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心情複雜:“我以前叫周末,現在叫周晶晶。”
狗痣嘿嘿一笑:“你爸來開家長會的時候,親口說把你名字改成周六日了!為了慶祝國家通過法定雙休日。”看出她麵色不對,急忙挽回,“周晶晶的確比三昌好聽。都是六個日嘛,意思一樣一樣的。”
……
老爸那個大嘴巴!
小周看著他特意剃得光溜溜的下巴:“你的那顆痣呢?”
“大學時點掉了。”狗痣直言不諱,“要不是爸媽說那顆痣有福氣,我中學就想點的。”
“你爸媽說的很有道理。”
進門到現在,她一直古井無波的眼神終於流露出對他“晚景淒涼”的渴盼。
狗痣被堵得沉默了半天,才說:“這麼多年了,你不會還介意著小學那點兒事吧?”
“在你喊‘三昌’之前,我以為我已經忘懷了。現在發現,我記憶力驚人。”
“……你不也喊狗痣了嗎?”他頓了頓,傷感地問,“你不會忘記我本名叫什麼了吧?你之前聽到我的名字,難道不覺得很熟悉?我可沒改名。”
小周說:“我中學遇到兩個趙磊,大學認識三個,工作以後還有一個……加上你,正好能組隊救爺爺。我已經熟悉得習以為常了。”
趙磊汗涔涔地說:“名字這事兒我們就翻篇吧。相親遇故知,人生喜事啊,我們說點開心的事。我現在是條銀行狗,累是累了點,但收入還可以。你呢,後來讀了哪所大學,我聽說你在大公司當助理?”
經過二老板“慘無人道”的特訓之後,自己的抗打擊能力與反擊能力的確得到了長足進步,談笑間“童年陰影”灰飛煙滅!小周對自己的表現深感欣慰,連對麵的臉也跟著順眼起來。
放下芥蒂後,她終於同學久彆重逢的寒暄:“銀行挺好的。我現在在伊瑪特當經紀人。”後麵三個字,字正腔圓,務求對方入耳後,曆曆可辨。
他驚訝地揚眉:“是大明星很多的那家經紀公司嗎?你是誰的經紀人啊?能要簽名嗎?”
……
小周直接忽略掉“誰的經紀人”,問他要誰的簽名。
“顏夙昂可以嗎?”他雙眼布靈布靈地看著她。
小周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大神不是伊瑪特的藝人啊,但是,可以。”說完,果然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倒映的星光。
一杯茶喝得小周心滿意足,臨彆時,雙方還高高興興地交換了微信。
趙磊說:“貸款記得找我。”
小周說:“不差錢。”
趙磊眼睛一亮:“理財存款也可以找我。”
小周說:“月光光。”
趙磊:“……”
喜色持續到了理發店,周媽看到小周的表情,仿佛看到了外孫嗷嗷待哺的可愛樣:“小趙人還不錯吧?”
小周說:“他好不好您應該很清楚啊。他就是小學時候和我吵架,被老師叫家長的那個狗痣。”
周媽:“……”
周爸說:“好端端的,給人取什麼難聽的外號!”
周媽對女兒的教育一下抓緊,很清楚狗痣與三昌的來龍去脈,聞言冷笑道:“這不都怪你嗎?好端端的,給女兒取什麼難聽的外號。”
給女兒取的第一個名字叫周末。怪兩人新婚一年,她臉皮薄,不好意思反對,直到女兒上小學,成績一路吊車尾,才感覺“末”這個字不吉利。與周爸說了幾次,倒是改了,卻缺心眼地改成了周六日,說是感謝國家通過法定雙休日。害得女兒十六歲了都不肯辦理身份證。
哪怕女兒前陣子終於下決心改了名,但黑曆史已經永遠地印刻在了她從小到大的畢業證上。
周爸很委屈:“周六日多特彆啊,重名率也低。”
周媽冷笑:“被嘲笑的時候,火力也很集中。”
回去的車上,小周與周媽繼續討論起名的玄學。
周媽堅持認為好的名字可以改變命運。比如說,小周叫周六日的時候,始終徘徊在助理的位置,一改成周晶晶,升職就通過了。
她歎息:“你們公司不是有個明星叫喬以航嗎?我覺得他的名字就很好。你要是叫周以航,說不定現在都出道了。”
周爸反駁:“喬以航不是一直被人叫‘大喬’嗎?說明是姓好。”
周媽反問:“哦,那請問‘周’這個姓是誰帶到我們家來的?”
周爸:“……”
周媽對相親的態度一向是:首先,這是個機會,你得去。但是,如果合不來,也不必勉強。所以對小周與趙磊之後的發展,倒是沒再過問,隻是讓介紹人再留意一下合適的人選。
小周回家的時候收到一條趙磊轉發的一串微信文章,都是“理財”“投資”相關的心靈雞湯。
她回複:不要讓純潔的童年友誼沾染銅臭。
趙磊很快回了一個666元的紅包。
小周領了紅包,又說:“租金已收,這片場地你已承包到明天早上。請隨意。”
翻開微博,新的熱搜終於替代了舊的,搜索“馬瑞”,還能看到舊新聞,隻是沒有新瓜。
臨睡前,二老板發了條微信過來,讓她明天早上九點到辦公室,顯然要交代新工作。
新的一周,新的開始。
小周滿懷憧憬地躺在被窩裡,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