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娘一聽自己被利用了、被耍了,那當然生氣。而且她提供的重要線索,功勞為什麼讓彆人奪了去?要緊的是,崔桃真的不在大牢內,之後兩日也沒見到她。王四娘便完全信了萍兒的話,天天氣得晚上睡不著,想起來就罵崔桃。
直到今天下午,府衙的王判官因剿匪成功一事,再次提審她。王四娘這才知道,崔桃當初所言不假,她那個陰損的奸夫汪大發當真娶了另一個女人,是他們寨子裡老輩分‘周二叔’的女兒。而且這二人早在她沒坐牢的時候,就背著她有了奸情。
崔桃當初對她說的那些推斷,一句都沒錯!
王四娘在堂審之後,特意跟衙役打聽崔桃是否被釋放出獄的消息。於是這才得知,崔桃根本沒有被釋放,而是府衙因為她的案件特殊,將她單獨關押了。
一想到自己白生了兩天氣,怨錯了人,王四娘就十分憋火。故而她一回到牢房,她便罵起萍兒,跟萍兒廝打起來。王四娘的性格素來粗鄙潑辣,打夠了人,嘴巴依舊不饒人,想起來就罵起萍兒,話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萍兒幾次被揍得嗷嗷直叫,哭喊著向獄卒求助,要求換牢房,卻都被無視了。這些日子萍兒所吃的‘官給飯’也都是餿的,十分難下咽。最後她實在餓得不行了,不得不吃,吃了便鬨肚子,如廁的時候便會聲響且臭。因此更惹來了王四娘的火氣,遭到了王四娘更多的欺辱和謾罵。
就這樣在牢裡被磋磨了五六日之後,萍兒整個人又臟又亂,癱在地上有氣無力。她感覺自己跟死隻有一步之遙了,這樣的日子她受不了了!
次日清早,王四娘又來踹萍兒,萍兒瀕臨崩潰,哭著對牢門的方向大喊:“我要見韓推官!我答應!我答應!他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王四娘聽這話樂了,又踹一腳萍兒,“說得好像韓推官覬覦你美色,想把你怎麼樣了似得。少在那臭美!就算韓推官想玩女人,那也有崔桃在前,輪不到你!”
崔桃:“……”
韓琦:“……”
李遠等衙役:“……”
巧不巧,崔桃和韓琦等人剛好從屍房那邊過來,準備去刑房調出前兩名被害者的屍單進行對比。王四娘響亮的大嗓門就通過牢房的通風口,傳到了外麵。
這時,孫牢頭高興地跑來回稟韓琦:“萍兒答應了。”
“先帶去側堂。”韓琦淡聲道。
一行人往刑房走的時候,崔桃回頭忘了一眼被獄卒從牢房裡拖拽出來的萍兒。這景象莫名的熟悉,尤似當初剛重生歸來的自己。
崔桃不禁偷瞄了一眼韓琦,麵如冠玉,衣冠楚楚,表情冷冷清清的,好一副看似性淡如水的正人君子樣兒。
實則呢?瞧萍兒不過區區幾日,就被折磨成那副樣子!萍兒對仇大娘的感情其實挺深的,崔桃以為至少要等一兩個月才能讓萍兒心理轉變,才能決定背叛亡師,去選擇跟開封府合作。
如今她這麼快就做了抉擇,可見是已經被逼入了絕境。若說這其中沒有某人的暗箱操作,崔桃絕不相信。
斯文人,好看,又擅於暗謀,借刀殺人。這韓琦絕對是危險物種,史書上的他怕是被加了一層厚厚的濾鏡給美化了。
崔桃目光不及收回,就被韓琦抓個正著。
“看來萍兒願意從命,配合官府去查天機閣,韓推官又要立大功了!”崔桃拍馬屁道。
“林莽近日並無異常,他脖子上的傷是她妻子所為。”韓琦不理會崔桃所言,隻說案子。
崔桃翻閱了最先兩具裸死被害者的屍檢結果,二人身上隻有被侵害時造成的挫傷和擦傷,並無見血的刀傷,死因皆為窒息,並且兩人都被棄屍在偏僻的荒野。
但從她負責勘驗的第三位被害者開始,就變得不一樣了。第三位被害者身中數刀,被棄置到了官道旁,非常顯眼。第四位被害者則更加嚴重,不僅在死前中刀,還被棄屍在最繁華熱鬨的汴梁城內。
凶手的殺人手法在升級,棄屍也變得更加明目張膽。
隻是為什麼第四位被害者要被藏在巷內的草垛裡?
直接棄屍在巷子裡,顯然更加張揚又省事兒。麻煩地去挪動草垛藏屍,一定會鬨出動靜,有吵醒周圍住戶讓自己暴露的風險。
對凶手而言,草垛,很可能有不一樣意義;連翹花,或許也有不一樣的意義。
韓琦發現崔桃的想法果然跟一般人不太一樣。正常大家更關注的是這四名裸死受害者被虐殺的緣故,凶手一定極其仇恨女子,喜歡泄欲。
“這案子若因你提供的線索而破,每日三頓,五百文以下,隨你點菜。”韓琦道。
“真的?”崔桃眼睛突然亮了,“那我再提供一個線索,凶手很可能跟巷子裡的某一位住戶有關係。”
“韓推官,”王釗匆匆趕來,他眼裡有話地看一眼崔桃,才對韓琦道,“有人拿著畫像來認崔娘子了,說是崔娘子的父親。”
作者有話要說:腦袋裝出血了,腫了一大塊!開窗戶嘛,打開的窗戶角,我總是在彎腰的時候撞到,之前肩膀劃傷一條出血,傷疤還沒好呢,這又撞了腦袋。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做:沒好傷疤就忘了疼!同樣的錯誤我可犯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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