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這口茶還沒有喝完,卻忽然聽見了掌櫃的開口說道,“所以說有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人,其實說不定背地裡也相當有趣呢。”
他的手頓時一抖,幾乎完全不受控製的朝著那邊看了一眼。
僅僅隻是這麼一眼,他就正好和掌櫃的眼神撞上了。
那個眼神……
徐二郎忽然間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
……
其實對於徐二郎來說,這世界上很少有什麼東西會讓他感受到威脅了,哪怕是教主。
或許是因為他知道,教主雖然很可怕,但是在教主的眼裡,自己還有用處,而且無法替代。
可是在這一瞬間,他突然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就像是被什麼可怕的怪獸盯上了一樣。
不,那掌櫃的看過來的眼神,似乎完全不是一種觀看著活人的眼神。
他在那一刻忽然間覺得,自己在對方的眼裡像是一個很有趣的“玩具”。
等到大腦重新運轉過來的那一刻,徐二郎覺得自己呼吸都變的粗了起來。
他拚了命的低頭喘著氣,心臟狂跳,大腦都充斥一種缺氧的感覺。
被盯上了。
是那個掌櫃的發現了他的身份了嗎?
不,好像也不是這樣。
無論如何,那個掌櫃的發現他的身份都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他的身份即使是在一刹間裡也算得上是一個秘密,認識他的人並不多。
如果掌櫃的認出來他了,那就算得上是出大事了。
既然這樣,那麼還有一個可能。
掌櫃的隻把他當成了一個普通的花堂中人,可是卻發現了他身上的一些與眾不同的地方。
然後徐二郎就記起來了自己曾經聽說過的一個傳聞,據說有很多世外高人,是可以一眼看出來對麵的人天賦究竟如何的。
身為在一刹間中占據了如此高位的人,徐二郎的天賦很高。
那個掌櫃的並不知道徐二郎在一刹間中的地位很高,所以對一個小小的教眾居然擁有如此之高的天賦感覺到好奇吧。
馮卿不知道對麵那個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種花小夥子心裡在想什麼,她轉過頭對楚小白道,“話說回來,雖然很美,但是畢竟在某些方麵很有局限啊……”
“局限?”楚長醉原本對那邊的那個種花小夥還沒怎麼在意的,可是聽了掌櫃的話後,他又細細的看了一會。
徐二郎此時剛好處在心思不穩的狀態,這正是這樣,楚長醉也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心說這家夥乾嘛突然這麼害怕啊?額角連冷汗都流下來了。
“對啊,局限。”掌櫃的一邊用手拿著那本嫁接指南一邊說道,“我之前不是教過你嗎?這個世界其實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事情,但是需要你把我給你的那些書看完,如果你看完了,那麼有朝一日,你或許就能夠解決你身邊發生的大部分問題了。”
這倒是掌櫃的曾經的確說過的事,就連楚長醉也不明白掌櫃的究竟從哪裡能淘換回來這麼多書。
“就如同那個。”他看見掌櫃的用手指了一下那個坐著的人那邊,“雖然現在的樣子的確很好看,在生長的過程中應該也受到了很多的照顧。”
不遠處的徐二郎心裡咯噔了一聲。
果然就如同他猜想的那樣。
對於掌櫃的這種級彆的人,哪怕是他這種偽裝,也沒有辦法逃過她的眼睛嗎?
“可是,如果在我的手上,我可以讓它變得更好看……那個時候它的美,或許就會超越現在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人的想象了。”
然而緊接著,徐二郎就又聽見掌櫃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句話格外的輕柔,簡直就像是在他的耳邊低語一樣。
不,或許掌櫃的一開始就知道他能聽得見。
所以,這句話就是說給他的。
楚長醉下意識的問,“那掌櫃的你要怎麼做?”
“很簡單。”掌櫃的往後麵一仰,說出來的每句話,卻都像是鐘聲一樣一字一句的重重敲在了徐二郎的心頭。
“等開春的時候,用刀子在他的身上割一刀,切出一個合適大小的口子來,然後在裡麵放一個枝乾進去。”
“枝乾?”楚長醉沉默了一秒鐘之後問,“掌櫃的,枝乾是什麼?”
“就是……跟他一個種類的東西。”掌櫃的道,“然後好好的保護,讓那個枝乾活下來……”
“你不覺得,那個樣子會十分的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