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狗子洗澡真的是一件體力活,即便是在狗子配合的情況下。
大米是個沒做絕育手術男孩子,每天運動量巨大,還都是室外活動,可想而知它身上有多臟了。
明明是一身的藍白毛,但是夏東籬搓了幾下就全是黑泡泡,他的表情漸漸猙獰。
“小岏,過來幫我把它撐一下一下,我得給它搓肚子。”夏東籬搓著搓著就呼喚了小夥伴。
他倒不是一個人洗不動,隻是家裡的浴室有牆壁可以讓大米撐jio,但是這裡的淋浴區留的空擋太大,大米站不起來洗肚子就得他蹲下去搓,這個動作有些累人。
荀岏那邊沒有回應,夏東籬疑惑回頭,看到溫泉池子的嫋繞霧氣中,荀岏本人拉著大黃躲得老遠。夏東籬的眼鏡在進池子前就摘下來了,所以他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卻能從他的肢體動作中看出全身心的拒絕。
夏東籬恍然,他推了推自己不存在的眼鏡下了判定:“小岏你肯定是南方人!隻有南方人才會在浴室裡頭看到彆人的裸-體害羞!”
他低頭看了眼自己腰上圍得好好的小毛巾,眨眨眼,有些促狹地說道:“我這還是披著毛巾呢,按照我們大北方的浴室禮儀,要脫光光才是尊敬哦!”
說著他就伸出手作勢要去解毛巾,而那邊荀岏似乎受到了更大的驚嚇,都沒判斷出夏東籬這是假動作就轉過了身去。要是夏東籬此刻走到他身邊的話,就會發現青年白皙的臉孔上此刻全是紅暈。
荀岏用一隻手則捂住自己的臉,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體溫明顯上升,甚至於牽著大黃的那隻手還傳來了粘膩的觸感,那是狗繩上的人造皮融化後黏在他手上了。
他一時之間顧不得其他,趕緊牽著大黃衝出了溫泉池子。夏東籬大驚,喊了兩聲沒把能幫忙的人喊回來,隻能苦著臉和大米對視:“哎呀,小岏這反應也太……好吧,是我的錯,我哪知道他這麼純情喲!”
把人惹走的夏東籬苦巴巴地彎下腰開始給大米搓肚皮肉,他揉了揉,情不自禁放了個地圖炮:“南方人啊,嘖嘖嘖,這不行啊。”
大米發出了不知是應和還是催促的叫聲:“汪!”
客廳裡的荀岏將狗繩從手心中撕下來,他拿冷水衝了衝掌心,又搓了好一會才將膠搓掉。趁著夏東籬還在和大米搏鬥,荀岏重新檢查了一下狗鏈,隨後他微微皺眉,從行李包中翻出了一個手動縫紉機。
他左右看看,將自己的襯衫撕下了一條邊,包裹在了手持部位上又順著原本的縫合線走了個線。
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幾下之後把手便絲毫看不出加工痕跡了。
青年緩緩舒了口氣,一扭頭便和大黃的眸子對上了。
荀岏:“……”
大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荀岏看到了大黃狗眼中瞟過的一絲鄙視,他動了動嘴唇,剛想說什麼就被夏東籬的喊聲打斷了。
“小岏,你把大黃拉進來,我快洗完啦!”
荀岏抿抿唇,他似乎下定了什麼重大決定一般牽著大黃的繩子重新打開了廊門,然後他對上了正抱著大米把它往寵物水池裡塞的夏東籬。
狗都怕高,而寵物浴池偏偏距離地麵有一米的高度,大米剛剛洗完澡正亢奮著,一看自己要被抱高高便給予了非常激烈的反響。
荀岏進來的那一刻,大米適時地一jio將夏東籬腰上的浴巾給踹下去了。
荀岏:“……”
他緩緩關上了廊門。
“小岏你乾啥啊?!快進來,我撐不住了我的腰啊啊啊啊!”夏東籬發出了一聲慘叫。
因為夏東籬遭遇到了意料之外的打擊,大黃汪是荀岏負責清洗的。
他穿得整整齊齊,哪怕洗狗洗得全身都打濕了也堅定地不脫衣服。夏東籬看著他那幅模樣打了個哈欠,然後趴在湯池裡讓熱水撫慰自己的老腰。而大米汪此刻也正趴在寵物用水池中眨著眼睛看大黃汪被上下揉搓。
大黃汪作為一條流浪狗,身上自然不可能乾淨,不過它是短毛比較好清洗,夏東籬就一邊趴著一邊指揮荀岏趁著狗狗洗澡給它檢查身體。
“身上沒有大傷口,小的已經長好了。”
“沒有寄生蟲。”
“也沒有疙瘩、腫包。”
荀岏一伸手,將衝乾淨又被摸了一通的狗子抱起放到了大米邊上。大米對於被打擾有些不開心,它看了眼小夥伴,往邊上讓開了些。
大黃很快找到了舒適的角度,兩條汪一起靠在了石壁上眯著眼往外頭看,表情很有幾分看熱鬨的情緒。
夏東籬也和它們一樣將下巴擱在池邊,他看著荀岏將沾了泡沫的地麵衝洗得乾乾淨淨,又將沐浴用品收拾好,忙來忙去就是不脫衣服頓時歎了口氣。
“小岏,你的身體我都看過啦!快彆害羞了,下來吧!”
荀岏掛毛巾的手一頓,臉上忍不住又是一陣燥熱。
夏東籬說的是他剛到夏家時候洗澡的時候發生的烏龍。
他在裡頭用熱水洗澡,夏東籬從外頭經過發現他們家有些漏風的浴室小門居然一點水蒸氣都沒冒出來頓時奇怪,他趕緊敲門進去,就發現荀岏就在裡麵衝冷水來著。
原來是荀岏在警方安排的招待所裡沒有洗過澡,自然也不知道水龍頭是怎麼調溫的,於是直接擰開了。當時氣溫還沒轉暖,他常識又缺乏,自己居然還沒覺得用冷水洗澡有什麼不對。
生怕他感冒的夏東籬趕緊給他開熱水洗澡,還把人塞到被窩裡吹頭發,把人當做是小孩子照顧,一整晚都有些戰戰兢兢的。幸好他發現得早,荀岏體質也不錯,這才沒在寄宿第二天就進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