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把尋人啟事卷起來快步下樓。
童青進屋,站在窗前,看到嶽平豐下樓之後和範蘭淑吵了一回兒,似乎是抱怨她不去找人,反而在這兒和彆人聊天。
罵了一會兒,兩人一同出去了。
此時距離嶽久失蹤,已經過去了三天。
把宣傳單隨手放在桌上,童青開始收拾東西做飯。
傍晚的時候,隔壁的嶽平豐和範蘭淑才終於回來,手上的宣傳單已經沒了,沒找到人,臉色十分難看。
來到樓下時,剛好遇到放學回來的童野,範蘭淑迅速上前跟他不知道說了什麼,童野搖了搖頭,才終於離開。
回到家,童青幫小野把書包放好。
“他們剛才問你什麼了?”
童野抬起頭,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沒有立即回答,卻反而問:“媽媽,野男人是什麼意思?”
“範蘭淑說的?”
“嗯,她問我,家裡有沒有其他男人,是不是媽媽在家裡養了野男人?我說沒有,媽媽,野男人是什麼意思?”
童青把碗筷放好,猶豫了一回兒。
“就是……很野的男人。”
童野皺起眉,半知半解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童青再出門時候,明顯能感覺到小區裡其他人看來的視線中帶著鄙夷和探究。
一看到她走近,就迅速散開了,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
肯定是範蘭淑又傳了什麼謠言。
把童野送到學校,她回來正準備去買菜,才剛走到小區門口,就見幾個人湊在一起,議論紛紛。
“總算是給抓住了。”
“我可真沒想到,竟然會是他……平時我還和他說話呢。”
“每次我讓他開門的時候,他大白天都在睡覺,難怪。”
童青平時是很少和他們閒話家常的,聽見這話走了過去。
“你們說什麼人抓住了?”
幾人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因為範蘭淑之前散播的謠言嗎,語氣有些敷衍。
“不就是之前那個小偷嗎?今天早上被抓住了,就是小區保安!”
“知人知麵不知心。”
“現在警察都來了,正在帶著他指認現場呢。”
……
童青眉頭微挑,轉身提著東西走了。
來到樓下,果然看到兩輛警車正停在那兒,周圍聚集了不少人,鬨哄哄的。
那個保安被戴上手銬,被兩個警察抓著,正在詢問小區裡的人。
此時在詢問的,剛好就是範蘭淑。
不知道說了什麼,一看到她過來,就連警察也轉頭看來。
“你就住在這棟居民樓三樓,是吧?前天是不是有小偷進了你家?”警察道:“現在已經抓到人了,讓我們上去核對一下作案現場。”
童青淺淺一笑。
“我家發現得早,東西還沒被偷,人就已經跑了,應該不用看了吧?”
“這是規定,看看就行,放心,我們不翻亂你的東西。”警察道。
童青還想拒絕,沒想到範蘭淑連忙走過來附和。
“是啊是啊,萬一什麼東西不見了,你還沒發現呢?被偷了東西,你就是受害者,開門看看。”
上次進去沒看完,她還想跟著警察一起進去看看。
家進小偷的事童青沒有告訴彆人,剛才警察過來,還是範蘭淑一路帶著人過來的。
看了一眼已經到樓下的警察,童青微微皺起眉,看來是推脫不了。
“那好吧,請跟我來。”
說完,帶頭朝上麵走去。
身後除了警察,還有範蘭淑和其他一些準備看熱鬨的人。
童青走得很慢,似乎想要故意拖延時間。
“我的東西都還在,沒有被偷。”
“開門吧,我們看看就知道了。”警察堅持道。
沒有辦法,她深吸一口氣拿出鑰匙,慢騰騰地打開門。
幾個警察帶著保安魚貫而入,就連範蘭淑也迫不及待地跟在身後。
一進門,就不斷朝周圍張望著。
保安哭喪著臉。
“我之前真的已經交代清楚了,我就偷了那幾家,這家雖然進來了,可是還沒來得及偷,就被發現了。”
警察明顯不相信他的說辭,一臉嚴肅。
“監控顯示,你從上樓到離開,中間過了半個小時的時間,這半個小時,你什麼都沒拿?”
今天早上能抓到保安,就是因為查到了一些監控,才發現端倪。
“對啊。”
保安站在客廳裡,一五一十道:“那天我從陽台爬上來,在客廳翻了一遍,什麼都沒找到,就聽見儲藏室裡有聲音……”
說著,又走到儲藏室門口,用帶著手銬的手指了指。
“就是這裡,我正準備拿東西,聽見裡麵有聲音,不像是人,就想進去看看是什麼東西,撬了鎖,誰知道門鎖太牢了,沒撬開,然後就有人進來了。”
童青站在儲藏室門口,微微垂眸,視線落在地板上,似乎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警察皺著眉,還是有些懷疑。
“你可不要說謊!”
“我說的都是真的!”
“沒錯,沒錯,我可以作證。”正在這時,範蘭淑連忙走了進來,道:“那天就是我進來把小偷嚇跑的,那間儲藏室裡確實窸窸窣窣的,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我覺得肯定有問題。”
說著,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童青。
沒等警察說話,她就迅速上前,轉動門把手。
“你看,要是沒有鬼,為什麼自己家裡還要上鎖?我估計裡麵可能有人。”
她故意把警察帶來,就是為了這一刻。
聞言,警察也跟著上前,耳朵貼在門上聽,轉頭詢問童青:
“方便打開給我們看看嗎?”
童青搖了搖頭,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
“不太方便。”
沒想到竟會被直接拒絕,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語氣強硬起來。
“希望你能配合。”
對方沒有動作。
範蘭淑陰陽怪氣道:“你還不快點開門,怕什麼?有什麼醜事不想讓彆人知道?難道還比得罪警察更嚴重?”
童青要隱藏的事,當然更要嚴重。
她抬起頭,看向範蘭淑,聲音很低。
“你確定要看?”
“有什麼不能看的?”範蘭淑不懷好意地笑:“該不會真有見不得人的東西吧?”
“我知識怕待會兒難過的人是你。”
正有些疑惑,童青將要是遞給她。“你想看,就自己開門看吧。”
“我還會怕不成?!”
範蘭淑一把奪過鑰匙,走到門前,能聽見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心裡莫名有些緊張。
要是插/入要是鑰匙孔,轉動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氣,嘩一下推開!
一陣腥味撲麵而來!
範蘭淑和幾個警察同時被嗆得後退一步,掩住口鼻看去。
房間中一片黑暗,彌漫著難聞的味道,隱約能看到一團黑影在角落裡,傳來吱吱的聲音。
是什麼東西磨著地板。
“怎麼搞的?”
警察按下點燈開關,房間裡瞬間明亮,幾個人看到眼前這一幕,倏地睜大眼睛。
“這是什麼東西!”
一隻黑色的巨大藏獒被鎖鏈拴在房間裡,空氣裡都是犬類身上的氣味。
地板和牆壁上有很多爪痕,剛才他們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個。
有人進來,藏獒喉嚨裡發出呼呼聲,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們,如果不是鎖鏈拴著,可能會直接撲過來。
乍一看到這麼大的藏獒,幾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忙將門重新關上。
一邊扇風,想要把周圍的氣味驅散。
“你怎麼在這兒養了隻這麼大的狗?”
童青道:“我擔心小區不讓我養,就偷偷養在儲藏室裡,怕它闖出去還故意鎖了門,範蘭淑和小偷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它在磨爪子,真是好意思。”
範蘭淑的臉色十分難看,她惦記了這麼長時間,沒想到竟然隻是一隻狗。
確定小偷沒有在這裡偷到什麼東西,幾個警察才終於帶著保安離開。
“我送你們下樓。”
童青緊隨其後。
一旁的範蘭淑還在不滿地抱怨:“就是一隻狗,真沒勁。”
一群人下樓,警察直接把小偷送上車,周圍的人才漸漸散去。
範蘭淑一回頭,看到童青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頓時有些緊張。
“你看著我乾什麼?是警察自己要進去看的,又不怪我。”
說完,怒氣衝衝地上樓。
正在這時候,剛剛離開的幾人卻在旁邊的小花園旁停了下來。
“那邊是不是有個人啊?”
“不會吧……該不會是屍體?”
……
聽見聲音,準備上樓的範蘭淑迅速回過身來。
“我看看,讓開!讓我看看!”
說完,推開擋在前麵的幾個人,快步走了進去。
穿過幾棵樹和草叢,果然有一個身影撲倒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帶著血跡和泥土。
看著衣服十分熟悉,範淑蘭嚇得差點跳起來,連忙衝過去。
“嶽久?嶽久!”
等在外麵的人都被嚇了一跳,連忙跟過來,把地上的人翻過來,隻見他額頭一大個疤,鮮血已經乾涸了。
看上去觸目驚心。
幾天不見,模樣已經變得有些銷售,麵色鐵青,雙眼緊閉。
他們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這該不會……死了吧?”
“不可能!”
範蘭淑大叫一聲,晃動著嶽久的身體,著急地裡喊:“嶽久!”
身後幾人都不敢說話,甚至隱隱想要後退。
搖晃了一會兒,嶽久緊皺起眉,突然動了動。
一睜開眼睛,被陽光刺得眯起眼睛。
突然大喊起來。
“不要!不要殺我!我不敢了,都是我的錯……”
精神不太穩定。
範蘭淑緊皺著眉,連忙把人抓住。“嶽久,你怎麼了?”
罵了幾聲,嶽久才終於回神,視線聚焦看到眼前的人。
“媽?”
嶽久突然跳起來,一把抓住她的衣服,睜大眼睛,一臉驚恐地朝周圍張望。“有人要殺我!是童依依!童依依來找我報仇了!”
其他幾人見他沒事,都湊上前。
一聽到他提起“童依依”的名字,範蘭淑臉色微變,怕被其他人發現什麼端倪,回頭嗬斥。
“看什麼看!還不快滾!”
幾人迅速散開,範蘭淑才把人扶起來,準備回去。
“兒子,你這兩天到底上哪兒去了?”
嶽久的精神卻有些不穩定,隻會喃喃自語。
“有人要殺我,童依依的鬼魂來找我了……我錯了,我錯了……”
範蘭淑皺著眉,怕被其他人聽到,快速扶著人上樓。
路上遇到童青站在一旁,也沒有在意。
童青的視線一直落在嶽久身上,看著他瘋瘋癲癲的樣子,確定不會說出任何對童野不利的話,才回到房間。
打開儲藏室,把裡麵重新清掃了一遍。
牆壁上的那些照片已經全部拆了下來,就連膠帶的痕跡也清除得乾乾淨淨。
上次知道小偷和範蘭淑都試圖打開這扇門之後,童青就猜到肯定會被人懷疑,連夜做準備,趁童青昏迷的時候,把人送了出去。
再偷運一隻藏獒進來。
果然,昨天晚上才剛剛做好,今天撤銷警察就來了。
嶽久隻要不處理,就一直是個變數。
必須儘快解決。
她關上門,牽著藏獒帶出去重新賣給了彆人。
等回來的時候,嶽平豐聽說找到嶽久,也回來了,大門敞開著,還有幾個人站在門口看熱鬨。
過了會兒,一個醫生走出來,一邊和範蘭淑叮囑。
“應該是受到了驚嚇,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頭上的傷不嚴重,包紮一下,這幾天不要碰水。”
送走醫生,其他看熱鬨的人問起,範蘭淑咬牙切齒。
“肯定是被人給害了,要是被我查出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童青站在一旁,不慌不忙,等著她查出來的一天。
之前嶽久被關幾天,每天被童依依的照片刺激,導致精神有些混亂,但按照她的推算,應該很快就會想起來。
她倒是有些好奇,如果他們知道和童野有關,臉上會是什麼表情。
自從嶽久找回來之後,範蘭淑一直在小區裡宣揚,說一定要找到傷害嶽久的人。
直到第三天傍晚。
童青把童野接回家,正在做飯,房門突然被砰砰敲響。
敲門的人力氣很大,聲音震天響。
打開門,範蘭淑怒氣衝衝地想要往裡衝。
伸手去推童青,沒想到竟然沒推動,隻好叫罵著。
“把你兒子給我叫出來!”
“小野在寫作業,有什麼事情,你可以和我說。”
範蘭淑指著房間裡叫罵。
“我兒子說了,他被人抓走的那天,見過你家孩子!肯定就是你家孩子乾的,沒準你也是!”
童青的神色十分冷靜。
等這個畫麵,已經等了兩天。
“見過?他失蹤的那天,一路上見過多少人?你怎麼不把所有見過的人都抓起來?”
視線一掃,極其鋒利。
範蘭淑瞪大眼睛,沒想到平時畏畏縮縮,不怎麼說話的人,此時竟然伶牙俐齒。
呼吸一窒,連忙道:“嶽久說,這孩子那天還對他動手,後來他才被人抓走的,這個孩子肯定是同謀!”
“他現在精神不正常,這些話你也信?”
童青語氣輕描淡寫。
“你還想狡辯!”範蘭淑抬手指著她,氣焰囂張。“是不是你和你兒子一起綁了嶽久?是不是你?”
童青目光一愣,抬手握住她的手指,微微用力,她的臉色瞬間疼得慘白。
“說話要講證據,前兩天警察才剛剛來過,你說小夜把嶽久綁了?你兒子什麼體格,小野什麼體格?一個小孩子,能對大人動手嗎?”
“我兒子說是,就一定是!”
童青冷笑。“一個瘋子說的話也信?”
她掃了一眼麵前怒氣衝衝的範蘭淑,想起了十三年前,童依依被害之後,童青也曾經這個模樣衝上門找他們理論。
那個時候範蘭淑一家是怎麼說的?
態度又是什麼樣?
現在身份調換,她感受到當時的滋味了嗎?
沒有。
童青的目光更冷了些。
當時童依依已經死了,被肢解分屍,而眼前的嶽久,隻不過被關了幾天而已,當然不能對比。
要想讓他們真正後悔,還需要更多!
“就算真的小野動手打了他,一個大男人被孩子傷了,說出去你不會害羞?更何況,就算真的是小野……”
童青看著她怒氣衝衝的模樣,突然笑了一下,緩緩開口。
“小野今年,十二歲。”
這個年紀太過敏感,範蘭淑的動作倏地停了下來,睜大眼睛。
童青繼續道:“上次不是你說的嗎?你那個朋友家的孩子殺了人,但是因為未滿十四歲被判無罪。”
範蘭淑不敢相信地看著她。
心裡十分清楚,那個所謂“朋友家的孩子”其實就是嶽久,此時正坐在家裡。
十三年前,她利用這一點讓嶽久脫罪,沾沾自喜了這麼長時間。
十三年後,嶽久再次被人所傷,偏偏有可能的加害者,也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個年紀代表什麼。
無罪。
不受懲罰。
她咬緊牙,氣得渾身發抖。
童青卻仿佛沒有看到她難看的聯係,聲音更輕柔了些,將當初範蘭淑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送還。
“就算你告訴警察,就算你把他送上法庭,我家小野才十二歲,還是個孩子呀,一樣不會有任何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待會兒再改錯彆字,有點忙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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