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三分野 耳東兔子 8076 字 5個月前

(本故事純屬虛構,部分國家名、地名杜撰,無原型。)

三分野

耳東兔子文

北京機場。

十月深秋,暮色溫潤清透地壓著最後一縷微光。太陽西墜,細草搖頭,斑駁的胡楊林殘葉肆無忌憚地落了滿地,像鋪了條黃澄澄的毯子。黃昏的霧氣,煙波滾滾,機場熙熙攘攘。

向園起晚了,剛手忙腳亂地辦完登機,就收到高中好友許鳶的微信,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她燃燒的八卦魂。

“few神跟那個電競主播蕭蕭公布戀情了?你跟few那麼熟,這消息你知不知道?”

“知道。”向園回完微信,跟服務員要了包薯片,剛支付完,許鳶十萬火急的電話就殺過來了。

她抱著薯片往貴賓室走,人上了扶梯,才不疾不徐地把電話接起來。

許鳶急不可耐地刺探敵情:“有料?”

“你怎麼這麼八卦?”她低頭笑。

許鳶眉飛色舞的抱怨:“是你們圈子亂好不好,自從前幾天你宣布退圈上了熱搜之後,大家都瘋了似的開始搶熱搜頭條。什麼代打啦、出軌啦、家暴啦 ……我們吃瓜群眾心也很累的好不好?”

向園遊戲打得可以,她什麼都打,槍策類、塔防對戰類……消消樂也行,包括微信的小程序,她有強迫症,必須把分刷到第一。電競號叫ashers,微博幾百萬粉,粉絲眾多,論壇更是她的天下,國服第一妲己也不是粉絲吹的,騷操作多得不行,所有遊戲服務器排行前十都有她的名字。但就是不參加比賽,也不加入任何俱樂部,不論邀請多少次,她都一一拒絕了。開直播基本上不露臉,還要開變聲器。有人罵她是人妖,罵她長得醜。因為這件事被黑粉罵了很多年,說她沒有愛國心。前不久宣布退圈,粉絲都被她氣瘋。

向園走進貴賓室,笑著拆穿她:“心很累?我看你看八卦看得很開心啊。”

許鳶是自媒體編輯,因為向園的緣故,手裡掌握的電競圈八卦多如牛毛,但這些不著三不著兩的事她也不敢真往自己的公眾號上寫,隻能跟好友過過嘴癮:“蕭蕭真懷孕啦?”

向園找了張按摩椅坐下,電話夾在耳邊,歪著腦袋窸窸窣窣拆著薯片說:“年前就懷了,這會兒估計都快生了。邀請賽的後台,few請吃飯,我們都心知肚明,給瞞著。”

許鳶忍不住發出土撥鼠的尖叫:“臥槽,那蕭蕭是婚內出軌啊,孩子真是few的?”

“還有更精彩的。”

“快說快說!!”

“few跟蕭蕭的事,其實她老公都知道,聽說few幾次去蕭蕭家都當著人老公的麵……”向園顧及到一旁的小孩沒說下去,咬牙含混兩句暗示。

“你們圈子這麼野的嘛?”許鳶覺得刺激,尾音揚到雲際。

“蕭蕭現在光直播就年入千萬,她老公工薪階層,兩人收入這麼懸殊,男人自尊心又強,怎麼可能受得了,本來協議離婚了,結果她老公臨時反悔讓蕭蕭把這幾年的收入都交出來淨身出戶,蕭蕭怎麼肯,兩人就一直拖著不離婚。”

許鳶破天荒表示理解:“其實也怨不上誰,就是不合適。經濟實力不對等,離婚是遲早的事。所以說結婚還是得找門當戶對的,我說你乾脆聽老爺子的,跟周煜晨結婚算了,反正要找比你有錢的也很難。”

周煜晨是京城圈內有名的花花公子,換女朋友都不帶眨眼的。向園瞬間萎了,眼皮悻悻地耷拉著,不是很想聊下去。

許鳶不依不饒地繼續刺激向園:“反正你也花,你倆在一起誰也不耽誤誰。”

“以後彆給我打電話了,漂流瓶聯係吧。”

聽聲音是真生氣,許鳶忙撒嬌:“彆啊,我錯了還不行嘛!不過你到底為什麼退圈呀,總不能是因為那些代打的傳言吧?其實你跟大家解釋一下……”

“隻是單純不想再玩了。當年down不參加比賽的時候,也沒這麼多怨言,怎麼到了我這就成了代打了。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現在這個年頭,男人比女人好混多了。”

提到down,許鳶是久違的。這個名字放在現在,或許有些陌生。但對於她哥那批老魔獸玩家來說,這個名字就是神一般的存在。看他打比賽雞皮疙瘩能起一身。不過他很少參加比賽,唯一參加過的一場還是戴著口罩,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誰,來自哪裡。聽說很多俱樂部都邀請過他,被他拒絕了。down隻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誌不在此。

“不說了,要登機了,掛了。”向園懶洋洋地,欲收線。

許鳶回神,忙追問:“你去哪兒?”

“西安。”

許鳶知道前陣子向園為了拒絕聯姻跟老爺子打賭。當時也是氣昏了頭,當著幾位董事的麵,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誇下海口,說是要將西安那家即將關閉的分公司給重振旗鼓。老爺子當時就樂了,小丫頭片子沒見過世麵,什麼海口都敢誇,必須搓搓她的銳氣,腦門一拍,立下賭約——如果她在一年之內能將公司的營業額提升三十個點,就算她贏,絕對不逼她做任何選擇。

許鳶是知道的,彆說三十個點,對於普通公司來說,一年要提升十個點都相當困難,老爺子擺明了是為難她。結果向園當即應下。

許鳶一萬個不理解,向園給了她一個豪情萬丈的回答——

贏了,下五洋捉鱉。

輸了,下海拍片。

……

向園掛了電話,她百無聊賴地看著一旁在按摩椅上抖胳膊抖腿抖得正歡的小孩,莫名覺得有點可愛,於是把桌上的零食遞過去跟他分享。

長相標致的小孩瞥了她一眼,冷漠:“我不吃垃圾食品。”

向園挑挑眉,現在的小孩都活成白骨精了,小小年紀學大人擺什麼撲克臉啊,她手伸過去,輕輕捏了下小孩的鼻子:“要尊重世界上的每一種零食,沒有東西一出生就活該是垃圾,你這樣非常不可愛。知道嗎?”

小孩不服氣衝她做了個鬼臉,略略略……

小孩不是很討喜,向園不太滿意地拍拍他的頭,玩了會消消樂起身去上洗手間。

沒多久,小孩的監護人回來。男人穿著件淺灰色的線衫,白色襯衫領子規整地翻在脖頸處,約莫二十七八的年紀,身材修長勻稱,五官是典型的英眉挺鼻,清爽細碎的黑色短發襯得他臉部輪廓乾淨流暢,是非常英俊且張揚的長相,眼尾處透著一絲不著痕跡的冷淡,正跟朋友在聊天。小孩輕輕拉了下那人的袖子:“哥。”

兩人被打斷,男人低頭瞥了眼,淡聲:“誰給的。”

他真的很冷淡,那眼尾比一般人多了幾分弧度,眼皮顯薄,所以低垂著睨人時,異常沒有情緒,令人生畏。不過也正常,男人在這個年紀,對小孩都沒什麼耐心的。

反正他長得帥,沒愛心算什麼缺點。貴賓室的姑娘們毫不猶豫給他找了個充分的理由。

小孩有點懷恨在心地對他哥說:“是你最討厭的那種女人。”

一旁的朋友笑抽氣,使勁揉著小孩的腦袋教育說:“徐成禮,你能不能彆學你哥說話!還有,我怎麼不知道你哥討厭哪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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