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麵的吳偉健,臉上的表情同樣有些不太好看。
遲到個一兩分鐘是小事兒,帶這轉眼間都過去快小半個小時了還沒見著人,實在是太不給麵子了。
“我打個電話問問。”
說著他拿起了桌上的手機,然而就在這時一條消息確實發到了他的手機上。
看到那條短信,吳偉健微微愣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漸漸嚴肅了起來。
注意到了老朋友臉上表情的變化,林武嚴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
“一條新聞,”食指在屏幕上點了下,吳維健打開了那條消息,眉毛輕輕向上抬了半寸,“……好像有點意思。”
林武嚴微微皺眉。
然而就在他正打算詳細詢問的時候,包房的門忽然輕輕的開了,他們等了半天的老朋友總算是火急火燎的走了進來。
“抱歉!公司那邊出了點狀況,我剛才實在抽不開身,一會兒酒上來了我自罰三杯!”
“到底是什麼事情把你急成這樣?”林武嚴倒是沒生氣了,反而給他倒了杯茶。
“豬肉!”皺紋縱橫的老臉脹得通紅,丁石輝接過茶杯稱了聲謝,憋著一口氣繼續說道,“出大事兒了!”
“又跌了?”林武嚴表情有些奇怪。
豬肉跌還叫新聞嗎?
這不是從去年年初跌到現在了都,有什麼好特彆說的。
“這次恐怕不是漲跌那麼簡單,”丁石輝還沒來得及說話,坐在餐桌對麵的吳行長便一臉古怪地插了一句嘴,“我之前還在好奇,10月份的進出口數據怎麼會這麼奇怪……這麼一來倒是解釋得通了。”
丁石輝一臉苦笑,重重地歎了口氣。
“我特麼真是吐了……哎,說多了都是淚!酒呢?先給我來兩瓶白的。”
視線在打著啞謎的二人之間來回擺了擺,林武嚴一頭霧水地說道。
“……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咋聽不懂你們說的。”
“豬瘟!席卷整個北美的豬瘟!”丁石輝一臉苦澀,“就我所知道的,整個西海岸的牧場已經淪陷了,現在就看中部和東海岸是個什麼情況,但我估計很難說!他們的產業密度太大了!”
林武嚴愣了下,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豬瘟?!怎麼會……這麼突然?”
這種席卷整個北美洲的疫情,怎麼可能連一點預兆都沒有?!
而且從今年年初開始,北美洲的牧場向全世界輸出豬肉的出口量就在節節攀升,完全感覺不到有瘟疫擴散的征兆啊……
吳行長一臉凝重地說道,“是太突然了,結合10月份突然激增的到岸豬肉交易額,我甚至懷疑從上個月——甚至更早一些的時候,這場疫情就已經爆發了,但很顯然消息被北美那邊捂到了現在才抖出去。”
“這幫洋人也太特麼狗了!”丁石輝恨得牙癢癢,一臉沉痛的說道,“趕在消息曝光之前,他們怕是把這兩年的庫存都給清乾淨了!”
直接出口帶病的豬肉這種事情他們未必敢,而且走正常的進出口程序也幾乎不可能通過海關的檢疫程序。
然而相對的,他們卻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止損。
比如趕在消息傳開之前,把沒問題或者問題不是很嚴重的生肉儲備投放市場,將一些原本還要等幾個月才能出欄的生豬提前宰殺出貨。
再加上之前積累的一些庫存,以較低的價格集中清倉。
而這也正是這幾個月來,全球豬肉市場供應量猛增的原因……
“……確實,否則還真沒法解釋,出欄數據基本沒怎麼變的情況下,他們的豬肉出口總量是怎麼增加這麼多的……這下怕是整個人聯都被坑慘了。”
到時候受到打擊的恐怕不單單是北美的牧場,還有整條和豬肉產業相關的供應鏈……
說到這兒的時候,吳行長的臉上寫滿了感慨。
如果真是如此……
現在誰手上還有活豬,誰就是爸爸!
“是在下眼拙了。”
“你的那個準女婿……是個高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