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屋子裡有什麼,李七你知道嗎?”
就在那個狄聰離開的時候,客棧的夥計們小聲的交流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李七皺著眉。
作為客棧中最早的夥計,他的確是對客棧了解最深的人。
但即使是他,也並不清楚這個客棧中的所有秘密的。
那個狄聰已經被放開了。
他頭上的傷口也已經被重新纏上。
馮卿在一樓嗑了會瓜子。
她本以為這個剛剛經曆了人間慘劇的小夥子應該會拔腿就跑的,沒想到他居然就這麼一直站在她背後,看了她半天。
那眼神都要把馮卿給看毛了。
馮卿轉過頭,尬笑著道,“那個,你站在那邊一直看著我乾什麼?”
狄聰在被放開後,其實在心裡微微的思量了一陣的。
如果馮卿把他一直關著,然後對他嚴刑拷打,那麼狄聰反倒是覺得正常一些。
但是眼下,馮卿對他居然什麼都沒做,反而是把他給放了。
那麼,狄聰就覺得應該有點問題了。
——人類啊,就是這麼一個賤賤的生物。
“你一定會對放了我的事感到後悔的。”狄聰冷冷的道。
馮卿一聽這個話,一聽這個語氣,瞬間就了然了。
得嘞,又是一個中二病。
她轉過頭,連理都沒理,繼續嗑瓜子了。
“為什麼要放了我?”狄聰的性子很直,所以準備單刀直入。
麵對這樣的一個掌櫃的,他也沒打算套出對方的話。
“因為……”
馮卿頭都沒回的道,“因為我覺得你跟曾經的我很像。”
狄聰一愣。
“都是那麼的年輕,那麼的不知道天高地厚。”
馮卿緩緩的笑了起來。
“隻不過,這個世界上終究有很多事情能夠改變人的想法的。”
我,跟曾經的她很像?
狄聰的瞳孔微微放大了。
“你說的是哪一方麵跟你很像?”他怒極反笑了起來。
掌櫃的這句話並沒有讓狄聰覺得放心下來,反而讓他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種說不出來的煩躁感。
“是冰冷無情的程度嗎?是心狠手辣的做事方法嗎?”
狄聰一邊譏諷的笑著,一邊反問著掌櫃的。
他本以為掌櫃的會聽了後一言不發得將他打成重傷,甚至是直接殺了他,卻萬萬沒想到,掌櫃居然直接笑了起來。
“冰冷無情?心狠手辣?”
她的笑聲聽起來好像格外的開心,就像是聽見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樣。
就連客棧的夥計們,也很久都沒聽見她這麼笑過了。
掌櫃的笑聲讓客棧內外的客人們都有所感應。
他們紛紛停下了自己吃飯&#...30340;動作,朝著那邊看了過去。
一時間,整個客棧裡除了掌櫃的笑聲外就再也沒有彆的聲音。
……
“你覺得掌櫃的說的話是真的嗎?”
風惜弱和楚長醉站在樓上,看著樓下的兩個人。
“應該有一部分是真的吧。”心裡藏著些事的楚長醉有點心虛的說道。
“我本以為掌櫃的是個從來都不多愁善感的人呢。”風惜弱一臉好奇的道。
“不過真的說起來,當年風無痕剛出道的時候,江湖上大多數人談論最多的,也還是他那可怕的行事作風吧。”
馮卿笑過之後,也就從椅子上走了下來,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狄聰的肩膀。
然而,剛才沒上手馮卿還不知道,親自上手後就這麼一拍,她就感覺自己手底下這大肌肉塊子跟石頭一樣。
好家夥,小夥子有點壯啊。馮卿心裡有些驚了一下。
人不可貌相。
她徹底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走到了狄聰的麵前,那種平靜的眼神讓狄聰莫名的有些慌。
“這世界上,永遠有一些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我也沒法勸你什麼。”
“但我隻能說,人有的時候,還是要稍微收斂一些的。”
說完,馮卿轉身就走了,隻剩下了狄聰一個人安靜的站在原地。
“下去看看他吧。”楚長醉忽然說道。
他說完就下了樓,風惜弱二話不說,也跟著他下了樓。
楚長醉其實有些擔心掌櫃的,所以才急匆匆的下樓來的。
然而,他剛剛蹦到狄聰的麵前,掌櫃的就已經走了,楚長醉非但沒能看見掌櫃的什麼表情,反而被狄聰瞪了一眼。
“哎呦,這種眼神。”
楚長醉在看見狄聰那雙眼睛的第一時間,就在心裡嘀咕了這麼一句。
這個殺手年紀還輕,不過也的確也已經很合格了。
畢竟,能夠被派來做這種監視掌櫃的工作,一定是一刹間專心培養的好苗子,說不定還有可能是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弟子。
這樣的人的確非常有潛力,如果再過個幾十年,說不定真的江湖上又會多出一個冷酷無情的魔教中人。
“小子,你不怕我嗎?”狄聰冷冷的看著楚長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