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第八十八章(2 / 2)

“哎,是我遠方親戚,結了婚頭一年來山上串串,看看我這個孤老頭子。”

趙勝軍注意到溫欣的異常,摟了摟她的肩膀,溫欣把臉埋在他懷裡蹭了蹭,把眼淚遮了遮。

再回頭,隻見那溫欣的父親已經埋頭又砍起那樹的枝丫來了。

比人都粗的樹乾被砍斷倒在地上,今天的工作就算做了一半,那帶頭的段長,收起了鋸子,開始組織著林業工人燒起火來,主要是這雲山上的冬天,高寒高冷,不烤點火下午沒法乾活。幾個林業工人都湊過去收集枝杈點火,溫欣的父親這樣的幾個□□則還在冰天雪地裡乾活。

老丁頭帶著溫欣和趙勝軍在倒下的樹下撿果子,其實也就是鬆果,裡麵有鬆子可以吃。溫欣撿了兩個蹲在父親身邊,叫了一聲,“爸~~”

溫照國看了溫欣一眼,畢竟也是老一代,到底穩得住,他的嘴唇乾裂,臉上還有剛剛被樹杈劃下的一道口子,他手裡的活兒停下,隻說了兩個字,“彆哭。”說完遞過來兩個鬆果。

溫欣抿了抿嘴,悄悄拿圍巾擦了擦眼淚,接過了兩個帶著體溫的鬆果,握得很緊。

“乾啥呢,還不趕快乾活兒,這□□就是又懶又饞,天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彆墨跡。”後麵傳來呼和聲。

溫照國手裡的砍刀又動起來,溫欣站起來,看著那團火苗身邊站著的段長,他們準備吃飯了。

“老丁,彆撿了,就那點鬆子能夠吃、過來吃點,叫上你侄子,我帶了高粱酒,來喝上一口,這鬼天氣,太冷了。”那段長呼和完了□□,又朝著老丁問了一句。

老丁捧了一捧鬆果,朝著溫欣和趙勝軍招呼,“快點來,這段長這有好酒,喝上一口暖和暖和身子。”

趙勝軍走過來,攬著溫欣朝著那邊走去。

伐木工人工作一般都是一乾就是一天,工作的時候帶著背篼,工作的時候就放在旁邊,裡麵裝著鐵皮飯盒,打開以後裡麵的飯菜全都凍成冰坨子,現在一生火,各家把那飯盒燒酒往那火堆上一放一烤,一會兒那飯菜就熱乎了。七十年代,人們對於好人壞人的定義真是複雜,段長對那□□嚴聲喝力,但是對著這個孤家寡人的老丁頭確是照顧的緊,又是酒又是菜的,還分給他一個白麵大饃饃。

老丁頭掰了饃給溫欣和趙勝軍,溫欣哪裡有胃口,趙勝軍不客氣的掰了一大半,段長帶了酒,在那火上一熱,就是燙口的燒酒,大家都不講究,對著那壺口你一口我一口的傳過去,傳到了趙勝軍那裡他十分爽利的喝了一大口,“這高粱酒還能這麼喝!”

段長爽朗的笑,“沒喝過吧,這雲山上的高粱就得這麼喝,這喝了才能盯下來這一下午呢。這酒可是好東西,一喝全身都熱起來,不怕冷了,看你媳婦給凍得,也喝一口。”

趙勝軍笑著提溫欣拒絕,“她喝不了,我再喝一口。這高粱酒雖然不如我們村釀的純,但是這味兒還挺好。”趙勝軍不客氣的對著嘴兒又喝了一大口。

趙勝軍剛放下酒壺,溫欣就搶過去,對著嘴兒仰脖咕咚咕咚的灌了好幾口。

這燙過的高粱酒散發著酒香氣,幾口下嘴辛辣的味道從喉嚨處散發開,直嗆得溫欣眼淚都流出來了。

周圍的幾人還以為小媳婦不會喝酒,嘻嘻哈哈的笑成一團,這一口酒喝得,溫欣心都燒起來了,眼淚不停的擦不停地流。

段長帶著正常的林場員工吃過了飯,才叫那幾個右,派吃飯,他們則又到旁邊去準備去找其他的木頭準備砍,臨走時段長還跟趙勝軍開玩笑,“仔細點你媳婦,這酒上頭。”

“小夫妻倆,上頭才好呢。嘿嘿。”

“還有你們幾個右,派,等會吃完把火滅了,趕快把這棵樹收拾了,等會我找人上來拉,彆墨跡啊。”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走了,說是再砍一棵就差不多夠了。

溫欣和趙勝軍沒動地方,溫欣的老爹也拿著一個飯盒,不過打開一飯盒的雜糧稀飯的冰坨子,趙勝軍又在火堆裡加了一堆柴火。

趙勝軍走過去把剛剛隻吃了一小口的白麵饃放到溫欣父親手裡,“我媳婦說她吃不了了,你吃了吧。”

趙勝軍接過溫欣父親手裡的大砍刀,“我來試試,看看這砍樹好不好耍。”說完就提著大砍刀跳到了樹邊上,揮著刀開始砍樹。

溫欣蹲在溫照國身邊,心裡有千言萬語,此刻卻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溫照國咬了一口白麵饃,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

趙勝軍很有力氣,一刀下去,剛剛溫照國久砍不掉的樹杈就掉了下來,趙勝軍一下又一下,一枝又一枝的樹杈一個個被砍下,露出光禿禿的樹乾,就這麼吃飯的功夫,就乾了溫照國半天的量。

其他幾個人看著趙勝軍的動作,老丁頭笑嗬嗬的,其他人吃完了收拾了東西下去乾活,溫照國最後一個吃完,留下來處理留下來的火星子,這山裡麵雖然下了雪,但是也十分乾燥,吃完了飯留下火星是十分危險的事情,溫欣跟著在旁邊處理,把周圍的雪踢過去蓋住火苗。

“爸,你們住哪,我們晚上去看你們。”

周圍沒了人,溫照國這才抬頭朝著閨女露出個笑容,“是個好小夥子!你媽挺好的,就彆去了。大冷天的,趕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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