟對馬民國說了個不情之請,希望走後馬民國能幫忙照顧一下對象。
因為他的對象是個很可憐的人,從無父無母,全靠爺爺奶奶拉扯長大。在不久前,爺爺奶奶還相繼去世了。
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兄的請求,馬民國自然沒有半點猶豫,當下就應承了下來。
好在那場手術,他扛了過來。
隻是世事弄人,就在去年,馬民國那位兄弟的病又複發了,這次他沒能扛過來。
杜麗麗說到這,包惜惜都已經能猜到後麵的劇情了。
“馬民國那位好兄弟走了,再次把對象拜托給他,於是他就娶了方敏敏?”
包惜惜真覺得可笑,照顧的方式有很多種,非要結婚?馬民國是不是腦子有病。
杜麗麗淚汪汪看著包惜惜,告訴她:“沒辦法,那時候方敏敏懷孕了。”
這下包惜惜徹底說不出話了。
馬民國的好兄弟生病走了,對象懷有他的孩子。在這個年代,未婚生子要承受的目光是難以想象的。馬國民想到了兄弟的囑托,又想到方敏敏懷著的是好兄弟唯一的血脈。
思前想後之下,於是決定和方敏敏結婚,這樣能完成兄弟囑托,能讓方敏敏免受被人指點,能撫養好兄弟留下的血脈。
這決定看著似乎沒什麼問題,有情有義,可歌可泣,如果前提不是馬民國他有對象的話。
包惜惜想起自己曾看過的一些年代劇,其中有很多講到下鄉知青們的愛恨情仇。她覺得有些情節好狗血,但再狗血也沒有這會聽到的這麼狗血。
杜麗麗看著說不出話的包惜惜,哽咽問:“我是不是真的錯了?”
如果當時和馬民國結婚,一切就不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呃呃呃,狗血啊狗血~可是寫狗血故事真的很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