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了也不用你管。”但是趙勝軍摁著她的衣兜,溫欣到底沒把雞蛋掏出來扔還給他。
趙勝軍看了溫欣沒再掙紮了,才堪堪定了心,她要是真暈了,他又得心疼。他現在是真拿自家的小女人完全沒辦法!她一發火,他整個人就怕怕的,這時候也沒敢再說話了,委委屈屈的去地裡乾活了。
溫欣今天是結結實實的剝了一整天的玉米,上午給劉月如乾了一上午,下午又比賽似得在自家荒地裡把玉米摘了一大半,因為早上說了不回家裡吃飯,溫欣下了工自然是不會回去吃的,溫欣摘了袖套拍拍身上的土,“我晚上去黑子娘家吃飯,沒煮你的,你不準去。”
說完就丟下了灰頭土臉的小土狗走了。
趙勝軍站在田埂上撓撓頭,束手無策啊,他現在是這個女人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臭累了一天,最後還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回了家,照這個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理他。
溫欣一早去地裡的時候碰到黑子娘就跟她說了晚上要來搭夥的事,晚上下了工的時候,黑子娘已經在鍋裡煮上菜了,是一種溫欣沒見過的北方菜,麻食。
黑子娘總能開啟溫欣對於陽石子美食的熱愛,麻食是一種類似貓耳朵的麵食,是用蕎麵為原料,掐成了指膽大小的小麵團,搓成一個個小圓片的貓耳朵樣子,與各種蔬菜燴製而成。燴是一種似乎北方特彆喜歡的烹調方式,溫欣在南方時其實並不常見,但是來陽石子這麼長時間,覺得這方式挺好,各種滋味儘在其中。
上次溫欣從陽山市帶回來的調料黑子娘都用的很節省,每次溫欣來家裡吃飯才會用,而每次溫欣也特彆捧場。
今天這道手工麻食口味筋道,湯味兒濃鬱,雖然湯中也隻有白菜蘑菇什麼的,但是又有菜又有麵,微涼的初秋吃上那麼一碗,整個胃裡都是暖融融的。
小黑子每次見溫欣來就特彆高興,因為這是家裡少有的加餐時間,這時候吃完一碗美味的麻食,高興的又盛了一碗,“溫欣姐,真想你每天都在我家吃飯。”
黑子娘笑了笑,“你溫欣姐現在是結了婚的人了,哪能一天在外麵吃飯。”
小黑子一臉遺憾的歎了口氣,“我勝軍哥可真有福氣。”
溫欣笑著摸摸他的頭,“你啥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溫欣吃了飯又跟黑子娘聊了一會兒,見小黑妹抱著手風琴在屋裡吱吱呀呀,這麼短的時間,小黑妹的琴已經拉的特彆好了,比劉悠悠那個老師還好,反正聽著就特彆舒服。
“走吧,黑妹兒,咱們去找你悠悠姐去練琴去,看看她還有沒有新曲子。”溫欣站起來,每天忙著小土狗家的事,最近她都很少練琴了。
黑妹搖搖頭,並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溫欣奇怪,以前一提到學琴,每次黑妹兒都很積極的,忽閃忽閃著大眼睛,散發著對知識的渴望。
“怎麼了?”
小黑妹比劃了兩下,啊啊哦哦的說了半天,溫欣稀裡糊塗的沒弄清楚,小黑子最後吃完把鍋底收了端著碗過來插嘴,“我聽說劉知青昨天被抄家了,可能今天在收拾家呢。”
溫欣想到昨天那夥土匪的所作所為,昨天她倒是有小土狗給她做後盾,那群家夥不敢放肆,想劉悠悠一個小女人,估計宿舍定然是遭了秧。
溫欣匆匆從黑子娘家告彆,出來就去了劉悠悠的宿舍,推門進去,就見那宿舍已經不複之前那溫暖乾淨的樣子,曾經自己睡覺的床腿兒都斷了一個,劉悠悠正不知道從那裡找了兩款磚頭在那墊呢。
“悠悠。”
昨天宿舍裡遭了洗劫,但劉悠悠今天還是去地裡乾活了,以至於這到了晚上了才開始收拾屋子。
“你手怎麼了?”溫欣看到轉過身來的劉悠悠胳膊上還綁著一圈紗布。
劉悠悠抬了抬手臂,“沒什麼?就是昨天有點擦傷了。”
“讓那群混蛋弄的吧。”溫欣上去看看劉悠悠的傷口,再看劉悠悠,那腿上還有擦傷呢,這群人真的是毫無底線。
“造,反有理嘛!”劉悠悠無奈的說了句七十年代的流行語,“對了,昨天有人多嘴,結果他們又朝你家去了,你們家沒什麼事吧。”
溫欣歎了口氣,“彆提了,我婆婆公公因為這個事叨叨了我一天了,不過你放心,你的書還在,我給你藏起來了。”
“又連累你了。”劉悠悠低頭說。
“你說啥呢,你不知道,中間那個跳的最厲害的那個王小兵,以前就跟我有過節,上次我不是在陽山市上抓那個小偷麼,那人就因此連累被記過開除,結果這才多長時間,就又進去當上糾察隊員了,這次見了我,他就是找彆的理由也得找我麻煩,跟你沒關係。”溫欣解釋道。
溫欣檢查了劉悠悠的傷勢,兩人又討論了一下糾察隊的事情,溫欣聽她講了講昨天的事,不止劉悠悠的宿舍被查抄,連帶旁邊的林靜張青,還有男生宿舍也無一幸免,導致幾人對溫欣和劉悠悠又要重新劃分界限。
溫欣突然想起來趙錦程昨天在飯桌上的事,“對了,你猜為什麼糾察隊會突然來陽石子查你的宿舍。”
劉悠悠低頭疊著衣服,小聲的說了一句,“是不是陸強?”
“嗨,其實猜也知道是他,還能有誰,有誰那麼了解你,知道你有數藏在床底下,昨天聽趙錦程說,那陸強是因為在大學裡為了入黨當乾部,主動揭發的,要是在你這查到了禁書,他就是有立功表現,要是沒查到,他也不會有什麼損失。”溫欣氣的說。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沒看出這他竟然是一個這樣的人。”劉悠悠板著臉說了這麼一句。
溫欣看著劉悠悠滿宿舍的狼藉,又看了看她手臂上的傷,挑眉,“想不想報仇?”
劉悠悠看了她一眼,“報仇?怎麼報?”
溫欣也並不是臨時起意,距離平反還有點時間,總不能被這群渣滓這麼欺負卻不反擊吧。溫欣還記得昨天王小兵那個惡毒的眼神,自己要不把他拉下馬都對不起他那個表情。這家夥沒什麼底線,昨天一方麵被趙勝軍壓製,還被趙錦程訓斥消息不確實,丟了大麵子,但他把賬似乎都算到了自己頭上,昨天走的時候還給了溫欣一個警告的眼神。好像就是在說,“你給我等著!”怕是還要使壞,萬一再連累到她的家人,那就更麻煩了。
“想辦法唄,他們不是來查禁書沒查到麼?我們想想辦法,在這個上麵做做文章。”溫欣恨恨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