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傑愣愣說道。
“……那，那倒沒有，如果市場反響不錯的話，我們肯定會追加投放第二、第三、第四批次單車，預估最終單車存量達到三十萬——”
“果然我來一趟是對的，”對這位小夥伴的反應很失望，林君搖了搖頭，直接伸出了右手，“電話呢？”
“電，電話？”
“工廠客服部的電話啊，你們應該有列個名單吧？”林君理所當然地說道，“比如哪些廠家有生產資質，彆告訴我你們連他們的聯係方式都沒搞到。”
“有的！這個肯定是有的！”
餘傑雖然是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地拿來了電話本。
林君點頭，繼續伸手。
“手機也給我用下。”
餘傑聽話地遞出了手機，想看看這位資方爸爸派來的高管到底想乾啥。
林君倒是也沒乾啥，隻是翻了一下電話本，然後便拿起餘傑的手機，隨便撥了個號碼打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接通。
林君也不廢話，直入正題說道。
“喂？這裡是富達自行車廠嗎？我們是摩登單車……什麼？沒聽說過我們？沒聽說過不重要，我們這裡有一筆價值一個億的訂單，如果你們感興趣可以給我留個郵箱，我稍後會把競標信息發過去。嗯，我就是負責人，我說話不作數誰說話作數？直接報給我就行，我這邊記著……”
肩膀夾著手機的林君伸了下手。
餘傑還沒反應過來，坐在一旁的程序員連忙機靈地將自己的筆和本子遞了過去。
林君也不客氣，伸手接過本子，拿著筆便在上麵寫了一串郵箱。
最後和電話那頭的工作人員核對了一遍，他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道。
“好，那就先這樣了！你們注意查收郵件，我先掛了。”
說完，他一點兒也沒有拖遝，乾脆利落地便把電話掛了。
這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站在一旁的餘傑和辦公室裡的其他小夥伴們，人都看傻了。
“這……這就好了？”餘傑忍不住問道。
“當然沒好，現在你的工作才剛剛開始，”林君將手機丟到了他的手中，看著手忙腳亂接過的餘傑繼續說道，“你今天的任務，就是把這電話本上的電話都打一遍，不知道該說啥就照著我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如果有人詢問項目的細節，你一律回複等統一的招標文件。”
說著，林君繼續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程序員。
“還有你，立刻把招標文件做出來，還有給我們的公司做個官網。”
“官網不用很花裡胡哨，簡約一點，有點兒互聯網公司的範兒就行。不知道什麼是互聯網公司的範兒你就去參考下彆的公司怎麼做的，照著模板給我照搬一個過來。”
“招標文件是重中之重，不要寫什麼一期二期投放量，怎麼投放那是咱們公司自己的事情，和他們那些廠家沒關係。你直接把訂單總額寫上去，告訴他們咱們這兒有五十萬輛單車的缺口，預算兩到三個億，讓他們拿著圖紙自己報價競標。等實際生產的時候，按實際需求給他們排訂單就行了。”
被這龐大的信息量給整蒙逼了，那坐在電腦桌前的程序員漲紅了臉，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
“我，我隻是個寫代碼的。”
“那就找個會做的來。”林君揮了下手說道，“沒有會的就外包，把我剛才講的和外包團隊在複述一遍就行了。”
餘傑張了張下巴，好一會兒才從嗓子裡艱難地擠出來一句話。
“你確定？！五十萬輛？！”
按照一輛單車400的預估成本，這怕是得兩個億了吧？！
“又不是先付款後生產你怕個錘子？”看這家夥沒見識的樣子，林君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到年底前能交付個五萬輛就不錯了，需要我們付的隻有一千萬定金，至於貨款那都是半年後的事情了。”
餘傑忍不住問道：“他們會接受壓款五個月嗎？”
“不接受就換，我們隻和有實力的廠商合作，那些中小型的廠家我也沒打算要他們來競標，”林君用不客氣的語氣繼續說道，“稍微了解下就知道，現在自行車市場已經飽和了，存量市場還在被電瓶車和摩托車、老年代步車蠶食。就算是實力雄厚的大廠，麵對日漸下滑的營業額和毛利率，也不得不看在錢的份上低頭。”
“如果是總價值兩千萬的訂單興許沒得談，但現在我們光是定金就給一千萬！兩億的訂單彆說是壓款了，就是讓他們把價格按死在成本線上都乾！”
兩個億的訂單是什麼概念？
光是一個消化庫存，壓低平均生產成本提升毛利率，就值得無數廠家為之瘋狂了！
更不要說，這訂單背後所描繪的廣闊前景……
“記住，你們可是未來市值百億的大企業，打電話的時候記得挺起胸膛。”看著目瞪口呆的餘傑，林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們怎麼能去舔供應商？應該是他們來舔你們的鞋跟！追著你們屁.股後麵跑！”
“還有，讓你們的ceo回來吧。費那個力氣去找廠家談判，不如去和市局接觸下，看能不能拿到補貼和公共交通各區段客流量數據……記得把計劃書帶上，讓他們看到咱們這個項目的商業潛力和社會價值。”
“就先到這兒吧，你們先把這部分計劃執行好再說。這一步最多隻能算是讓咱們的錢花在刀刃上，下一步才是關鍵——讓錢變成雪球滾起來！”
說著感覺有些口渴了，林君直接拿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口。
看著這家夥胸有成竹的模樣，握著手機的餘傑眼睛瞪得老大，連自己的杯子被人拿去用了都沒注意到，好久好久都沒回過神來。
是錯覺嗎？
怎麼感覺這家夥剛到這兒還沒幾分鐘，竟然比他們這些撲在項目上研究了小半年的“專業人士”還懂這玩意兒該怎麼操作。
尤其是那兩千萬花出兩個億的氣勢，更是讓餘傑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高人嗎？
這也太牛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