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2 / 2)

三分野 耳東兔子 10787 字 6個月前

盧駿良沒動,腦門開了花,血漬汨汨冒出,淌了半張臉,那本就麵目猙獰的麵龐,此刻看起來格外滲人。

“砰!”一聲巨響。

林凱瑞又往地上砸了個酒瓶:“誰他媽沒認識過一兩個人渣!我他媽這輩子還就認識你們這兩個人渣!!值不值?你還問值不值?!我他媽要是早知道這麼不值!!我乾個屁啊!你這大過年的找抽是不是?!”

盧駿良添了下嘴角的血漬。

“林總,生意不談了啦?”

“你們愛她媽找誰談找誰談!我不光不跟你談,你們旗下所有的分公司都彆想跟上海這邊有任何合作,真以為我做不到是不是?我他媽當初在上海混的時候,你個老狗比毛都沒長齊!!!回去告訴你們段總,還翱翔飛行,有多遠給我滾多遠,再他媽讓爺爺在上海看見你,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盧駿良臉色鐵青。

狄朗似乎瞧這情勢有點不對。

氣氛還挺緊張的,眼看著下一秒似乎要打起來了。

門口忽聞一聲,“家冕。”

幾人回頭,向家冕和狄朗齊齊出聲:“你怎麼來了?”

酒吧一地狼藉,已經被砸得亂七八糟,滿地的碎玻璃,沒有地方能下腳了。

胡思琪繃著一張臉,索性高跟鞋占地麵積不多,一路碎渣子踩過來,不同於林凱瑞的怒火衝天,她是和風細雨地走到狄朗麵前,隨手撈起一個瓶子,往自己腦袋上一砸。

第一下沒砸開,她又鉚足了勁狠狠砸了下,酒水嘩灑了她一身。

家冕氣急敗壞拉住她:“你乾嘛?”

胡思琪不動,定定地看著狄朗:“離婚,我淨身出戶,其他東西我都不要,也不要再找家冕麻煩了。我回去收拾東西,民政局見。”

老鬼被老慶拉回來,眼見這情勢又複雜了些,一邊談離婚,一邊是兄弟恩怨。

老慶反應最快。

一個箭步衝到狄朗麵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愣著乾什麼,答應啊!”

狄朗被打得不明所以,下一秒,老慶又抬腳踹過去,這會他有了準備,下意識避開,這一腳就結結實實地落在了一旁的盧駿良身上,盧駿良吃痛似乎沒反應過來,緊跟著,老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去把人壓在身上,他兩百斤的體重壓在盧駿良身上如同泰山壓頂,男人掙紮不得。

“你瘋了?!”盧駿良啐罵。

老慶“裝瞎”,索性坐到他身上,連貫的巴掌跟鞭炮似的成串地落到盧駿良的臉上,他嘴上罵得還挺像模像樣的卻驢唇不對馬嘴:“打的就是你啊!你個煞筆,居然動手打女人,太不要臉了,瞧瞧那姑娘臉上被你打的,打得就是你,懂嗎?!”

老鬼和張毅反應最快,一擁而上,學著老慶的樣子,嘴上罵罵咧咧的不停,踹一腳罵一句。

“你個老狗比,早就想打你了,結婚,結什麼婚,結婚了還打老婆,臭不要臉!沒見過這種兄弟情啊,老子打得就是你懂嘛?!”

盧駿良被揍得麵目全非。

狄朗看得觸目驚心,一時間竟有些瞧不清這情勢。

老鬼罵得越來越暢快:“以後見了麵叫爸爸,不然見你一次打你一次,老子當初就不該把你射出來,你看看你現在乾得這點破事,那是人乾得嘛?”

張毅不太會罵人,靈機一動:

“有娘生沒娘養的狗雜碎,老娘草泥馬的狗比!!!”

林凱瑞怎麼聽這話有點耳熟。

張毅麵無改色心不跳地說:“剛跟樓上那老太太學的。”

“牛逼。”林凱瑞豎大拇指。

老慶拽著盧駿良的頭去了男廁,連狄朗都沒放過,二話不說拖著一起拎走了。

林凱瑞讓兩個女生先上車,畢竟後麵的場麵有點血腥。

轉頭又看見家冕,林凱瑞建議:“你陪著你妹妹和這位女士吧,狄朗我們幫你一起收拾了。”林凱瑞最後還叮囑了一句家冕,“不要謝我,謝他。”他指指徐燕時。

……

向園在車裡坐不住,沒兩分鐘就站起來要走。

家冕瞧她,“坐著。”

“我什麼時候聽過你的話?”說完自顧自下去。

家冕自嘲地笑了下,目光瞥向後視鏡裡的胡思琪,淡聲道:“離了婚跟我說一聲,以後再找人,眼睛擦亮點。”

車廂靜謐,車窗外的城市繁榮,五光十色,透著說不出的浮華又美好。

胡思琪覺得很奇怪,以前沒覺得光明,這會兒,竟倒是覺得繁華,充滿希望。

她嗯了聲,“那你呢?”

家冕:“我?”

他笑笑:“不知道,碰到再說吧,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了,以後咱倆就彆見了。”

“家冕,如果我說,我們……”胡思琪低聲,後半句話卻匿了,她覺得他懂。

家冕打開空調,抬頭對上後視鏡,譏嘲地笑了下:“還記得陸懷征麼?我其實一開始挺不懂他為什麼不喜歡你,喜歡於好。雖然我挺不喜歡於好這姑娘的,但是不得不承認,懷征挑人的眼光比我好。於好比你要堅持,她知道自己要什麼,就是什麼,她不會走馬觀花。可是胡思琪,你這十二年,騎驢找馬,你看看你挑得都什麼玩意?我幫你離婚,算是對我過去十二年的暗戀生涯做了個了斷,以後,我不會再管你了。”

——

向園是在廁所門外看見徐燕時。確切地說,是徐燕時和林凱瑞。

她在走廊就聽見裡頭拳肉的搏擊聲。

盧駿良是悶不吭聲,狄朗處處求饒,“哥們,彆打了,大過年的,行了,我錯了行不行?”

廁所隔間裡的門被撞得哐哐直響。

徐燕時跟林凱瑞兩男人靠著洗手池抽煙,跟沒事兒人似的閒聊。

他嘴角破了,沾了點血跡,是剛才不注意被盧駿良衝過來打了一拳,他皮薄牙尖,嘴角立馬就破了,血滋滋冒。

林凱瑞不知道從哪兒抽了張紙巾給他,“彆給女朋友看見。”

徐燕時把紙巾按在嘴角壓了會兒,眼眉帶了點邪氣,裡頭的扣子全解了,這樣有點痞相甚至看上去有點壞的徐燕時,仿佛是少年時期那為了愛情衝昏了頭腦的少年郎模樣,是向園沒見過的。

“打架爽麼?”林凱瑞問他。

其實他沒打架,進去跟盧駿良聊了會,盧駿良反倒先動了手。老鬼幾個就迫不及待地衝進來,他自己不動手,也懶得攔就出來了。年少時處理問題用拳頭,成年男人處理問題還用拳頭那未免顯得太輕浮。

所以他現在已經不會動手。

徐燕時一笑,“以前我爸被追高利貸,我天天跟人打架,你問我爽不爽?”

“我還以為你是那種又冷又高傲的男神呢。老師眼裡的掌中寶。”

他低頭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滴滴答答,火光明明滅滅。

補充道:“其實真算不上什麼好學生,壞得很。很多事她都不知道。”

徐燕時一隻手抄在兜裡,另隻手夾著煙撐在洗手台上,不知道林凱瑞說了句什麼他低頭笑了下,煙霧在本就燈光混弱的洗手間裡,更顯朦朧,迷迷蒙蒙隻能瞧清他棱角分明的輪廓。

林凱瑞又抽著煙說:“我說你當初怎麼甘心在那邊呆,那人真是你兄弟?”

徐燕時嗯了聲,低頭把煙灰撣進一旁的垃圾桶裡,跟林凱瑞倒也沒瞞著,人鬆鬆懶懶地靠著洗手台,慢慢地仰頭微微吐了個煙圈,表情似有些嘲諷:“還是我女朋友的前男友。”

向園聽見裡頭,林凱瑞一聲聲不可置信的。

“OH,MY GOD。”

“你玩這麼開?”

“為了報複兄弟?”

真是壞得很啊,徐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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