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 動物是不能隨意養殖的, 這兔子又不能吃, 又不能養,為了表示自己並不是一個隨時隨地就會吃兔兔的殘忍小巫婆,溫欣擺弄了一會兒那隻小棕兔, 就給它放生了。那小家夥死裡逃生, 像一隻閃電似的隱沒在了草叢裡。
兩人從灌木叢中出來走到上山的小路上,繼續往山上走,傻乎乎的保爾沒有找到黃鼠狼的窩, 又眼巴巴的見這兔兔被放生, 也耷拉著尾巴跟著兩人出來。
“是黃鼠狼,不是兔子!”趙勝軍試圖跟那隻小土狗講道理, 伸出一個手指不停的給他指示。
“你說的它能聽懂嗎?”溫欣看著這一人一狗, 氣質很統一,都冒著傻氣。
趙勝軍教訓了小土狗一番之後, 它就又搖著尾巴快速的鑽進了山裡。
“它知道。”趙勝軍相當篤定。
沒有抓到黃鼠狼, 趙勝軍帶著溫欣沿路布置了幾個捕獵夾和機關, 之後提議說先帶她去山上的大廟參觀,順便守株待兔,等著獵物上鉤。
山神廟在山上的半山腰,兩人陸陸續續的向上走了一個鐘頭大概就到了一片較為開闊的平地, 開闊的地上雜草叢生, 看起來好多年沒人來了, 中間有個小廟, 隱沒在一片古樹之中,土灰色的牆磚,牆上爬滿了綠色植被,因為地理開闊,鳥叫蟬鳴的聲音愈發清楚。兩人走近,溫欣看到古樸的廟門上寫著山神廟三個大字,卻也不是木頭牌匾,而是石頭刻字,兩邊的對聯上寫的是:坐鎮青山喜見吾鄉多錦繡,忝居寶座欣賜此地永祥和!字體還都不是簡體字,看起來還是有些年代的。
趙勝軍看起來經常上來,熟門熟路的打開廟門,帶著溫欣進去。
溫欣邁過門檻,撫摸著山神廟的廟門,轉頭去看到門上有些殘破的跡象,但是卻也不是風雨侵襲的印記,看起來淨像是新傷,古老的厚重木門上有幾處砸傷,露出比較新的木頭裡紋。
溫欣邁過門檻,看著廟裡的陳設,房梁上還能看到一些古樸的神跡雕花,顏色斑斑駁駁,但仍能看出當時的技藝。
“這廟有些年代了吧。”溫欣一邊抬頭看一邊問已經走進去趙勝軍。
趙勝軍收拾著廟裡的東西,不知道從哪裡翻出兩個木頭墩子,抱出來放在門口,“嗯,有些年頭了,不過具體也不知道是什麼朝代。村裡流下來的說法是說以前我們陽石子出了一個秀才,他進京趕考之前就是在這山上每天學習,後來趕考就中了舉當了老爺,後來還當了大官,他風光回來鄉裡的時候為了感謝山神爺爺就在這山上建了這個山神廟,這山也就從那時候開始就叫大廟山了。”
沒想到背後竟然還有一個這麼勵誌的故事。
趙勝軍收拾出了一個乾淨的地方,“爬了半天山,你累了吧,來這坐下歇歇,裡頭空氣不好,坐這門口吧。反正夾子已經放了,等會兒咱們去看看,說不定就能抓住那麼一個半個的,這黃鼠狼賊的很,都是傍晚黃昏才出來活動。”
一路爬上山來也確實有些累,溫欣過去坐下,趙勝軍從他萬能的小包袱裡找出一個行軍水壺,擰開遞給溫欣,“喝水吧,這水壺沒怎麼用過,我出來還剛洗了,乾淨的。”
溫欣也沒扭捏,接過來,仰起脖子,水壺裡的水懸空流到溫欣的嘴裡。
趙勝軍坐在對麵看著那個小女人,這時候她仰著脖子,露出又細又長的頸子,就像是一隻長脖子小鹿,那滑嫩的頸子隨著喝水的動嘴緩緩的動了動。趙勝軍急忙把視線移開,他舔舔嘴唇,突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
溫欣喝完水,把水壺遞還給他,趙勝軍也學著溫欣的樣子,沒有對嘴兒的狂灌了一頓,舒服多了。
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廟門前,溫欣摸索著身邊門上的一處砍傷,“這怎麼了?這廟不是沒什麼人來嗎?不是以前留下的吧!”溫欣轉頭旁邊坐著的不知道為什麼有點不自然的趙勝軍。
趙勝軍放下水壺,愣了一下,看著溫欣指著的地方,“哦,那是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說了半句,趙勝軍看了一下溫欣,調整了一下說辭,“哦,我是說,去年有幾個……年輕人,說是來鏟除封建迷信破四舊和掃蕩牛鬼蛇神,提了斧子上山來了,那時候砍的。”
溫欣看著廟裡的完整如初的神像和香壇,除了門上這幾處損傷,其實整體來說保存還是很好的。“那就這麼砍了兩斧子就完了?”以溫欣對於曆史的了解,知道如果一旦這樣的事情開始,必然不可能就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