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剛才還很凶的大爺, 現在倒在地上,嘴裡還在不斷的泛著血沫。
這種凶殘的場麵,對於馮卿來說絕對是超級衝擊。
她看的心裡咯噔一聲。
這, 這……
由於衝擊力太大,所以馮卿臉上的表情都一下子空白了。
她離旁邊的那個傻公子很近, 甚至都能感覺他想要探頭看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
不得不說, 馮卿雖然平日裡經常有點不靠譜,不過在對待小孩上還是一向可以的, 她的朋友們一向喜歡打趣她母愛泛濫。
馮卿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母愛泛濫,隻不過有時候看著幼崽,就總會升起一種想要當老母雞的衝動,如果是乖巧點的幼崽, 那馮卿這種狀態就會更強烈了。
偏巧, 旁邊的這個傻公子年紀不大,心智更不大,而且還挺乖巧的。
所以,她就下意識的擋了一下。
旁邊的所有人都已經怔住了,他們誰都沒有發現那個長老是怎麼出事的, 隻是感覺他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
甚至在他出事的時候,風無痕的眼神都沒有放在他的身上。
殺人尚且需要用刀或劍, 然而眼下, 風無痕看起來甚至都沒有出手。
不, 或許他早就已經出手了, 隻不過,大家誰都沒有跟上他的速度而已。
那個長老麵前的地上有著一小灘血,那血的顏色還鮮豔著,恐怕再過一段時間, 這個顏色就會變得稍稍有些黑了。
這樣的血如果落到雪白的衣服上,一定會像雪中的紅梅一樣,豔麗而又淒婉。
誰聽見剛剛風無痕的那句話,都會以為他要讓這些紅梅開在他的衣服上。
然而……
風無痕剛剛卻躲開了一步。
楚長醉看著她的動作愣了一下。
他知道掌櫃的平時在客棧一向是說一不二的性格,很少看見掌櫃的會對自己的話有什麼反悔的時候。
就比如說掌櫃的今天中午要吃紅燒肉,那麼這個肉她就一定要吃上,絕對不可能中途換梅菜扣肉的。
所以掌櫃的今天這個樣子就很不同尋常。
能讓掌櫃的反常的原因是什麼呢?
……
很明顯,除了楚長醉以外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掌櫃的這一個小小的動作。
大家更注意的是在地上不停□□著的長老,看著看著,脊背都發涼了起來。
這,這就是風無痕。
哪怕是出手,都沒有人能看清他究竟是怎麼出手的,普天之下,他想要誰的命,就可以要誰的命。
風無痕的臉上依舊麵無表情,白煙兒看著風無痕此時此刻的臉,頭一次不覺得風無痕可怕。
她反而忽然覺得心裡沉甸甸的,就像是多了一堵遮風擋雨的牆一樣,這在她的人生中,是第一次出現這樣的感覺。
風無痕的眼神依舊還是冷冷的,他麵無表情的朝著周圍環視了一圈,幾乎每個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眼睛。
馮卿看著周圍的這群人,都覺得他們真的是神經病。
那個大爺都已經在地上滾那麼長時間了,他們居然都沒有一個過去幫忙叫醫生的?什麼意思,就盼著他死,然後等著分家產呢唄。
她都有心去幫著喊一聲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大爺誰都不看,就一直用一種可怕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馮卿,那種眼神讓馮卿總覺得這個大爺想要碰瓷她。
大爺,天地良心,她可什麼都沒乾啊。
馮卿都被看毛了。
“風無痕果然還是如傳聞中的一樣可怕。”
幾乎就是在瞬間,場中僅剩的幾個解衣閣的長老就下定了主意。
他們解衣閣一向不喜歡正麵衝突,畢竟無論是利用美色,又或者是聯姻,都跟實打實的交戰扯不上半分關係。
“不能正麵衝突,快走!”
他們慢慢的朝著後麵退後。
現在,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風無痕會大開殺戒,不光殺了那個長老,就連他們,也逃不過毒手。
然而,令人覺得奇怪的是,風無痕雖然一直在看著他們,但是卻沒有出手,就僅僅隻是看著而已。
風無痕今天有些反常,究竟是怎麼回事?所有人的心中都生出了這個疑問。
但是眼下,大部分人心裡都比較慌亂,所以一些更細節的東西他們也無心去注意,隻顧著急急忙忙的撤退。
在全場的人中,唯一一個能夠忽略掌櫃的此時此刻可怕的樣子,而去仔細思考的,恐怕也就隻有楚長醉了。
楚長醉在場中環視了一圈,然後忽然扭頭,看向了那個傻公子。
那個傻公子看起來依舊什麼都不知道,樣子呆呆傻傻的,看上去依舊是分分鐘就可以被掌櫃的給捏死的樣子。
在場的不少丫鬟侍者們也都用擔心的眼神看著他們的公子,畢竟那些解衣閣的人走了也就是走了,自家的公子卻還留在這個一看就像是殺人狂魔的手裡。
風無痕隻要稍微用一點點力氣,那個公子哥的脖子好像就要從他的手裡被扭斷了。
此時此刻,沒有一個人抱著那個公子哥能從風無痕手中活著逃出來的希望。
哪怕是楚長醉旁邊的白煙兒和風惜弱。
“咱們……要不要下去勸一勸掌櫃的?”白煙兒小聲的說。
風惜弱伸出手去製止了她。
“不要下去。”他的表情很嚴肅,“走火入魔的人並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此時此刻貿然下去,就是送死。”
“可是……”白煙兒糾結了一會,還是咬了咬嘴唇,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