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2 / 2)

三分野 耳東兔子 10676 字 5個月前

徐燕時沒吃,坐在她對麵低頭看手機,向園喝了口豆漿,小口小口地掰著麵包塞進嘴裡,低著頭問:“昨天晚上……”

徐燕時正在看今天的路線,林凱瑞給他發了一個上海帶妹指南,他看了一眼就關了,幾乎是上海情侶酒店大全。

聽見她說話,抬頭盯著她,把手機放到一邊,“什麼?”

本來向園是想趁他玩手機的隨口問一下,結果誰知道他一聽她說話就把手機放下了,還正兒八經地看著她,向園反倒有點問不出口了,低著頭,看著滿桌的麵包屑,才慢說:“是不是你幫我解得扣子?”

原來是問這個。

“這屋裡還有彆人?”徐燕時側頭瞥了眼窗外,“不是說穿著睡對身體不好?”

“這你都知道。”向園小聲嘀咕。

徐燕時牽了下嘴角沒答。

這他哪知道,也是跟她在一起之後,那段時間怕自己沒經驗,就上網查了一下,然後就無意間點進一個帖子,好像是關於女生的一百個秘密什麼的。

雖然當時挺抗拒這種帖子的,但是好像多了解點也沒什麼錯,就抱著學習的態度點進去看了會。

就這事兒還被林凱瑞嘲笑好久,因為有一天被林凱瑞在他電腦裡,看見自己的瀏覽記錄。

裡麵寫得還挺詳細,比如女生不能穿內衣睡覺,會增加得乳腺癌的風險,還有來例假要注意什麼等等-

臨出門的時候,徐燕時穿好外套又從櫃子裡拿了件衣服丟進車裡,而這件衣服,他全程都自己拎在手裡。

向園本來以為是他自己的衣服,結果到了晚上的時候,徐燕時把衣服丟給她蓋腿,“冷了?”

兩人當時在外灘。

雖然林凱瑞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帶向園去外灘,但終究還是拗不過向園自己想去,本來也是全程陪她的,索性就沒安排路線,她想去哪,就開車帶她去了。

他們從南京路一路過去,其實人不多,甚至很靜謐,兩旁的梧桐樹如崗哨一般在黑夜中昂揚挺立。

外灘風景韻致,一座座精致現代化的洋房建築,透著一點舊上海的風情,對岸是一座座在黑夜裡閃著霓虹光的高樓大廈,日夜通透地照著這座不夜城。

底下是黃浦江,江麵上泛著星星點點的光,一艘富麗堂皇的“中華號”郵輪在江上泛遊,明珠塔近在咫尺,筆直且恢弘,照進人間燈火。

黃浦江波濤滾滾,江麵風大,紗裙迎風招展,風從底下灌進去,是真冷,向園把他的衣服蓋在腳上,心裡像是灌滿了水,不斷有小魚蹦出,落回,蹦出,落回,孜孜不倦地搗鼓她那本來就不安分的心-

晚上回家,兩人各自洗完澡,回了自己房間。

向園跟許鴛煲電話粥。

許鴛聽完後嘖嘖歎息:“徐神還真是出人意料啊,我還以為他談戀愛是那種六親不認女朋友也打的人。”

“他有時候嘴是挺毒的,”向園說,“但是也真的溫柔。有時候是挺冷淡的,但是有時候又特彆吸引人,特彆是今天早上,他本來在玩手機,聽見我跟他說話,就立馬放下手機一本正經地聽我說話,你知道我以前爸爸媽媽都不聽我說話吧,所以,那一下,我就感覺我沒救了。”

許鴛被塞一嘴狗糧,要掛電話,“忘了提醒你了,過年早點回來,今年同學會,鐘老師六十大壽,所以今年九班跟我們班一起了。鐘靈組織的。”

彼時,徐燕時在書房也接到一個電話。

是當年的班主任,鐘靈的媽媽,鐘秀美的電話,“是徐燕時嗎?”

徐燕時禮貌地:“嗯,鐘老師。”

電話那頭的女中年聲似乎鬆了口氣,“總算聯係上你了,之前大家都聯係不上你,聽說你現在在上海?”

徐燕時還挺奇怪的,他沒跟過去的同學聯係過,包括李楊他們,除了那次在北京見過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了。

不過還是應下來,“是的,鐘老師。”

鐘秀美:“是這樣,今年咱們老毛班長從海外留學回來,剛好趕上我六十生日,靈靈說,就咱六班和九班的同學一起開個同學會,你回北京過年吧?”

……

另一邊房間,向園乍然一驚,“他們也聯係了徐燕時?他們怎麼知道徐燕時在上海?”

“其實是這樣,”許鴛支支吾吾道,“前幾天碰見鐘靈,幾個女生就聊起了當年的男神們,那你知道,徐燕時當年那風光的,大家肯定會提起他咯,然後鐘靈就說他混得不好什麼的,我就……沒忍住,說了……”

向園氣結:“你,你你,你都說啥了?”

許鴛忙不迭說:“你放心,我沒說你倆的事情,我知道當年你倆的緋聞,你怕大家傳他不好聽的,搶兄弟女朋友什麼的,我就說了他現在在上海混得很好,是一副總……”

其實要是向園聽見了,也會忍不住說的,許鴛跟她果然是一個性子。

見她沉默,許鴛小心翼翼地問:“你沒生氣吧?”

這麼一想倒也可以理解,“沒有,我太緊張了。”

……

書房靜謐,徐燕時電腦開著,人窩在椅子上。

“叩叩——”有人輕輕地敲了下。

他走過去把門打開,向園光著腳站在門口,徐燕時擰眉,把人抱起來放到沙發上,倒也沒有責備的意思,就隨口一句:“你怎麼老不穿鞋。”

向園著急忙慌過來,哪還記得穿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你過年回北京麼?”

一個站在沙發上,一個站在地上。

他反應快,下意識就想到估計也是通知到她了:“同學會的事?”

“已經找你啦?”

徐燕時把人抱下來,從邊上拎了雙拖鞋過來,“剛鐘老師給我電話了。”

“那你去麼?”向園靠在他懷裡,在他胸口打圈圈。

徐燕時給她套上鞋,低頭看懷裡千嬌百媚的女人:“你希望我去麼?”

她埋著頭,仔仔細細的盤算,如實說:“其實去也沒什麼,你現在都一副總了,去破破傳聞也好,隻是我不太高興,以前你在西安混的時候,也沒見他們找你去,這會混成副總了,鐘老師就眼巴巴來找你了。”

她有點酸酸地說:“說不定還給你和鐘靈做媒。”

他低頭,刮她鼻子,逗她:“吃醋?”

“我是覺得他們太看不起我老爺子了,憑什麼在維林工作就得不到他們的邀請呢!”她氣鼓鼓地說。

這話題轉的,徐燕時失笑,隨後把她打橫抱回房間,“我還沒答應鐘老師,你不願意我就不去了。”

“你當初還當著鐘靈的麵拒絕我這個仇我到現在都沒忘,”她壞心眼的建議,笑眯眯地,“要不這樣,你先拒絕鐘老師,然後同學會的時候我給你打電話,我說徐燕時啊,我好想你啊,你來嘛,然後你就屁顛屁顛跑來接我好不好?然後讓大家都覺得你暗戀我啊,又得不到我啊,喜歡我喜歡的要死,默默守候著我,鐘靈這事兒咱就翻了好不好?”

向園是半開玩笑地說,也就是過過嘴癮,當然沒打算這麼乾。

誰知道,徐燕時竟然認真地看著她,說了個“好”。

那認真的眼神,差點把她弄哭了,呆愣愣地看著他,笑意僵在嘴角,卻不知,怎麼的,心裡的小魚又開始躍出水麵,千百條翻江倒海般的折騰。

鼻尖一酸,“你怎麼什麼都說好。”

那天晚上,兩人親到半夜,徐燕時不再逗她,也不再調戲,力度也比以往都溫柔,從她額頭一路密密麻麻地吻下去,停在鎖骨處,又沿著脖頸一路吻上去,含住她的唇,更像是安撫性的親吻。

那一晚,向園在他懷裡睡得特彆安穩,沒有再做噩夢。

早上醒來,徐燕時的手臂已經全麻,向園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心疼地抱著他手臂給他舒筋活骨:“對不起啊,我不知道……”

結果被她一拽,麻得更不行,手筋都抽。

男人剛睡醒,嗓音說不出的啞,手被她拽著,躺在枕頭上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手臂又疼又麻,低啞地嘶抽了聲,半個腦袋笑得無奈地埋進枕頭裡,沒過一會,悶悶地聲音從裡頭傳出來:“你彆拽,拽了更難受,讓它自己回下血。”

向園立馬放下,坐起來諂笑著在他耳邊說:“我去給你做早餐。”

男人半側著臉,瞥她一眼,懶懶地,有點懷疑:“你確定?”

向園是挺確定的,就是不知道廚房的鍋碗瓢盆們確定不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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