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石子的衛生水平很差,沒有澡堂子,溫欣就拿一個臉盆和一條毛巾擦了個熱水澡。換了衣服以後,才覺得清爽一點,人一精神,肚子也跟著咕咕的活躍起來。
桌上是林靜她們送來的大隊食堂晚上的夥食,一人半盒小米粥和一個黑乎乎的窩頭,配一點醃的蘿卜鹹菜。
雖然日子已經進入了七十年代,不像是六十年代那樣需要經常餓肚子,但是現在的生活也算不上好,起碼這夥食就讓人退避三舍。
飯盒上的窩頭看起來黑乎乎乾巴巴的,她拿起來湊近,聞到一股糧食的味道,分辨不出是什麼糧食,反正不怎麼誘人。
穿書也好幾天了,基本都在路上度過,吃的都是隨身帶的方便食品,偶爾能在火車站台上買個餅子已然是難得了,畢竟是第一頓熱乎的飯,她大膽的咬了一口手裡的黑窩頭。
溫欣是九十年代生人,對於七十年代的事情知之甚少,看上寫著粗糧喇嗓子,可直到現在,她才真正知道什麼叫做喇嗓子。
一種乾噎粗糲的感覺滑過嗓子,順著喉嚨一直往下走,溫欣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喉嚨會有觸覺,但是現在她能清晰的分辨出這一口雜糧到達了她身體的哪個位置,所過之處留下粘粘稠稠的觸感,仿佛吞咽不儘似的,這口粗糧順著喉管進入了胃裡,整個喉嚨還殘留著剛剛那粗糧滑過喉管的粗糲感覺。
“這是什麼?好吃嗎?”劉悠悠擦著頭發走過來,問溫欣。
溫欣正喝著飯盒裡的半盒瞪眼稀飯,想把剛剛嗓子裡不舒服的感覺壓一壓,一邊吞咽一邊說,“窩頭,你……嘗嘗。”
話音剛落,劉悠悠誇張的吐了剛剛咬的粗糧窩頭,“咦~~!這是人吃的嗎?”
劉悠悠滿臉嫌棄的把手裡的那顆窩頭丟出去,像個小山一樣的窩頭咕嚕的轉了一圈停在桌子上。
“那是高粱麵窩頭,陽石子主要種高粱的,南方沒有的,猜你們就吃不慣。”林靜和張青兩個笑著走進來。
七十年代大家晚上沒什麼娛樂活動,今天來了新人,兩人來串門聊天。
“他們這兒不會每天都吃這個吧。”劉悠悠哭喪著臉。
“也有彆的,玉米麵的,地瓜麵的,顏色不一樣,有時候會翻個花樣,剩下的爛菜葉舍不得扔,和玉米麵一裹,也是一種,叫菜窩頭。”
“咱們這生產大隊的食堂彆的不行,做窩頭倒是花樣百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