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砸,砸完小三接。”
……
如此反複,野豬被耍的暈頭轉向,明明是林三砸的,它卻去撞林二的樹。
一直注視著它的林海峰,黑黝黝的目光裡閃過絲笑意,神不知鬼不覺的滑下樹,吹了個口哨吸引到野豬的視線,繼而終身一躍,跳到1號陷阱旁邊。
借著視線的死角處,他翻滾到陷阱後方的樹後,蹲下身,並攏的雙膝夾緊長身火銃,以填補沒右手的不便,頭部側壓到坐肩,半眯著眼直視銃口,隻待失去警惕性的野豬追上來。
野豬不止失了警惕性,更是沒了理智,若是以往它發現陷阱定會繞開,但今天它隻想弄死幾人,因此橫衝直撞的直奔陷阱。
於是不出意外的掉進了陷阱裡,狂躁的野豬四肢蹬著坑底,對天怒嚎。
就是現在!
林海峰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
帶著火花的子/彈,射到了野豬大張的嘴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味。
野豬發出一聲聲高亢的尖嚎,隨著時間的流逝,嚎叫漸漸變低,直至無聲。
林海峰又等了一會兒才上前,目不轉睛的觀察了一會野豬,確定它死了後,回首招呼大家。
“可以下來了。”
鹿崽一等腳落地,立馬噔噔的邁著小短腿跑到林海峰身邊,仰著小臉抱著他的腿,粉崇拜的說“二蛋爸爸好膩害~”
林海峰雖得意,卻不忘趁機教女兒,“鹿崽有從這件事當中學到什麼嗎?”
鹿崽舉起小手手,“有!二蛋爸爸你教過我,遇到危難不要慌,要想辦法自救!”
林海峰讚許的頷首,“鹿崽真棒,將爸爸的話記得牢牢的,不過鹿崽你還要記得,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比如二蛋爸爸,若是上山前不準備好火銃,我們今天肯定沒這麼輕鬆。”
鹿崽歪著小腦袋思考這番話,片刻後,拍著小手手道:“我懂啦,二蛋爸爸你的意思是讓我做事前,要做好準備。”
她眨著大眼睛求表揚,“二蛋爸爸我說的對不對?”
“對!”林海峰抱起鹿崽,不吝誇獎,“我們鹿崽天下第一聰明。”
被誇的鹿崽小腳腳雀躍的晃著,“二蛋爸爸也是天下第一厲害!”
終於能接上話的林四,迫不及待的開口:“二叔,你竟然能做出火銃!”
兄弟三人齊齊點頭,眼睛裡的崇拜不比鹿崽少。
林海峰但笑不語,自己當兵這麼多年,若是連火銃都不會做,那他這兵就白當了。
林四閃著星星眼,詢問:“二叔,你能不能教我怎麼做的?”
“不行,”林海峰一口否決,“對我來說沒有殺傷力的東西,在你們手上就不一定了,我教給你們是在害你們。”
林四一想也是,如果二叔教了自己,自己肯定控製不住的出去炫耀,萬一走火就壞了。
他雖明白,但到底免不了怏怏,不過在看到野豬後,神色迅速轉怏為喜,“二叔,咱們什麼時候回去?”
林海峰覷了眼望不到邊的密林,眉頭擰起,“現在就回,免得等會被狼群嗅到味追過來。”
“哎!”
四兄弟也不用林海峰吩咐,利落的編了個抬架,抬起野豬跟著林海峰下山。
一心防備狼的林海峰沒注意到,有個人在他們下山不久,從山口的樹上跳了下來,直奔大窪隊。
*
大窪隊徐家。
躺在竹椅上的徐建黨,享受的閉著眼,跟著收音機裡播放的樣板戲,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膝蓋,不時的從碗裡撚起顆炒花生米扔進嘴裡。
一幅悠哉享樂的模樣。
突聽到婆娘馬二妮揚高的提醒聲,“當家的,朱大頭來了!”
他立刻翻身坐起,關掉收音機,抱著碗和收音機塞進被窩裡,自己也躺到床上,扶著後腰哎呦哎呦的裝病。
朱大頭不是被自己派去盯梢林海峰了?現在過來難道是有情況了?
徐建黨瞥到朱大頭掀開簾子進來,壓著期待,病懨懨的問:“啥事?”
“隊長你簡直是神算子投胎,啥事都算的清清楚楚,我朱大頭這輩子誰都不服,就服隊長您,你就是我心中火紅的太陽,我要緊跟著您的光芒邁腳步!”朱大頭上來就是一通馬屁。
徐建黨被拍的通體舒爽,“算你有眼光,說吧,是不是盯出結果了?”
“是!今兒早林海峰帶著他幾個侄子去了大方山,晌午時分,抬著頭大野豬下山了!”
“你沒看錯?”徐建黨迅速坐起。
“我躲在樹上看的真真的!那黑乎乎的大野豬至少得有200斤!他們還挺精的,下山後就繞小路回家,要不是隊長你神機妙算,讓我盯著他,咱們誰都發現不了他偷盜集體財產,隊長你簡直就是……”
“停停停!”徐建黨此刻沒空再聽他奉承,壓低聲音,賊頭賊腦的問:“你看到林海峰是咋打的野豬不?”
朱大頭嚇得連連擺手,“他們去的是內山,那兒都是狼,我哪敢去?”
徐建黨大為惱火,“林海峰都敢去,你怕啥?”
這個死腦筋的蠢貨,要是知道林海峰他們怎麼抓的,以後自家還能愁沒肉吃?
垂著頭的朱大頭心裡不服的嘀咕:不是你上山,你當然不怕。
徐建黨氣的來回踱步,半響後,眯著的鼠眼裡閃過陰狠。
“行了,你先回去吧,我去找領導們反映情況。”
“哎,那啥……”朱大頭搓著手諂笑,“隊長,那分肉時能多分我點不,畢竟這事也是我發現的。”
徐建黨橫眼,“分啥肉?”
“野豬啊,那可是大方山打的,屬於集體財產,肯定得有咱們的份!”
徐建黨抬腿給了他一腳,“你在想屁吃!野豬作為集體財產自然是要沒收的!”
朱大頭傻眼,“那我不白盯了?”
“誰說你白盯了?我不是給你算了工分?不下地又有工分拿,這事彆人求都求不來,行了行了,有話以後再說,我還得去找陳乾事呢。”
朱大頭應下,出了許家立即啐了一口,呸,幫他盯了幾天人,就用了點工分打發了自己,真是個葛朗台!
徐建黨拉過媳婦馬二妮交代,“晚上你備好酒席,等我和陳乾事回來慶功。”
“慶啥功?”
徐建黨沾沾自喜的昂首,“晚上你就知道了,對了,你記得洗個大缸,晚上裝豬肉。”
他已經打算好了,沒收的野豬肉和陳乾事三七分。
幻想著一口小酒一口炒豬肉的日子,迫不及待的出門去找陳乾事。
麵對陳乾事,徐建黨複製了朱大頭的狗腿,脅肩諂笑的給陳乾事點煙。
“陳乾事,林海峰打獵,是屬於侵盜國家財產的行為,他為啥敢這麼乾?還不是因為他仗著自己軍人的身份?若是陳乾事您不畏強權的處罰了他,這事傳出去,還用愁年底升遷的事嗎?
我可是在家裡備好了酒席,等著提前為您慶祝呢!”
陳乾事讚賞的掃了他一眼,板著臉裝腔作勢道:“麵對這種挖社會主義牆角的蛀蟲,我們絕不能姑息縱容!走,跟我去向陽隊!”
“哎,陳乾事您英明神武!”徐建黨弓著腰小跑跟上。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寫熊的,但你們都在說豬,那就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