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都是他上初二還是初三時的事情了……
林君嘴角一翹，將自己打聽到的情報娓娓道來。
“就在昨天晚上，人聯召開緊急會議，派出動物疫情防控專家團進駐北美，人還沒下飛機，疫情防控管理條例就已經生效了，北美地區豬肉出口通道全線關閉六個月！六個月啊！那邊可是人聯最大的豬肉生產基地！老板您想象一下就知道那意味著什麼了！”
說著話的時候，林君的臉上堆滿了因興奮而卷起的潮紅。
那激動的樣子簡直是像極了擠在證券交易所的老韭菜，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到那種手握咖啡、出入cbd大廈的金融精英的氣質——好吧，說這麼多也沒用，本來他也不是。
豬肉行情大好，作用兩萬五千頭小豬的郝雲自然也是跟著高興，隻不過看到這家夥的這副模樣，還是忍不住想調侃兩句。
“咋樣？我讓你養豬有沒有錯？”
林君臉上的表情忽然嚴肅了起來，一臉崇敬地豎起了大拇指。
“老板，我不得不說您簡直是個天才！比我那個拿到夏海投行offer的師兄還要天才！”
這突如其來的馬屁到是讓郝雲有些措手不及，不過聽起來還是非常舒服的。
老實說，其實不用彆人誇，郝雲自己也挺佩服自己。
當時讓林君去養豬隻是他隨口一說的氣話，沒想到結果這家夥還真把養豬場給盤活了，更沒想到的是不值錢的豬肉忽然值錢了。
好家夥，這一個低買高賣，資產價格直接翻了幾番，他現在什麼時候能身價過億，全看這豬肉最後漲到幾塊錢了。
難道其實我才是投資鬼才？
雖然心裡膨脹的不行，但客氣一下還是必要的。
食指蹭了下鼻子，郝雲哈哈笑了笑，用商業互吹的口吻說道。
“哈哈，過獎了過獎了，能在這麼短時間裡熟悉業務，將這養豬場打理的井井有條，你也很棒棒！”
“沒有沒有，這點小事兒和您比起來不值一提！雖然低買高賣是最簡單的交易邏輯，但真正能從複雜的市場博弈中賺到錢的人卻是少之又少。”說著說著，林君感慨萬千地歎了口氣，“我現在才發現，原來您才是真正的投資高手！話說當時您是怎麼想到養豬的？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到底是哪個經濟學指標讓您判斷豬肉價格已經到底了。”
呃……
郝雲一臉得意的表情忽然有些微妙。
他當然不可能說，自己當時純粹是氣不過才把他趕過去喂豬的。
這麼說多尷尬啊！
故作沉思狀停頓了一會兒，郝雲在腦子裡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緩緩開口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特彆的理由。”
“沒有理由？”林君愣住了，皺著眉頭思忖，“難道是直覺嗎？”
郝雲立刻說道：“對對對，就是直覺！”
林君愣愣地說道：“可，可您這直覺……也太準了點吧。”
“有什麼問題？”郝雲反問了一句，“你將經濟學的指標全都研究透徹了，就一定能在市場博弈中勝出嗎？”
林君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
這話倒是把他給問住了，一時間答不上來。
確實。
不管理論做的多麼優秀，也不能保證一定可以從市場博弈行為中勝出，否則世界上最有錢的人應該是那些經濟學家。
然而事實卻正好相反，每次經濟危機一來，最先失業的就是這幫家夥……
看著林君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其實偷換了概念，郝雲繼續胡扯著說道。
“所以啊，那些理論和經濟學指標研究的是否透徹，關係到的僅僅是你能否畢業，而不是能否在市場博弈中勝出的關鍵。”
林君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您的意思是，我學的那些東西……其實沒什麼用？”
“我可沒這麼說，你要是這麼理解就太絕對了。”郝雲笑了笑繼續說道，“有用肯定是有用的，但關鍵是怎麼去用。如果你僅僅隻是懂得多，而不懂得如何從中取舍，化繁為簡，懂得多僅僅代表你虧錢的途徑多，搞不好會讓你輸的更慘。”
林君若有所思地點頭，那表情像是懂了些什麼，又似是什麼都沒懂。
郝雲盯著他的頭頂看了一會兒，然而卻並沒有等到期待中的東西出現，眼中隨即閃過了一絲淡淡的失望。
好吧。
他現在可以確定，這家夥多半是啥都沒懂了。
“道理就這麼多，你下去自己琢磨琢磨。”
心中悠悠輕歎，郝雲正準備將他打發去回工作的時候，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電話一接通，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您好，郝雲先生，我是領風地產的ceo陳司光。冒昧這個時間打電話過來，希望沒有打擾到你的工作。”
領風地產？
好熟悉的名字，但郝雲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隨即開口問道。
“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我們不是就新希望農場這個項目，達成了一筆交易嗎？”陳司光微微笑了笑，繼續說道，“這其中可能存在一些誤會，導致我們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因此，我們想將這個農場重新買回來。”
絲毫不覺得自己這句話有多尷尬，甚至於那語氣中還帶著一絲大度？
就好像……
是某種施舍一樣。
“……當然，我們不會讓貴方為我們的失誤買單，這件事情也確實給貴方添了不少麻煩。這樣吧，我們願意以當時成交價15倍的價格贖回農場！”
“不知道，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