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瑞發現的時候, 她的杯子已經空了。他不敢置信地拿起杯子看了兩眼, 問旁邊的王曦瑤:“你們給她倒的是啤酒還是冰紅茶?”
王曦瑤咬著蟹腳,順手又滿了一杯:“啤酒啊,馬總也要跟小周乾杯嗎?”
馬瑞說:“我現在交給你一個緊急任務, 嚴防她再碰一滴酒。”
他說得那麼嚴肅,王曦瑤抓著蟹腳,不知所措:“她酒精過敏?”
“……我對她喝酒這件事過敏!”
他說話聲音太大, 將小周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大老板!”中氣十足地喊聲,音量比平常高八度。
……已經醉了?
馬瑞伸出兩根手指, 在她麵前晃了晃:“這是幾?”
小周呆呆地問:“你喝醉了?自己手指都數不清楚?”她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地上下晃動,“疼嗎?”
馬瑞沒好氣地將手抽回來:“不疼, 你想乾什麼?”
她欣慰地舒出一口氣:“‘不疼’說明手指沒掉,一隻手五根手指, 兩隻手十根手指,這個常識你要記住呀!”
馬瑞:“……”意識有點迷糊, 但說話條理還很清楚, 他稍微鬆了口氣,再度提醒王曦瑤,務必將人看住。
他一走, 王曦瑤就問小周:“為什麼馬總不讓你喝酒啊?”
小周歎氣:“因為我酒量不好。不過沒關係, 我回家練過了,一點點的酒,沒關係的。”
王曦瑤狐疑地看著她。
小周說:“不信我們玩個遊戲。”
“什麼遊戲?”
“比誰的男朋友更帥!”
尚處於暗戀階段的王曦瑤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好, 我相信你沒醉。彆,這是酒……不,這是冰紅茶,我給你倒杯酒。”她轉身倒了杯雪碧,正要遞過去,小周已經將杯子裡的啤酒咕嚕咕嚕地喝完了,還豪邁地打了個嗝。
王曦瑤:“……”
忘記問馬總了,任務失敗會有什麼後果。
蔣修文趕至餐廳的時候,受到了熱烈歡迎,本該最熱情的那位卻不在其中。王曦瑤用手指比了比包廂角落的沙發,一棵綠樹的後麵,小周正一臉嚴肅地席地而坐。
他走到她的麵前……她看過來,臉頰鼓起紅通通的兩塊,好像在跟誰生氣。
四周靜悄悄的,每個人都豎起了一對兔子耳朵。
蔣修文落落大方地蹲下身,拉起她的手:“我來晚了。乖,地上涼,快起來。”
“噓!”小周說,“馬總生氣了,高老板不在,我要在這裡躲躲。”
“……哼。”疑似馬大老板的冷哼聲。
仿佛碰觸到了什麼禁忌話題,安靜如雞的包廂突然恢複了菜市場的熱鬨。
眾人連忙舉杯、夾菜、大聲說笑。
蔣修文看出小周的精神狀況不太對,伸手摸她的臉,立刻被抓住。她將他的手貼在麵頰上,微涼的觸感讓她發出舒服的呻|吟。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看了許久,突然高興地說:“啊,是blingbling的蔣先生!”
一直關注他們對話的王曦瑤將提起的心,略略放下。幸好,醉酒也要比男朋友誰帥的人,果然將“重色”兩個字鐫刻在了靈魂深處。
她拿著濕毛巾給小周擦臉。
蔣修文問:“她喝了多少?”
王曦瑤比了個三。
蔣修文看到馬瑞舉著紅酒杯走過來,皺眉道:“三杯紅酒?”
王曦瑤搖頭:“啤酒,最小的那個杯子。”
他:“……”
這個酒量……啤酒鴨不能吃了。
馬瑞站在蔣修文身後,陰陽怪氣地問小周:“蔣特助是什麼顏色啊?”
蔣修文還不知他沒頭沒腦的一句從何而來,她已經笑嘻嘻地接上去:“蔣先生是粉色的!會冒小心心的那種!”
她捏著手指,對蔣修文比了個小心心。
……
馬瑞麵色好像更紅了一點,直接將杯子遞到了蔣修文的麵前。
雖然不知道小周怎麼得罪了馬總,但女友欠債男友還,天經地義。他麵不改色地扛下了眾人的車輪戰,放倒了帶頭的馬瑞和陳墅,霸氣地震懾住其他“圖謀不軌”的人不敢再犯。
散席的時候,小周已經睡了一覺,醒來時頭暈沉沉的,但神誌清醒了不少。看馬瑞和陳墅抱在一起胡言亂語,還感慨了一句:“喝酒傷身啊。”
其他清醒的人:“……”
蔣修文站在她身後,幫她圍好圍巾:“冷不冷?”
小周嚇了一跳,後知後覺地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傷身’的時候。”
小周很清楚自己喝酒之後的德行,頓時蔫了吧唧的,等蔣修文去結賬的時候,立刻拉住王曦瑤:“我喝醉的時候,沒說錯什麼話吧?”
王曦瑤無力地問:“你問的是哪一句?馬瑞綠?還是高勤黑?”
……綠?!
小周顫聲問:“那馬總有沒有……有沒有……”聽見?
王曦瑤說:“你指著角落那棵樹的葉子,稱讚這個顏色真高級的時候,馬總就在麵前。”
小周在絕望中祈禱最後一縷的希望之光:“他那時候醉了嗎?”
王曦瑤狠心戳破她的幻想:“他後來還問你,蔣先生是什麼顏色的。”
有馬瑞綠和高勤黑“珠玉在前”,小周更絕望了:“我怎麼回答的?”
“你說blingbling的蔣先生是粉色的。”
小周用遲鈍的腦袋慢吞吞地想了想:“這個聽起來好像不太壞?”
王曦瑤說:“你還對蔣先生比了個小心心,他當時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