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欣從他的緊緊的懷抱裡仰起頭來,把下巴放在他的胸膛上,輕輕說,“所以,勝軍哥,我們結婚吧。”
趙勝軍低下頭來,看著自家小對象亮亮的眼睛,輕輕撩開她額頭上有點微亂的碎發,溫柔回答,“不是跟你說了麼,這種話用不著你說,得你男人說。”
“那你什麼時候說?”溫欣搞不懂這個小土狗。
小土狗臉色一紅,雙手把她緊了緊,“很快!”
趙隊長家的電接好了,明晃晃的十五瓦的燈泡,照的整個屋子都是亮堂堂的,王德花回了家就不停的感歎有電的好處。
“這有了電就是好,這晚上也能納鞋底了,還不費眼。”王德花納完了一隻鞋墊,用牙咬斷了棉線,美滋滋的看著鞋墊上細細的針腳,感歎著有電的好處。
趙隊長沒搭話,坐在旁邊的桌邊一袋一袋的抽著水煙,一晚上了,抽的他周圍煙霧繚繞的。
“行啦,彆抽了,你這是咋啦,這有了電了,一晚上的一句話也不說,就知道抽煙。”王德花看了眼旁邊的男人。
趙隊長放下煙袋,“去把咱家那瓶高粱拿來,我喝上兩口。”
王德花看了一眼自家男人,鼻子裡一哼,“這不早不晚不年不節的喝啥高粱呢,不給喝,都該睡覺啦喝甚酒呢。”王德花訓完老公又自顧自的念叨起兒子來,“這都甚時候啦,這勝軍咋還沒回來呢?真是不省心這孩子。”
趙隊長哼了一聲,“你小兒子現在可忙著咧,估計快回來了,你快點去拿酒去,我先喝上兩口,要不等會兒說不定還吼不過那小兔崽子。”
王德花不高興的瞪了一眼趙隊長,“不給拿!你說說我這是甚命?家裡麵咋就有你們這兩個貨?老子不像老子,兒子不像兒子。”說完罵罵咧咧的進了裡屋。
趙隊長也不惱,自顧自的去糧房倒了一缸子自家釀的高粱酒,坐在桌邊自斟自酌起來,想著等會兒跟自家小兒子吵架的事兒,其實趙隊長也挺寂寞的,自從小兒子找了對象以後,兩人就沒掐過架了,這麼長時間,不鍛煉鍛煉都生疏了,以至於今天他還得喝點小酒壯壯膽子。
酒至半酣,就聽到小院的門吱呀呀的開了,門口是小狗保爾見著了主人的幸福的汪汪聲,在這靜謐的夜裡喊叫出深邃的感覺。趙隊長放下缸子正襟危坐準備來個以逸待勞,王德花披著衣服趕忙從旁邊的臥室出來,不高興的看了一眼已經喝的有點臉紅的趙隊長。
“勝軍啊,咋這麼晚才回來?”王德花不知道自家男人又抽什麼瘋,於是準備率先把趙勝軍推進自己臥室去睡覺,避免這場家庭大戰。
趙勝軍咧著張嘴撩開門簾進了門,衝到水甕跟前舀了一瓢涼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個夠。
放下瓢看著站在地上的憂心忡忡的他娘和坐在那虎視眈眈的他爹,“這有電了連覺也不睡了?”
“這不是就等你呢麼,乾甚去了也不說早點回來,行啦,趕快去睡覺哇。”王德花拍了拍自家兒子的衣服,推了推小兒子。
平時跟自家老爹話不投機的趙勝軍今天破天荒的竟然繞到了桌邊坐在趙隊長身邊的椅子上,引得王德花都緊張起來,急忙站到兩個中間準備拉架。
“你們沒睡正好,正好有個事要跟你們說,娘,你明天就找人給我拾掇拾掇我那屋哇,我結婚要用。”
“啥?”王德花被小兒子這一句嚇得瞪大眼睛。
趙勝軍還有點害臊的笑笑,“結婚,我要結婚。”說完未免尷尬,拿起桌上那個搪瓷缸子喝一口水,可沒想到喝到一嘴辛辣,趙勝軍噴了一地,皺眉看著旁邊一臉茫然的他爹,“這是甚?大半夜的喝甚酒呢你是?”
趙隊長不明所以的看著兒子,腦袋還真有點暈。
趙勝軍擦擦嘴角,皺眉有條不紊的安排著,“行啦,娘,這溫欣九月份就開學呀,這擺酒我們就想這兩個月辦呢,你這兩天也抓緊時間找人跟我算一算日子,然後該請的親戚們先知會一聲……”
王德花看看旁邊的趙隊長,又看看嘰嘰咕咕說話的小兒子,“勝軍?”
趙勝軍停了一下,看了他娘一眼,歎了口氣,又看了他爹,“哎,時間是有點緊張,這都怪我爹,早也不說選了溫欣去上大學的事,現在才說,這時間也沒啦。”
說完趙勝軍也不待趙隊長做什麼反應,“娘你記得找人給我算日子,其他的……算啦,事兒太多了,也指不上你們,我先去看看要買啥東西哩,先列個單子。”說完就進了屋子。
王德花看了看小兒子去臥室的背影,又看看旁邊的自家男人,推了推他,奇怪的說,“溫知青要去上大學了?”
趙隊長點點頭,他也很懵,小兒子的表現實在很反常,難道不應該回來就跟他大吵一架怪他把他對象給送回城去了嗎?
趙隊長本來已經做好了與兒子大乾一架的準備,連酒都喝了。他做出讓溫欣回城的決定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這準備,那溫欣本來就是城市裡來的知青,人家大城市來的姑娘回了城還能要這小子?隻是現在事情發展的極為詭異,竟然朝著莫名其妙的方向拐去,兩人要結婚?
“人家溫知青上了大學能要他?”王德花跟趙隊長果然是兩口子,實力嫌棄自家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