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男人犯的不是這種錯,梁景瑤大概會推遲段時間再說,哪怕找過小姐,世界上少有十全十美,很多家庭,很多人,就這麼稀裡糊塗過來的。
這對晨雨太殘忍,比懷胎十月生剖還殘忍,割的是她的心。
直播間眾人愕然片刻,爆發了,似乎再狠毒的咒罵都不能平息絲毫心中怒火,的確,男人出軌不是新聞,終生不出軌才是新聞,他是人嗎?
就像很多有緣人般,晨雨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他很愛我和寶寶的,大師,你一定算錯了。”
可理智告訴她梁景瑤從未算錯過。
她用力搖頭,仿佛這樣能把聽到的甩掉。
幼崽似乎感受到這個用遭受人間酷刑,換來自己生命的女人的絕望,愣愣看著她,忽然哇的聲大哭起來。
梁景瑤沉聲道:“晨雨,你冷靜點,這不是秘密,你的朋友,你倆的朋友很多都知道,而且,暗示過.......比如上周,你那個閨蜜怎麼說的?”
晨雨表情瞬間凝固,麻木抱緊寶寶。
自從生了寶寶,她的世界變得很小,也很大,像變了個人,曾經那個要強的女人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個每天喂奶的婦女。
閨蜜恨鐵不成鋼,以斷絕關係要挾把她拉出去,劈頭蓋臉罵了頓後憤憤不平問:這樣值得嗎?
晨雨曾有的個性就像家裡所有的棱角,包了層軟軟的海綿,她柔笑點頭。
當然值得。
結了婚當了媽的人才懂。
聚會最後不歡而散,見說不到一塊去,閨女恨恨來了句:小心他在外麵找彆的女人。
晨雨頓時不高興。
怎麼可能呢?
晨雨喃喃道:“她,她為什麼不直說?”
不用梁景瑤回答,她自己明白了。
因為生剖,自從這事傳出去,誰見了她都眼淚汪汪的。
大概還因為她在這段感情裡的付出。
兩人相識時,她是某國際品牌華夏區的經理,他是一家剛成立不久雜誌社的廣告人員。
毫不誇張說,她是他需要仰望的衣食父母。
為了拿下廣告投放,幾乎天天來,像狗皮膏藥似的,哪怕她一再重複:貴方不在我們考慮的合作範圍內。
就差直接說不是一個級彆的。
晨雨從未見過這樣執著的人,就像棵堅韌的野草,隻要活著,就會一次次爬起來,同時他很有禮貌,從不打擾正常工作,隻在她忙完時,真誠笑著遞過新的設計方案。
都挺不容易的。
時間長了,晨雨難免有點動容。
其實對方的報價非常低,每期低的甚至不如她的一個月工資。
當一次次修改,改成先免費半年的合作方式後,晨雨同意了。
半年後,品牌銷量漲了一成,當然和對方的雜誌關係不大,但晨雨還是續簽了。
因為這個單子,兩人有了工作來往。
相戀到結婚,周圍幾乎清一色的反對聲,經濟,長相,學曆,哪哪都不合適。
雨晨相信自己的感覺,這個男人有能力,有野心,隻要遇到合適機會,絕對會一飛衝天。
還有少見的強烈責任心。
婚後生活,她幸福極了,被寵上了天,幾乎每天都有小禮物,不貴重,一杯奶茶,一塊烤地瓜,甚至路邊隨手摘的幾朵野花。
男人按時回家,有推不掉的應酬會及時彙報,為數不多的工資按時上交,自己隻留最基本的生活費。
結婚一年後,男人決定創業,開個家具廠。
晨雨欣然同意,拿出所有積蓄,且辭了職,男人主外,她主內,從一個精英白領變成個管家婆,負責工人的吃喝拉撒,一直到懷孕。
事實證明她沒看錯。
男人跑廣告練出來的交際能力,還有那股韌勁,讓家具廠當年就開始盈利,如今買了房子,買了車,更幸福的生活就在不遠處。
晨雨完全忘記身在何處,她表情麻木哄著寶寶,飄遠的思緒一點點艱難回來,低聲道:“大師,能算出那個女人是誰嗎?”
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為什麼要出軌。
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取代她?
梁景瑤歎口氣:“你認識的,王姐。”
看著一動不動仿佛呼吸都沒了晨雨,梁景瑤不知該如何安慰。
或許這個名字,比出軌更殘忍。
因為王姐,今年四十多了,而且有家庭。
但她有權利。
某部門的一把手。
晨雨比任何人都懂其中原因,她不知是笑還是哭,自嘲道:“所以,家具廠能有今天,都是王姐的功勞對吧,我住的房子,開的車,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用身體換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