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豆子堪稱是一朵解語花,無論是喜好還是聊天的語氣都格外對她的胃口,尤其在討論這個世界有多麼的令人厭倦時,兩個人的同步率可以達到100%。
馮卿一直把對方視為靈魂上的伴侶,可是這位靈魂伴侶卻死活都不肯發一些跟三次有關的東西,甚至都從來不會發語音,這還是這麼久以來她第一次主動想要進行話語上的溝通。
而且居然還是打電話!
馮卿雙手顫抖著接下了那個電話,兩眼全部都是舔狗的光芒,正當她按下接聽鍵時,一個撕心裂肺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
“你居然敢把我拉黑!?”
——這一聲喊下去,馮卿當時就忽然覺得自己的眼前變得昏暗了。
宇宙正在爆炸。
物質正在重組。
第一個單細胞動物即將誕生。
猩猩開始直立行走。
“……怎麼會是你啊!”她捂著自己的臉喊。
“所以一直跟我聊了半年的小甜豆居然是你啊!”
“這不能叫假扮,這叫試探,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你對我不忠誠,忠誠不絕對就是絕對不忠誠,你完了,你死定了。”她朋友在那邊憤憤不平的說。
“你一天天的是不是閒的沒事乾?我就說這個小豆子為什麼說的每句話都這麼對我心思,而且她說的人生經曆總好像有種即視感。”
“先彆廢話了,聊一聊今天上午的事。”她朋友一副大爺一般的樣子,“為什麼要把我拉黑?為什麼用了我的創意,卻死鴨子嘴硬的說不用?”
“啊,對了。”她說完之後像是想起來了什麼似的一拍手,接著陰陽怪氣的說道,“上午某人好像還跟我說自己交了一個新的朋友,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吧,也不知道這話是誰說的?”
馮卿張了張口剛想要解釋些什麼,就突然聽見外麵有人敲了敲門,緊接著一個身影直接就走了進來。
“我剛剛做了一碗粥,你今天從上午到現在就基本上沒有吃過什麼了,好歹吃一點,對身體好。”
蛇女人端著粥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這次甚至都沒有敲門,因為她心裡覺得過不了多久,自己或許就是這個客棧的女主人了,所以根本就用不著敲。
馮卿在意識到身後的那個人進來的時候,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已經冒出來了,這是種完全下意識的反應。
“這人是誰?”馮卿的朋友皺著眉看了一眼從後麵走過來那個人。
這人的動作格外的自然,而且看樣子跟馮卿好像很熟,從頭到尾就沒有任何陌生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這個家夥居然不嫌棄馮卿,要知道這年頭不嫌棄她的人已經很少了。
那一刻,馮卿的朋友忽然就生出了一種預感。
“這位……”她看向了蛇女人,眼神裡露出了一絲試探的感覺,“應該就是你說的那個新朋友吧?”
失算了,本以為這家夥是為了麵子胡扯的,沒想到居然還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哪怕是她花錢雇的,這會都感覺自己落了下風,莫名的有些不爽是怎麼回事。
她看著旁邊的蛇女人,眼神中露出了些許打量和評判。
馮卿拚命的想要掙紮,試圖說清楚身後的這個看起來很漂亮的禦姐可能長點她沒有的玩意。
可是,她一想到這可能會讓她的朋友察覺到什麼,就堅強的把嘴閉上了,寧死都不肯讓她的朋友陷入危險之中。
有一說一,馮卿從小長到這麼大,或許隻有這個時候,身上才閃露了一些人性的亮點。
隻有在十幾年的朋友麵前,她才終於表現出來,她其實並沒有那麼沒心沒肺的。
馮卿的朋友看著身後的那個禦姐,又看了看馮卿眼中那忐忑的神情,似乎是已經做下了什麼評判。
然後,她重新掛上了勝券在握的笑,看著馮卿搖了搖頭說道,“在我麵前耍這種小把戲可是不行的哦,我可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了,作弊行為不可取。”
作弊?作什麼弊?此時此刻馮卿腦子有點爆表,所以來不及去仔細思考她朋友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隻是下意識的打字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唉,小馮卿,你可真天真。”馮卿的朋友一邊搖頭,一邊狂笑。
“咱們倆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一起吃過飯,一起逛過街,你的那點小九九我看都不用看就能猜的出來,居然弄了個這種假貨來糊弄我。”
她看著馮卿那蒼白的臉,終於決定還是給她留塊遮羞布,清了清因為狂笑而有些啞的嗓子道:
“算了,趕緊給人家結賬走人吧,這都快晚上了,一會該趕不上二路汽車了……”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忽然看見屏幕上的那個大美女忽然低下身子,用勺子舀了一勺粥,輕輕的吹涼,然後送到了馮卿的嘴邊。
那一刻。
無論是馮卿,還是馮卿的朋友,表情都像是遭雷劈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