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2 / 2)

三分野 耳東兔子 14835 字 6個月前

“那應茵茵也太慘了。”

向園抿了口酒,沒說話。

陳書:“林卿卿真靠譜麼?”

“她現在得罪我沒好處,黎沁這人,就是做事情不善後,過河拆橋怎麼行,像林卿卿這種人,怎麼可能不反咬她一口。”

事情其實有點偏離她的本意,本來原計劃,向園是打算讓林卿卿帶黎沁的兒子去吃飯,引起黎沁的注意,黎沁以為兩人反目,會將所有火力集中對付林卿卿,向園知道,像林卿卿這樣的人,做事情絕對會給自己留後路。她手裡一定有黎沁的把柄,原本是想看她倆狗咬狗,坐等林卿卿把黎沁拉下水。

然而,林卿卿做事情太隱秘,對方完全沒懷疑到她身上。

反而將所有火力都引到了無辜的應茵茵身上。

事情到這,其實有點棘手。

第三天,應茵茵失蹤了一上午,下午回來的時候,鼻青臉腫地差點就地哭暈過去。

向園忙過去把人扶起來,就聽她悲天慟地地抱著她哀嚎呀——

“他們綁著我,嗚嗚嗚嗚……”

大家都不忍聽,這姑娘不會是被人給,頗心疼地看著應茵茵,卻聽她道:“問我喜不喜歡請人吃飯,嗚嗚嗚嗚,我說不喜歡,他們就一定說我喜歡,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可他們認定我喜歡,還說讓我以後不許請人吃飯,吃一次,打我一次!嗚嗚嗚嗚……”

有人問了句,“茵茵啊,他們沒對你做點彆的?”

應茵茵啜泣:“沒有,就不許我請人吃飯,嗚嗚嗚嗚……”-

與此同時,黎沁辦公室。

對方給她電話,“黎總啊,那個姑娘說不是她,她最近沒請人吃過飯,彆說小孩,連男人都沒請過,好像真的不是她。”

“知道了。”黎沁陰沉著掛了電話。

黎沁心裡癟著一同邪火,這種找不到作惡的人,心裡實在憋得慌,而且,對方什麼舉動都沒有,隻不過是帶著她兒子去吃了頓飯,完全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敵人在暗,她在明的這種感覺實在是窩囊透了。

她幾次懷疑向園,但最近這丫頭似乎最近都在公司,沒見她有什麼奇怪的舉動,加上兒子否認。她甚至連陳書照片都拿給兒子看了,兒子一一否認,但如果不是她本人去的,這就如同大海撈針。

讓她上哪兒去找證據去。

但萬一要是楊平山那邊的人,她現在就是腹背受敵,坐立難安。

結果,第二天,林卿卿主動找上她。

“是你?”黎沁有點不可置信,“你接近我兒子?”

林卿卿麵容平靜,黑框鏡下的眼睛功利又神秘,“吃了幾頓飯而已,黎總很介意?”

“吃了幾頓飯?”

林卿卿難得露出一個笑容:“不是有句話說,要討好上司,先討好上司的孩子?小豪挺乖的,吃東西也很聽話。您在擔心什麼?我隻是希望您幫我遞交一封辭職信而已。”

黎沁心裡雖奇怪,倒也覺得林卿卿這人做出來也情有可原,畢竟這人功利。

這幾天緊繃的神經,忽然鬆了。

虛著勁,也懶得跟她計較,不耐煩地揮揮手,“辭職信打上來,過幾天,我幫你交。”

“好,我要一周內離職。”

“知道了。”

在兒子麵前,黎沁這個人似乎什麼都可以妥協。

林卿卿的辭職信遲遲沒有打上來,黎沁還催了幾次,林卿卿卻忽然不著急了,這讓黎沁越發煩躁,雖然林卿卿什麼都沒說,但總覺得這個人留在公司裡未來會是一個禍患。

於是,她下樓主動去跟林卿卿要辭職信,隻想趕緊讓這個人走,省得在公司裡,看得礙眼。

技術部沒人,黎沁四處望了眼,“你們林組長呢?”

施天佑捋著小胡茬答:“在休息室。”

黎沁轉身又去了休息室,門一推開,應茵茵鼻青臉腫地坐在裡麵上藥,王靜琪呼著氣安慰道:“也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下這麼狠的手,沒事,咱們詛咒她以後生孩子沒□□,兒子一輩子打光棍,愛而不得,孤獨終老!白發人送黑發人!”

“砰!”

黎沁鎖上門!

王靜琪背對著,不知道剛才誰來過,狐疑地回頭看,“誰呀?”

應茵茵:“黎總。”

“又沒罵她,她生什麼氣呀?”王靜琪不解的說。

話音剛落,兩人俱是一愣,互視著彼此,發現新大陸似的。

“我的直覺……”

應茵茵哇的一聲,“嗚嗚嗚嗚,這個女人好恐怖!!”-

黎沁最後在二樓的小陽台找到林卿卿,她站在一扇玻璃門前,不知道在跟誰說話,黎沁好奇地往裡頭望了眼,是向園。

她心裡一咯噔,人下意識往邊上躲。

耳邊聲音傳來。

向園:“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林卿卿:“她相信了。”

向園:“行了,那你走吧,這件事給我爛在肚子裡。”

林卿卿:“知道。”

向園:“她還問你什麼沒?”

林卿卿:“沒有。她好像很心虛。”

黎沁混身止不住的顫抖,額上冷汗直冒,她貼著牆壁,聽裡頭清淡的說話聲,心一直下沉。

她就知道,林卿卿隻是個傀儡。

向園果然什麼都知道,果然什麼都是向園指使的!

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敢擺她一道!-

當晚,黎沁回到家,一個一個電話的打,一個一個計劃的模擬,她咬牙切齒地算計著,要怎麼樣讓向園難堪,比之前應茵茵更惡毒的計劃她都想過。

敢算計她,一定不會讓她有好下場的。

臨放假前最後兩天,總部最後一天臨檢,來得人一般是行政部門幾個領導,今年不一樣,楊平山居然來了。

西安這邊楊平山的關係不少,這關係網的頭頭下來,整個公司忽然振奮起來,連李永標都嚴肅地讓所有人整理好自己的東西,彆在總部領導麵前丟臉,緊鑼密鼓地吆喝了兩天後。

所有人精神抖擻地等著楊平山的蒞臨指導。

楊平山西安來過兩次,剛開那年來過一次,然後就是這一次。如果不是黎沁這幾天電話拚命地打,又是上吊又是跳樓的各種要挾他,他也不至於跑這一趟,能讓黎沁這麼抓狂的女人不多,楊平山倒是對這個小姑娘好奇的很。

然而,一見麵,楊平山倒是先愣住了。

他很早的時候見過向園一麵,應該是她五六歲的時候,那會兒他倒是沒認出來,就覺得這丫頭眼熟,在哪見過,心裡尋思還疑惑呢。小姑娘也不卑不亢地瞧著他,全然沒那些沒見過世麵的拘謹,大大方方地跟他招呼。

“楊總。”

楊平山覺得黎沁這幾年是越來越不行了,這小丫頭都比她沉得住氣。

他和藹笑笑:“你好。”

晚上年夜飯,去的人不多,都是公司裡幾個骨乾。

一進包廂,一行人都愣住了,隻見空空蕩蕩的包廂裡,坐著一個氣宇軒昂的老頭,穿著西裝小夾克,頭發花白,戴著副眼睛裝斯文敗類,說出口的話像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孩。

“你煩不煩?!你算老幾啊?”

一旁是賴飛白,一臉慈愛。

向園坐在小老頭的邊上,義正詞嚴地遞過去一瓶哇哈哈,放在他麵前:“茅台太貴,公司經費不夠,你這級彆喝這個。”

“……”

“……”

所有人嚇出一身虛汗,這小姑娘真是,不認識老董嗎?這是老董事長啊,不是什麼其他貓貓狗狗的領導,楊平山和黎沁則互視一眼,黎沁一臉嘲諷。

李永標冷汗直淌,掏出手絹擦了下,然後硬著頭皮,走過去把向園拉起來,輕咳了一聲。

“向部長,我想我有必要跟你介紹一下……”

黎沁插嘴:“李總,彆替她打掩護了,這小丫頭沒大沒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向園跟老頭互視一眼。

李永標卡在中間,那叫一個為難。

隻聽司徒明天清了清嗓子,像個小孩似的委屈,扯了扯向園的袖子,指了指一旁的王老吉,“喝那個行麼?五塊錢的。你奶奶走了之後我就沒喝過了。”

向園眉一挑,“可以。”

“……”

整個包廂瞬間下巴掉一地!

李永標腿忽然軟了下,手撐著著沿,堪堪扶了下自己。

他沒聽錯吧?-

向園上廁所的時候碰上迎麵而來的黎沁,顯然是衝她來的。

她慢悠悠地洗手。

黎沁臉色鐵青地看著她,水聲嘩嘩,向園抽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洗手,笑吟吟地看向鏡子,反倒率先開口:“怎麼了,黎總,心情不好啊?”

黎沁忽然想起那天晨會。

她也是這般自信地看著她,問,“怎麼了,向部長,最近遇上煩心事了?”

如今,這一幕幕,倒流。

清晰地印在她麵前,她心情如湍急的河流,一點點,將她最後的理智給吞噬。

黎沁強忍著,卻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那天,在樓梯間,你是不是故意讓我聽見的?”

一如那天失魂落魄遭受重擊的向園。

如今,這一切,又全都倒了過來。

向園擦完手,人閒閒地靠著洗手台,微微往後仰,去看她的表情,笑了下:“這麼緊張做什麼,東和集團又不是我說了算,放鬆點。”

“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向園卻笑,“你找不到證據那會兒心裡是不是挺難受的?明知道是我乾的,也找不出任何證據,晚上回家連夜琢磨要怎麼整我來著吧?不巧,我爺爺來了。老人家脾氣不太好,最看不慣我被人欺負了。”

黎沁麵色鐵青。

向園直起身,在她耳邊,低聲:“黎總,現在是不是特彆憋得慌,憋著勁想整我呀?可惜了,攤牌了,我現在發生任何意外,我爺爺都會算在你的頭上。”

“為了防止我爺爺這個暴躁脾氣,要不你扶著我回去吧,要是走樓梯的時候摔了,我爺爺一定會以為是你推的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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