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2 / 2)

三分野 耳東兔子 10444 字 6個月前

有時候在樓道口,“恰巧”碰見徐燕時,她也是沉默,看著他一直沉默歎氣,然後靜靜地抱著他,腦袋蹭在他結實的懷抱裡,輕輕摩挲著。

徐燕時覺得她是最近照顧老爺子照顧得很累,也不敢跟她說什麼你怎麼不來看我的話,隻能任由她靜靜地抱著自己,兩人有時候在樓梯間一待就是一下午,什麼也不說,隻是靜靜地抱著。

趁沒人的時候親密的接會兒吻,直到她喘不上氣。

然而徐燕時越來越熱衷於跟她在樓道口接吻。這層是高乾病房的轉角樓梯,基本上沒什麼人會上來,大多時候都無人,徐燕時後背靠著窗,雙手摟著她的腰把人摁在自己懷裡,然後放肆地在彼此的唇舌中攪弄,撕扯,吮吸。發出百無禁忌的呻/吟。

聽著樓道裡低低淺淺、空靈的回音,向園感覺很刺激,兩顆心跳如擂鼓般轟烈,震得她耳膜都嗡嗡嗡直響,再也聽不見外界的任何聲音。

……

徐燕時出院那天。

兩人在樓道口親得難舍難分,纏綿繾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熱烈,吮著他下唇的時候,力道一時沒受住,把他咬出血了,唇腔內血腥味彌漫。向園也不管不顧,仍是重重親他,直到把自己也咬出血。

徐燕時這才停下來,把人從自己身上扯下來,耐著性子問她:“你最近怎麼回事?”

向園勾著他脖子,不依不饒地要去親他,被他偏頭避過,把人拎開,數日來的反常,徐燕時急了:“我問你最近怎麼回事?為什麼對我忽冷忽熱的?”

接吻的時候,明明很有感覺,那眼神騙不了他,可平時那態度也確實冷淡,不來看他,他假裝偶遇來找她,也都不冷不熱的,換作以前早就撲上來了,唯獨在這間樓梯間,跟他親吻的時候,才稍稍體會出那麼點情潮湧動。

她眨巴著眼睛,沒頭沒腦地忽然問了句:“你論文過了嗎?”說完,又撲過去親他。

男人靠著窗台,側著頭,不讓她親,斜睨她一眼,低嗯了一聲,“過了。”

她仰著脖子笑,真為他高興:“恭喜你啊,如願以償了。”

他沒搭理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眼神也寡淡,垂眼瞧著她:“我問你,是不是膩了?”

“沒有呢。”她說。

他不說話,神情嚴肅。

“好吧,有點。”她從他身上下來,懨懨地說。

徐燕時不知道是笑還是生氣,有點氣急反笑地人又往後仰了仰,徹底拉開兩人的距離。從圖斯蘭回來她就變得有點冷淡,可一親上了,就又特彆粘人。

“是不是覺得在一起沒意思,想分手但是又舍不得?”他直白且戳人地問。

向園低著頭,心不在焉的,又輕嗯了聲。

走廊風靜謐,他聲音很低,輕輕擊打著她的耳膜。

然而男人一直都冷冷冰冰地看著她,眼皮微垂,盯著她瞧。

女人濃密的睫毛輕輕發顫,像他年少時剛學寫毛筆字那會,對著一張乾淨不染的宣紙無從下筆,隻餘拎在指尖輕輕發顫,那般無措。

徐燕時很想問她,你到底有沒有心?

到底是忍住了,他滾了滾喉嚨,潤了潤乾澀的嗓子,像是極力的隱忍,忍得他眼眶都是紅的,到底還是厚著臉皮去哄她,“可能是這段時間我太忙了,等我忙完這陣……”

“好,等你忙完這陣我們再談。”

徐燕時出院後回上海,處理手頭上最後的項目交接工作。

知道他要走,每天都有同事輪番大張旗鼓、熱鬨非凡地為他開歡送會。

在他家,花他的錢,喝他那些藏酒。他很大方,來者皆是客,天天請客,誰來都請。看起來隨和,實則冷淡,對誰都心不在焉的。

等人散了,熱鬨過後的孤獨感像夏天掀開空調房走出去,一股熱風撲麵而來,從四麵八方襲來。林凱瑞沒走,留下來陪他。

徐燕時一個人坐在陽台上,指間的星火燃至底,也沒抽,積了長長一段煙灰,一動不動。襯衫領口微敞,露出一小截胸膛,袖扣也卷到手肘處,眉頭微蹙,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林凱瑞拎了灌啤酒,到他身邊坐下,“怎麼了?有夢要展翅高飛了這會還擰巴上了?”

徐燕時似是回神,嘲諷地勾了下嘴角,收回手,煙灰撲簌簌往下落,傾身隨意在煙灰缸上摁了兩下,隨即又抽出一根銜在唇間,邊吸燃邊人往後靠,垂眸輕撣,懶散道:“不是工作的事。”

林凱瑞洞若觀火,低聲問:“跟向園吵架了?”

徐燕時輕瞥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女人是不是都特善變?”

“那也得分什麼樣的女人,乾嘛,向園變心了?”

他一笑,頗冷淡:“我不知道,她最近是對我淡了。”

林凱瑞嘿嘿一笑,“你是不是床上太冷淡了?女人一般都喜歡男人平日裡假正經,脫了衣服上了床要多騷有多騷,你要床上床下脫了衣服都一個樣,女人才會覺得無味吧?”

徐燕時眯著眼吸了口煙,慢吐出一口氣,認真地問了句:“比如?”

“問對人了,”林凱瑞笑眯眯掏出手機,打開一個小視頻,“騷男十八式,這都是我的寶藏……這都是夫妻間的情趣,我覺得你倆多半性生活不太合,其他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林凱瑞覺得,徐燕時大概是在床上也端著。

徐燕時斜斜瞥了眼,發現也就那樣,於是,沒什麼表情的轉回頭。

林凱瑞問道:“你可以適當地叫叫/床,這是男人最性感的時候。”

私下雖不避諱這些,但是徐燕時也不太喜歡跟彆人說太多床底上的事,顯得不太尊重向園,所以沒搭理他,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敞著腿,左手夾煙,右手壓上後頸,頭往後用力地抻著,清冷地眼神看著頭頂熠熠閃耀的星空。

是有段時間沒做了。他想。

一時間無話,靜謐半瞬,明朗的夜空,高樓萬丈,五光十色的霓虹在底下閃爍,江麵波光粼粼,兩岸燈火依舊,上海這座城市,似乎無論何時何地,都透著繁華。

林凱瑞不說話,一副苦大仇深地表情看著他。

徐燕時倒有些不適應,靠著椅子去拿酒喝,麵前幾罐都空了,晃了晃,隨手又從邊上拿了灌新的,壓在桌上,“砰”,食指拉開,淡瞥他一眼,抿了口酒說:“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不等林凱瑞說話,他把啤酒罐輕放到桌上,又補充道:“感覺像被人戴綠帽了。”

“誰能給你戴綠帽?給你戴綠帽的女人怕不是眼睛長在頭頂上?”

他一笑,不甚在意,向園不太像喜歡彆人的模樣,他覺得可能這丫頭到倦怠期了,異地戀時間一久是會沒有安全感,等他回北京就好了,他想。

林凱瑞話鋒一轉,“不過,我這裡有件事……”

他刹時擰眉,轉回頭瞧他:“什麼事?”

“向園調任到總部你知道吧?”

徐燕時點頭,這事兒兩人一見麵就說了,老爺子入院,她臨危受命。

林凱瑞神秘道:“但最近北京新成立一個旺德科技,研究的是ai醫療的,主創團隊是誰你知道麼?”

半截煙鬆鬆搭在一旁的煙灰缸上,徐燕時一動沒動地看著林凱瑞,等下文。

“東和的楊平山和呂澤陽。”

楊平山?徐燕時抿了口煙,“什麼時候的事?”

“估計你這陣太忙了,向園都沒好意思跟你說,就前陣子你去圖斯蘭那陣,楊平山帶著東和一大波人老員工和一些核心團隊的人才辭職。東和現在局麵也挺尷尬的,圈裡都在傳,司徒明天為了東和都把北京那套一億多的彆墅給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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