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1 / 2)

三分野 耳東兔子 14548 字 3個月前

第53章

發完這條, 徐燕時下意識刷開備忘錄看了下這周的行程安排。

發現其實排得挺滿的, 周六晚上還有個飯局,他一般做事不會這麼猴急, 也不知道剛剛怎麼就腦子一熱那麼沒沉住氣說要回去。

等向園回複的間隙, 徐燕時靠著床頭, 拇指食指捏著手機,漫無目的地一圈圈打轉。

向園回得快。

向園:真的不用, 你好好先忙你的。

他垂眼,低頭飛快回:不想我?

向園老實回:想。

xys:那不想見我?

向園本來其實這幾天還好, 忙得四腳朝天也沒什麼時間去想他, 這會兒這人一句句地循循善誘,把她心底那點癮都勾出來了, 開始沒皮沒臉地回:想見你,想抱你……

想親親。

向園心跳開始砰砰, 看著徐燕時的微信, 隔著屏幕似乎都能察覺到他的體溫。

徐燕時懶懶地靠著,身上穿這件黑色衛衣, 寬鬆的黑色居家服以及一溜的黑色床單, 整個房間襯得利落又簡單, 一水兒的性冷淡裝修和搭配。

手上卻回——

xys:我想的可不止這些。

向園看得整個一臉紅心跳, 那顆小心臟完全不受控製的劇烈撞擊起來, 心下卻心猿意馬地想男人私底下都這麼渾?莫名有點興奮地想咬被角, 也起了逗他的心思,故作嬌羞地回:討厭啦!

又補發了個害羞的表情。

相比那邊的浪潮翻湧, 男人就鎮定多了,明明他才是第一次戀愛,卻看上去比她的經驗還足的樣子,每一句話雲淡風輕,卻都說得她腳尖一繃。

xys:你想什麼呢?

向園也回:你想什麼呢?

兩人都是笑吟吟地看著手機屏,隻不過一個縮在軟綿溫暖的被窩裡,一個則懶散地靠著床頭,一條腿半搭在床沿,一條腿鬆鬆地支著地。

xys:我說大冒險的懲罰。

向園想起來:我也說大冒險的懲罰。

徐燕時笑了:那你到時候彆忘了。

向園這才驚覺自己被他帶進溝裡去了:……

xys:睡吧,我這周回來-

於是向園這周過得相當振奮,從周一開始,每天早晚一張補水麵膜,一杯牛奶,各種保健品護膚品什麼燒錢什麼往臉上貼。

到周五的時候,向園容光煥發的,連陳書都驚了,一度懷疑她是不是去打水光針了,捏著她水嫩嫩的臉,來回扯,“你要不是上下班準時打卡,我都快懷疑你跑韓國去了?”

向園捧著臉,“是嗎?效果這麼好嗎?”

“是啊,”陳書悄悄湊過來,在她耳邊說,“你有沒有聽過一種秘方。”

向園好奇,心被吊起來,“男人的精/液,最世界上最好的麵膜。”

“……”

變態嗎你。

向園直接跑了。

然而,那周徐燕時沒回來。

周五晚上,向園正哼著小曲在家裡敷麵膜的時候,接到徐燕時的電話,電話那頭他聲音難得有些沉,像是烏雲灌頂,向園當下心裡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他下一句就有點無奈地哧笑著說:“可能要放你鴿子了。”

向園的不高興稍縱即逝,其實挺失落的,但又怕徐燕時擔心她不能好好工作,咬牙笑著說了句:“沒事的,你先忙工作吧,我可以找機會去上海看你。”

徐燕時這人重承諾,特彆是跟女朋友的承諾,答應了爽約,自己心裡都有點鄙夷自己,這會兒聽向園這麼善解人意,他更是忍不住低頭自嘲道:“你可以不用這麼懂事,罵我幾句,我心裡可能會好受點。”

向園故意笑說:“彆裝可憐,我可不會心疼你。”

徐燕時嗯了聲,似乎說了句那就好。

向園有點走神,恍惚朦朧間,不知道是不是幻聽。

也不知道那晚的徐燕時到底怎麼了,他用半開玩笑的口氣說了一句,“好好當你的公主,千萬彆為了我下馬。”

再見到徐燕時,已經是兩個月後。

今年是閏年,春節過得晚,將將二月底才過年。

短短兩個月,卻風雲巨變,風雨震蕩,巨龍出水。

上海那邊,林凱瑞遭老同學算計之後,行人處事上低調了許多,不再找人組局喝酒。不過人倒是消沉了一陣,大多數工作都交接到了徐燕時手上。

陳總對此見怪不怪,林凱瑞隔三差五都會搞這麼一陣情緒低落,比女人的大姨媽還準時。

結果,屋漏偏逢連夜雨,翱翔飛行的項目也出了問題。

翱翔飛行的段總,跟凱盛之前那位總監關係匪淺,大約是之前那位走了之後在段總麵前撿了些林凱瑞的碎話說。林凱瑞這兩年確實有點高調,得罪了不少人。

翱翔飛行這個公司是什麼德行大家也都知道,要不是林凱瑞這兩年專注這種新型產業,也不會把投資放在翱翔這種愛占人便宜的傻/逼公司。

上回那倆騙吃騙喝的王李總,要說老段真不知道麼?林凱瑞倒不這麼覺得,老段私底下就一愛貪小便宜的人,以前同學聚會,哪回不是蹭吃蹭喝一毛錢沒出過。手底下養出的一幫人也都沒什麼骨氣,猥瑣要命。前幾年傍上了東和這種大集團,便宜使勁占。

林凱瑞這人雖然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好歹是仗義,在同學裡口碑都不錯,隻不過他對競爭對手從沒手軟過,底下恨他的人多。

但這回,還真不關他的事。

老段嫌上回那倆騙吃騙喝的王李總丟人現眼,給開了。這回新進的技術部門副總叫盧駿良,是老段一親戚的孩子,也是武大畢業的。老段一聽就覺得巧了,林凱瑞那新來的技術部總監也是武大畢業的,隨口問了句兩人認不認識,盧駿良還真認識,兩人過節還不小。

於是把當年的事兒顛倒是非黑白一樁樁一件件地全都抖落給老段聽。

老段聽信讒言,加上那陣剛離職的總監在他耳邊挑破是非,老段這個人耳根子軟,完全沒了主見,遂跟林凱瑞提出好好再考慮一下合作關係,畢竟正兒八經論起合同來,老段這邊才是甲方爸爸。

不過,這時林凱瑞還不知道是因為徐燕時的關係,問老段,老段支支吾吾地也沒明說,隻說要再考慮一下。

林凱瑞直接脾氣暴躁地摔了電話,當晚,那陳總跟他吵起來,算是史無前例,陳總人雖嚴厲,但跟林凱瑞都算客氣,也知道林凱瑞技術性比他強,大多時候林凱瑞說一,他都不會說二。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陳峰把平時憋在心裡的那點小九九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你這個人就是一點都不知道悔改,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彆老是喝酒喝酒,喝酒誤事知不知道?你知道外麵現在都怎麼傳你嗎?!!”

“被同學擺了兩道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家就是耍你呢!你什麼時候能有個正形?!”

林凱瑞氣笑,“我沒正形?!我不喝酒你這些年哪來的生意!?我喝酒喝到胃出血我他媽為了我自己啊?!”

畢雲濤愣愣地看著。

徐燕時始終抱著胳膊站在一旁,這種情況下,他根本走不開,就去廁所給向園打了個電話,等回來的時候,林凱瑞被陳總氣得正在爬窗要跳樓。

畢雲濤在後頭慌手慌腳地拽著他得腳,不知道是他拽太大力了,還是林凱瑞太篤定畢雲濤一定會拽住他,畢雲濤拽下來一隻鞋。

畢雲濤懵了。

林凱瑞也看著畢雲濤手上的鞋懵了,下一秒,林凱瑞果然重心不穩張牙舞爪、麵容驚悚地直接摔出窗外去。

但好在窗外是個露台,幾人就聽見“砰”一聲巨響,有什麼重物平直地砸在平台上。

然後,林凱瑞就住院了,吊著兩隻胳膊住了半個月。

徐燕時那半個月忙得不可開交,凱盛所有的應酬都變成了他帶著畢雲濤去。

陳峰就一口一口地把林凱瑞喂到出院。

第三周,林凱瑞一出院,滿血複活了,他立馬約了老段,原本是打算去北京見一麵,結果老段那幾天剛好在上海,林凱瑞立馬就給人盤了個局。

林凱瑞這人身上就有股勁,隻要給他時間,他都能滿血複活,再難的事兒他都有足夠的耐心給你拿下來,這是徐燕時覺得他能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他似乎不會在乎失去什麼,他想的是,我要得到什麼。

結果,就在那個局上,碰見了盧駿良。

林凱瑞一聽是老同學,心下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誰料,徐燕時舉起杯,慢條斯理地敬了一杯,跟他處了這麼些日子,林凱瑞是了解徐燕時的,他但凡露出這種表情,基本上是碰上什麼不太喜歡的人了,倒不是他表情太明顯,是他平時太淡了,對誰都一張臉,連笑都少。

這會這麼克製,八成是過去有過節。

不過男人間有什麼過節是不能一杯酒了事的,實在不行就吹一瓶。

林凱瑞還是高估了。

盧駿良是真恨徐燕時呐,當年在學校被他力壓一頭,畢了業,圈裡還都是他的傳說,哪哪都能聽見他的輝煌事跡,他感覺自己永遠都隻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沒有出頭之日。

比賽隻要有徐燕時他永遠第二。

班上隻要有徐燕時老師永遠隻關注他。

這幾年畢了業,每次大學同學聚會,聊起最多的還是徐燕時,小學弟小學妹永遠就隻記得一個徐燕時在本科時拿過韋德的offer,卻不記得,當年他也是編程大賽的冠軍隊伍之一。

因為他一個人的鋒芒,蓋過了所有人,導致他這麼些年的所有努力都不被人看見。他從小就是父母老師的驕傲,一路保送進大學,一直都是彆人眼中的彆人家的小孩。

可自從遇見他,他身上所有的光芒都被蓋住,沒有人記住他。

然而徐燕時一走,他在北京成了王。

盧駿良想讓徐燕時跟他低頭,林凱瑞半開玩笑地說,“男人隻有點煙才低頭。”手搭在他肩上,暗示意味十足:“兄弟,彆太過了,這裡可是上海。”

意思是,這還是我的地盤,你算哪根蔥?

盧駿良沒討到便宜,宴席散了,回去的路上,林凱瑞看著一旁的徐燕時,挺感慨地說了句:“果然人無完人,清心寡欲成你這樣了,還是有人看你不爽。說實話,那個什麼馬的,還挺欠揍。”

徐燕時抱著胳膊低頭笑了下,“盧駿良?他在我這占不了便宜,千年老二。”

千年老二。

難怪這麼恨。

林凱瑞想,這就是男人的世界。

這個合同就這麼拖著,反正誰也不著急。看老段的態度還是挺想合作的,估摸那盧駿良也就是拿拿喬,林凱瑞這次也給足了麵子,任由他們擺譜。

第四周,陳總陳峰提出辭職。

這事徐燕時其實不奇怪,陳峰跟林凱瑞性格完全不同,在項目投資上,好幾次林凱瑞大刀闊斧,陳峰都心驚膽戰的。陳峰提出辭職的時候,徐燕時畢雲濤包括葉思沁都在林凱瑞的辦公室商量明年的工作大計,結果陳峰大約時聽得頭大,直接掏出一份體檢報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