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的一天,夏東籬家的小土坡驀然間熱鬨了起來,跟著主人回去度假的小康豬終於回來啦!
小康的主人老許那令人妒忌的漫長假期終於結束了,在趕回去工作之前,他和他們老板交替開車,將小康豬送到了小錦村。
夏東籬看了眼容光煥發肥了一圈也黑了一圈的小康豬,然後將視線默默挪到了老許口中那個“斯文敗類”“隻有臉長得好”“陰險”“狡詐如狐”“剝削階級”的上司身上,繼而又轉回了和小康如出一轍的老許,現場陷入了令人尷尬的沉默。
“你乾嘛這麼看人?!”被人長久注視著肚子的老許炸了毛,他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肚腩,深深吸了口氣挺直身板,試圖將肥肚子吸回去。他甕聲甕氣強行解釋道:“年齡到了,沒辦法,你不也胖了嗎?”
夏東籬冷哼一聲,反彈機製立刻啟動:“我這是有家室後的幸福肥,你是嗎?”
許一白一噎,拿沒臉沒皮的小夥伴十分沒有辦法。可惡,兩月不見,小夥伴臉皮厚度驟增啊,這難道就是從吃狗糧的單身狗到狗糧生產商的變化嗎?
第一次在嘴炮上勝利的夏東籬可高興了,他和老許的上司握了握手,又將荀岏介紹給了兩人,隨後在老許複雜又八卦的眼神中乾咳一聲,借口帶著小康重新認識一下家裡便帶著兩人逛了一圈。
主要晃悠的重點是防衛升級和改進的小土坡。
因為這段時間不斷進出的車輛,夏東籬多多少少生出了點不安全感,尤其是最近發生的一點事加重了這一負麵情緒。
夏東籬承包的一百畝田地形狀並不規則,加上他的土地還沒有開始大麵積種植農作物,有些目前還空置的地方從外表看上去和普通的山地也沒什麼區彆,所以在上山搞科研人數最多的時候,自然就有司機將車停到了他的承包地裡。
在發現這一點的時候,夏東籬還好,大米那可是氣壞了!
其實當初在圈定承包範圍的時候,他們家承包地是有拿紅繩圈起來的。但是,經過幾次極限天氣的挑戰之後,彆說輕飄飄的繩子了,就連用來圈地的小竹杆都被卷走啦!
不過,東西沒有了沒關係,大米卻記住了自家土地範圍,它甚至比不拿照片的夏東籬還要更清楚一點,所以發現領地被侵犯的時候,大米毫不猶豫地衝著那些車輛抬起了後腿……咳咳。
可不是它不講衛生,大米的思路很簡單——進了我家的地,你就也是我家的東西了,我家的東西當然要打標記啦!
但是車主不這麼覺得啊。
車子對男人們來說可是小老婆啊!沒有一個男人在看到愛車被糟蹋的時候還能不生氣的,當下就有司機和狗狗的矛盾產生了。
當然司機們也很清楚大米是有主的狗(←大米有好好戴狗牌哦),但是作勢嚇唬一下總是免不了的。
不過大米是誰啊!它是一條有很多小弟的汪啊!
麵對敵方人員的挑釁(喂),大米先是作勢被嚇跑,然後在敵人洋洋得意的時候振臂一呼,將家裡的幾條大狗小狗全都招來了。這還不算,它甚至還將羊圈裡的小黑臉們也給放出來了。
如果不是夏東籬發覺情況不對跟上去看,按照他們家小動物們的競爭力他毫不懷疑那輛車會被小動物們掀翻。
他氣喘籲籲跑到的時候,小咩都已經衝著車子底盤低頭了啊!
小咩現在可不是以前那頭奶唧唧的小羊,頂一下就頂一下,它現在可是有兩個大大的羊角,因為長期和羊群裡麵想要挑戰它地位的小黑臉們對槍,小咩的羊角可是被它磨得很鋒利的,這一撞下去,起碼兩個凹槽。
夏東籬趕緊拽住蠢蠢欲動的小咩,又拽著大米控製住了小動物們,然後雙方友好交談之後各退一步,夏東籬給人拉來了水管衝車,對方換個地方停車。
雖然看似是夏東籬吃虧,但問題是那位雖然沒有受傷,卻被羊群丟了一地的便便啊,推搡間踩到不說,褲腿還沾到了些不知名痕跡,這模樣的確有些……慘。
連夏東籬看他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好在那時候太陽大,衝下衣服還能將就,對方得知自己壓了耕地之後也氣短,雙方還算是比較和平地解決了問題。
但夏東籬回頭就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次遇到的是個懂法講理的,下次萬一遇到個無賴什麼的就麻煩了,於是他回去之後就下了一筆小灌木的訂單,打算將自己的承包地給圍了起來。
現在老許看到的就是種好小灌木之後的小土坡啦!彆說,這家苗木公司的質量是真的不錯。經過一星期的緩苗之後,現在鬱鬱蔥蔥的,特彆青翠可愛,尤其夏東籬在鬆土之前還特地做了規劃,小灌木們筆直一條,那線條看起來特彆舒服。
老許湊過去一看,頓時樂了:“哎喲,這不是我的螞蟻森林嗎?”
夏東籬一愣,也笑了:“你居然認出來啦!”
“那可不!我之前還買過他們家的沙棘汁呢!”老許伸出手小心翼翼地避開尖刺,摘下了一顆橙紅色的果子,也不洗直接就塞到了嘴裡,頓時一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他忍不住咂舌:“對,就是這個味道,酸得好帶感。”
夏東籬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這果子直接吃的勇士我也就看到你一個。”
沙棘果彆名酸刺,看著名字就知道它的酸度有多高,這種植物之前一直天生天長,被人類馴養的時間還不長,所以味道比較原始,甜度雖然高但酸度更甚。
也因此,雖然它的營養成分相當高,但大部分人都隻能接受將它和蜂蜜、冰水打成果汁,或者加糖熬成果醬的吃法。
能當做水果直接入口的,估計隻有鳥類和小動物們,以及那些喝過果汁便對沙棘果生出輕視的人類。
對,就老許這樣的。
夏東籬給一個大意咬破果子,然後被酸到在原地跳腳的老許遞了水壺讓他漱口,眼神極為同情,“沙棘果的酸度應該是比檸檬要高,而且現在它剛成熟,還沒到熟透的時候呢。”
老許“呸呸”兩下將嘴裡的酸水吐出來,然後接過上司遞來的紙巾擦了把臉,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其實,果實剛入口的時候還好,但他沒想到一咬開那味道——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