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滿月這天,兩家人在軍區大院的家吃了一頓簡單的滿月宴,跟隨老師下鄉采風了半個月的沈子恒恰好在孩子滿月前兩天回來了。
吃飯的時候,因為開心,沈斌和包家明都被允許喝了兩杯酒。
沈子恒懂事了,自發給兩位長輩倒酒,順便請示母親,在這樣開心的日子他可不可以也喝兩杯。
這樣開心的日子,當然沒人會反對。
於是,沈子恒如願以嘗和父兄在飯桌上捧杯,並頗有感慨到,自己二十多歲終於被允許喝酒了。
錢琳看著喝了幾杯都麵不改色的小兒子,笑罵道:“背地裡肯定沒少喝吧。”
沈子恒賊兮兮笑了笑,坦然在學校的時候,也是會和同學們喝兩杯。
沈子清也幫著弟弟說:“媽,子恒都二十二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二十二了呀。”錢琳感慨頗深,誰能想到眨眼過去二十二年了呢,當年還是在她懷裡的小肉團,如今是真的長成大人了。
沈子恒忙說:“對啊,媽,我已經是大人了。”
如果不是轉專業,都已經畢業工作了。想到這個,他忽然黯然傷神,並不自覺喝光了杯中的酒。
他這點微妙的小變化恰好被包惜惜捕捉到了,待到晚上睡覺前,隻有兩人在客廳的機會,包惜惜忍不住關心問小叔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沒啊,嫂子,我能有什麼事。”沈子恒還是一副嬉笑鋃鐺的態度。
包惜惜輕哼了聲,直接說:“咱們認識多少年了?毫不誇張說一句,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你皺皺眉我都知道不妥。今天晚上在飯桌上,你借著給小侄子慶祝喝悶酒,彆以為我沒看出來。”
沈子恒再次嘿嘿笑了笑,沒否認也沒承認。
包惜惜看出他不願意說,也就沒再逼問,隻是說:“我們都是一家人,如果真有什麼事自己扛不住了,可一定要跟家人說,至少要跟我和你大哥說。”
沈子恒嗯了聲,包惜惜也不和他嘮嗑了,端了杯熱水上了樓。
她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誰料第二天,沈家這邊三個大人去上班,包家明夫妻去買菜後,沈子恒卻突然湊過來,說了一句:“嫂子,有件事我想不明白。”
包惜惜正抱著兒子喂他喝水,抬頭看了眼坐在不遠處的小叔子,問:“什麼事?”
“前天我看到田小英了。”
這名字已經很久沒出現在沈子恒嘴裡了,她以為已經過去了,沒想到小叔子竟然還沒徹底放下。
沈子恒繼續說:“她結婚了。”
包惜惜看著不自在撓頭的小叔子,不由放柔聲音安慰道:“你們終究有緣無份,以後會遇到那個和你有緣分的女孩子的。”
“我知道,嫂子你彆誤會,我沒有放不下的意思。”沈子恒頓了頓,在思索著要怎麼跟大嫂說。片刻後,他覺得還是不想了,直接說自己心裡的感受:“她過的挺好的,丈夫的包子鋪都開了兩間。按理說我應該要替她開心,但不知為什麼,看到她過的挺好的,心裡卻有些不舒服。”
說完他可憐兮兮問包惜惜:“嫂子,我是不是有些太壞了?”
“唔,應該不是吧。”包惜惜多少有點理解,小叔子應該是一時之間產生了心理落差。
曾經的戀人,兩人曾一起暢想過未來,分開了看到她和現在的愛人過得比和自己在一起好,心裡會不舒服也正常。但不得不說有這種心理的男人挺渣的,她不由幽幽瞥了小叔子一眼,忍不住問:“要是看到她過得不好,你心裡會舒服?”
“怎麼可能!”沈子恒想也沒想,直接否定了。要是她過得不好,隻是假設,他就很不好受。
包惜惜笑了笑,心說還好,小叔子不至於到渣的程度。
愛情這種東西,在人的一生種其實從來都不是必需品,更確切地說,它其實更多的是一種錦上添花的存在。
田小英和小叔子真的不大合適,小叔子的人生太順了,根本沒體驗過什麼人間疾苦,以後估計也不會。他是給不了田小英需要的那份踏實的。最明顯的一點,如果兩人在一起了,遲早有一天,他肯定會對田小英那邊的人和事不耐煩的,連帶著對她也有所隔閡。分開這個結果是最好的。
包惜惜隨口一問意外讓沈子恒突然釋懷了,他笑著站起身:“謝謝你啊,嫂子。”
“謝我什麼?我又沒說什麼。”
“總之就是謝謝你,我出門轉轉。”臨走前,沈子恒看到在睡的沉沉的小侄子很可愛,忍不住伸手逗了逗,把他給弄醒了。
嬰兒哇哇哭啼,包惜惜頭逗大了,凶巴巴吼了他名字:“沈子恒。”
沈子恒自知做錯了,一邊道歉一邊向門口衝去,剛開門,出去買菜的包家明夫妻就回來了。
聽到孩子哭,李慧妍連忙放下手中拎著的菜,問女兒:“寶寶怎麼了?怎麼哭的這麼傷心?”
包惜惜哼了聲,瞪了還站在門口的沈子恒一眼。
沈子恒雙手合十,再次表達歉意,隨後溜了出去。
李慧妍大概明白了,一臉無奈搖了搖頭:“你這個小叔子啊,都二十多歲了,還是小孩子心性,也不知道將來什麼樣的姑娘能治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