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轉眼又一個學期將結束。
唐寧依舊躺在醫院裡,沒能回到她熱愛的校園。
在去看望了唐寧後,包惜惜和室友們各自踏上了回家的旅途。
這半年杜麗麗成長了許多,在見完馬民國回來後她低迷了很久,好在最終還是重新振作了起來。因為她意識到哀憐自歎沒有用。
她了解到目前國外的醫療水平比國內好很多很多,她想著如果唐寧再國內治療沒好轉,以後送出國。所以她必須努力,努力掙很多很多錢。不過這個想法她沒告訴任何人,隻是頓悟後默默在努力。
人總會成長的,也許就某一瞬間,意識到自己身上責任的某一瞬間。
因為春節也沒回家,包沈兩家的人算起來也有一年沒看到孩子了,想念的厲害。
大人表達自己的思念往往都比較含蓄,除了一個勁對他們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
大院的人都說女兒回來的李慧妍彷佛年輕了十歲,每天容光煥發笑容燦爛。
雖然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李慧妍自己也這麼覺得。女兒回來後,她做什麼都特彆有勁。除了上班,其他時間都恨不得和女兒待一起。
包惜惜其實也不排斥和父母聊天,特彆是母親。
除了剛開始回來這個家的幾個月,兩人間多少隔著點生疏外,這麼多年來她們母女之間的感情一直是很親昵的。和母親聊天,總能不經覺中知道很多很多左鄰右裡三姑六婆的消息。
比如這個暑假,她回來不過短短一個星期,就已經知道了好多好多,多到可以給無知的沈子清科普。
王樹苗爸媽和周凱爸媽不對付,因為之前和王樹苗相親的姑娘嫁給了周凱。謝蘭蘭的弟弟謝過辭掉了單車廠的工作去了廣東,這一決定差點讓他和父母決裂。等等,很多很多,甚至連當年在街角偷偷賣芝麻糊的大嬸上段時間開了間糖水店也知道。
沈子清看著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滔滔不絕和他說著大院瑣事的包惜惜,臉上笑意越來越深:“這些都是從你媽媽那知道的?”
包惜惜連連點頭,對他說:“你可不要小看婦女,她們有她們的圈子,消息傳播可廣了。”
深子清低笑出聲,拿過桌麵的拿碟花生米,剝給她吃。
他哪裡敢小看,這可是他未來丈母娘。
包惜惜吃的花生有點多,本來要喝水的,拿起杯子卻又想起一件事,問沈子清:“對了,你什麼時候去叔叔阿姨那?”
“可能下周三,怎麼了?”沈子清看向她,並沒有停下手中剝花生的的動作。
“沒什麼。”包惜惜喝了一口水,才繼續說:“我媽媽說姑姑一家今年春節也回城了,但我不是沒回來嘛,我想你去看叔叔阿姨的時候也去看看她。。”
這樣他們就能有更多時間見麵了,想到這,她有些羞澀低下頭。
沈子清顯然也看出她所想,這下是沒心思剝花生了。
他拍了拍手掌的細末,伸手輕捏著她下巴,抬起她底下的頭,打趣道:“惜惜莫不是也和我一樣,受不了分離?”
這話聽著似開玩笑,卻是他的真心話。
本來回來休息兩天就應該要去省城看父母的,卻因為舍不得她,硬生生拖到下周三。
包惜惜被猜中心事,但肯定不會承認的。
她輕哼了聲,說:“誰受不了?還不是你天天粘著我,我隻能趁你不在的功夫去看看姑姑。”
沈子清哦了聲,沒揭穿她的口是心非,隻說:“那我可是非常受不了和你不能見麵的。”
措不及防被深情表白,包惜惜紅了臉。
她不明白,是不是每一個小時候單純可愛的小男孩,長大後都會本能獲得情話綿綿的能力?怎麼能張口就來呢。然每每看到沈子清臉上得逞的笑容,她又惱火自己,怎麼每次都那麼容易被他都的麵紅心跳。可惡,等畢業了,看她不把他按在身下……
“咳咳咳……”包惜惜幻想的畫麵太刺激,口乾舌燥的她下意識端起杯子喝水,沒注意嗆到了。
沈子清輕拍著她背幫她順氣,無奈搖了搖頭:“彆喝那麼急。”
“我渴。”包惜惜心虛找借口:“七月的天太熱了。”
七月的豔陽天確實很熱,不過他們現在在家,吹著風扇其實還好。
沈子清聽到她說天熱,心一動,問:“想不想吃冰激淩?”
誰能在炎熱的夏季拒絕冰激淩?反正包惜惜不能。
她不害羞了,也不想吃花生了,迫不及待把沈子清拉起身,出門吃冰激淩。
走到大院門口,他們遇到了剛才還聊到的周凱夫妻。
周凱扶著大腹便便的妻子,心思都在妻子身上,並沒看到沈子清和包惜惜,還是妻子推了推他,他才抬起頭。
昔日的小夥伴這麼久沒見,有些生疏和尷尬,特彆是現在自己身邊還有妻子。
好在包惜惜和沈子清表現的倒沒什麼,大大方方上前打招呼,並恭喜他們。
周凱說了聲謝謝,目光溫柔看向妻子的肚子。
還有兩個月,他就要做爸爸了。
“要不要去我們家坐坐?”周凱妻子忐忑邀請。
她這態度讓包惜惜不忍拒絕,點了點頭。
於是,本來要去吃冰激淩的二人,跟著周凱夫妻去了他們家。
他們婚後一直和父母同住,不過這會周凱爸媽並不在家。
進門坐下後,周凱妻子要去給他們倒水,被周凱攔住了。
“你坐,我去倒。”
沒多久,他從廚房端了兩杯水出來。
包惜惜打量了下客廳,發現格局改變很大,和小時候完全不一樣。
她猜想應該是為了周凱結婚,重新大收拾了翻。
家具這樣擺放,確實顯得客廳更寬敞了。
周凱注意到包惜惜的打量,把水端給他們後笑著解釋:“客廳是按小晚的意思布置的,這樣確實好像寬敞不少。”
包惜惜點了點頭,笑說:“還以為是你們為了結婚重新收拾了,原來是……婉約的婉?”
她不確定周凱說的是哪個。
周凱反應過來,還沒介紹妻子,忙說:“林晚,晚風的晚。”
林晚,包惜惜不自覺讚歎:“好浪漫的名字。”
林晚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沒有,因為我是晚上出聲的,爸媽便取了這個名字。”
“雖然如此,但真的很浪漫。”
抑或是,周凱的介紹很浪漫?包惜惜笑。
周凱坐在沈子清旁邊,拿了根煙,問他抽不抽。
沈子清搖了搖頭,順便提醒他,不要在孕婦麵前抽煙。
周凱不好意思笑了笑,連忙把煙捏緊。醫生確實這麼叮囑過。
林晚幫丈夫解釋:“其實我懷孕後他都沒在家抽過煙了。”解釋完她有對丈夫說:“實在想抽,要不你去院子抽一根?”
她知道,再見到昔日的小夥伴,他肯定有些激動,想抽煙緩和一下情緒。
周凱確實如妻子所猜,但扔下沈子清和包惜惜也不好,正想說不抽了,沈子清開口了:“我陪你去外頭抽根煙,順便站站。”
“也好。”
兩個男人來到外頭的大槐樹底下,周凱點了根煙,抽了幾口後,開始主動說自己和妻子的事。
當初沒人把林晚介紹給王樹苗時,是他陪著王樹苗一同去見的。一頓飯的功夫,他就喜歡上了這個溫柔善良的姑娘。可她是王樹苗的相親對象啊,他隻能把這份喜歡藏在心底。後來王樹苗出了事,林晚父母堅決不同意女兒嫁給這樣的人。他不想再錯過,便主動去找了她。
他三言兩語帶過,可沈子清知道,這是昔日的小夥伴想和自己解釋。
沈子清笑道:“這是緣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要珍惜。”
周凱笑了,嗯了聲,不過開口卻帶了幾分自嘲道:“她總為自己的腿自卑,可我卻常想,若不是因為如此,她的父母可能還看不上我。”
沈子清可不認同他這說法:“有沒聽過一句話?在喜歡的人麵前才會胡思亂想。”
林晚如此介懷自己的腿,可能就事因為真的喜歡他呢。
周凱聽得短暫一愣,隨後咧嘴大笑。
在周凱家坐了半個小時,包惜惜和沈子清繼續去俄羅斯餐廳吃冰激淩。
路上,兩人談話的內容多次落在周凱和林晚身上。
包惜惜告訴他,在他和周凱出去抽煙的功夫,她和林晚聊了會。林晚因為自己曾和王樹苗處過對象,背負了沉重的心理壓力,總覺得因為自己,讓周凱一家在大院有些抬不起頭。可即便如此,林晚說自己還是想嫁給周凱,想和他生個孩子,簡單幸福過一輩子。
林晚問包惜惜,自己這樣是不是很自私。
包惜惜歎氣道:“怎麼有那麼傻的姑娘,連自己愛慘了周凱都不知道。”
若不是愛慘一個人,怎麼會願意背負著這麼大的壓力,也要堅定和對方一起。
沈子清也把周凱和自己說的話大概告訴包惜惜,聽得包惜惜直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