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勝軍此刻腦子都被他的問題弄的懵了,還沉浸在剛剛的問題中,為啥溫知青能看上你呢?
王大力看著趙勝軍臉色不對,趁他還沒回過神來,急忙推著自行車撒丫子的跑了。
趙勝軍站在那,撓了撓頭,半晌才吭哧出一句來,“哎,我咋啦我,我……我起碼……我起碼不像你那麼埋汰。”
趙勝軍正想出來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就感覺身後被什麼東西刮了一下,轉頭一看,村裡的鐵牛正擔著一個扁擔,兩邊挑著兩捆巨型柴火從這邊走來,他柴火背的太多了,可能忘記那枝丫有多占地方了,湊到趙勝軍的身邊蹭到了他。
“勝軍哥。”鐵牛看到他打了個招呼。
趙勝軍撥開他那枝杈,“這是乾甚呢。”
鐵牛放下肩上的負重歎了口氣,“我姐說讓我把今年要用的柴火全給撿回來,就當是鍛煉鍛煉了,要不找不上媳婦兒。”
又是找媳婦?這最近這是咋啦?趙勝軍看著他那一大捆柴火,“找媳婦兒跟這有甚關係?”
鐵牛歎了口氣,“二妞跟梁高子好了!本來我姐說今年給我去說親呢,現在也說不成了,歸根到底全是因為梁高子拿了村裡的種糧能手,我畝產沒他高。我姐說就我這模樣,跟勝軍哥你比差遠了,肯定找不見像溫欣那樣能種出畝產六百五十斤拿滿工分的女人,所以還是得練練肌肉,靠真本事,還是得向人家梁高子看齊,在地裡頭好好乾,隻有把畝產混上去了,那才好找對象。”
趙勝軍聽著鐵牛的敘述皺著眉頭,怎麼琢磨怎麼就不對味兒,“甚意思你?甚叫你不如我模樣長得好看就得靠真本事。”
鐵牛笨嘴拙舌的,舔舔唇尷尬道,“額,就是我姐的意思是,說我命不好,命沒你好,你能找見那拿滿工分的女人,不用乾活也不愁吃喝,我還是得好好乾活。”
趙勝軍聽了這話氣的擼了擼胳膊,沉著聲音,“甚意思?”
鐵牛笨嘴拙舌越解釋越不妙,看到他勝軍哥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見勢不妙,急忙扛起柴火扁擔,“那個……我……我不會說話,勝軍哥,你,我先走啦,我姐還等我哩。”
趙勝軍氣的上去就是一腳,還好鐵牛已經準備好了,雖然屁股上挨了一腳,但是背著扁擔吭哧吭哧跑的比兔子還快。
趙勝軍氣的插著腰站在路上,眉頭皺成了兩道溝,什麼亂七八糟的,他堂堂一個渾身腱子肉的大漢,要女人養?開什麼玩笑,他模樣好怎麼了?模樣好也不是靠女人生活的小白臉子,這一個個的,那溫知青的地還不都是他種的?這村裡人的腦袋都壞了?也不想想他媳婦那麼個嬌小的可人兒,能乾的動那地裡那麼重的體力活兒,都是一群豬腦子,說話做事連腦筋都不過。
趙勝軍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小白臉子了,小白臉子回了家,發現家裡的氣氛都有點微妙的變化。
今天她娘竟然破天荒的做了一頓白麵饃,白麵饃配大燴菜,是趙勝軍家裡最好的飯菜了,大燴菜就是白菜土豆粉條子等素菜,再加上點豬油梭子,燴出來不知道有多香,累了一天的趙勝軍一屁股就率先坐在了凳子上,端起燴菜來就吃了一大口。
趙隊長在桌邊抽著水煙瞪了他一眼,“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吃乾飯!”
在旁邊剛坐下的王德花看了趙隊長一眼,“這不是勝軍媳婦今天剛稱出來畝產六百五十五公斤麼,勝軍也是高興的,勝軍媳婦那畝產就比那福氣家的少了一公斤,也就是因為咱們前些天吃那玉米烙吃的來,要不然肯定比她家畝產還高哩。”王德花越說越帶勁,沒得了那第一名,她還有點遺憾,一路上也在跟溫欣強調這下次切可不能再稱重之前瞎吃了,要不然這第一第二這有的時候就差那麼一兩公斤。
“第一第二那也不是差不多麼。”溫欣笑著坐在旁邊,拿起了一個白麵饅頭,今天的王德花倒是挺好說話的,那手洗的乾乾淨淨的,還是純淨的白麵,直蒸了一大蒸籠白麵饅頭才罷手,一點玉米麵都沒摻,大方的很。
“哎,你這新來陽石子你不知道,那第一第二可差不少哩,且不說那到時候年底在村裡分豬肉分糧食那就能多分,還能最先挑肉,就光說那福氣家的每年都是靠著這女隊員的畝產最高這個稱號,光那公社裡的獎勵,那就是兩袋白麵兩桶油,還不說獎勵的其他搪瓷臉盆之類的東西了。娘也是估錯了,娘也不知道你這這麼能乾,這要是早知道,說啥都不呢讓你吃那兩斤玉米烙,就算吃,也不能從你那地上拿。沒事,明年,明年咱們緊著你的那兩畝地種,你那荒地今年是第一年種,地不肥,種過這一年,等明年的,到時候把村裡最肥的肥料多撒點,咱們一定能超過那福氣家去。”王德花在這說著第一名的好處,順便暢想明年,覺得生活瞬間充滿了希望。
王德花一邊說還特意招呼溫欣吃飯。“來,吃飯,吃這白麵饃,這以後你得多吃,你看那福氣家的塊頭,你要是長成她那個塊頭,你指定能種更多的地,畝產指定更高。”
趙勝軍看著他娘的樣子,這村裡人這今天都是咋啦?這他娘是咋啦?就他媳婦兒那細胳膊細腿兒的咋能乾出跟福氣嫂子一樣的畝產,這些人到底是咋想的?腦子都被門擠了?趙勝軍聽不下去,但是又不能插嘴拆自家媳婦的台,隻好低頭大口吃燴菜。不過看他們婆媳這樣,這也好,起碼他娘不能欺負他媳婦了。
“就知道吃吃吃,那麼大個個子,吃那麼多都從那拉出去了!簡直就是個造糞機!”趙勝軍正吃得歡呢,就聽到對麵老爹對自己的評價,實在不怎麼高。被說的胃口都沒了,沒辦法趙勝軍從碗裡抬頭隻見那趙隊長這個老頭兒正皺著眉頭一雙嚴厲的目光陰測測的盯著自己,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趙勝軍十分無語,看著他爹說,“哎,趙隊長,這又是白麵饃又是大燴菜的,放著這麼好的飯你不吃,你老是盯著我乾甚?”
趙隊長嘬了一口水煙,陰測測的繼續開口,諷刺兒子他可是一把好手,鼻子一哼,“臉皮比個城牆拐歪兒還厚,那是你分的糧呢?就不要臉的piapia吃上了?我這一張老臉都替你臊的慌。”
趙隊長這話一說,王德花也不吃飯了,憂心忡忡的看著老的和小的,這是熟悉的家庭戰爭的序曲。
趙勝軍壓著火看了看他老子,又轉頭看了看他亮晶晶眼睛的媳婦兒,算了,這麼好看的人兒,他背個黑鍋就背個黑鍋哇。
趙勝軍看著他爹,泄憤似得大口咬了一口白麵,“那咋?這是我媳婦兒掙得,我媳婦兒的地上畝產那麼高,我們兩口子,這飯我咋就不能吃了?”說完還故意扒拉了一口燴菜,發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對麵的趙隊長氣的胡子一顫一顫的,看著旁邊的王德花,“你咋生出這麼個小白臉子,這麼大個人了,靠媳婦兒吃飯,老趙家算是完求個蛋了!~~”
對麵的小白臉子把自己碗裡的油梭子撿出來放到媳婦兒碗裡,“來,媳婦兒,他們不吃咱們吃!你以後好好在地裡乾活兒,掙滿工分,我在家裡給你疊被。”
溫欣甜甜的笑著點點頭,“嗯嗯。”
坐在對麵的趙隊長和王德花滿臉黑線,憂心忡忡的看著這對兒十分不正常的小兒子和媳婦兒。
趙勝軍:我爹腦子裡有包,不對,全村人腦子裡都有包!
趙隊長:這小兒子完了,廢了,一點上進心都沒了,老趙家算是完求個蛋了!
王德花:媳婦兒比個兒子還能乾,其實兒子在家疊被也不是不行,還不費啥力呢,輕省活兒。
溫知青:我家小土狗又主外又主內,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