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喂,我們去哪兒?”王四娘揚起下巴,大聲地問萍兒。

萍兒幽怨地瞪一眼王四娘,很不滿王四娘對她的態度,但她知道自己若跟王四娘這個潑婦吵起來,隻會更倒黴,所以還是回答了她的話。

“我師父有一好友,江湖人稱望月先生,人就住在汴京城外。他是個消息靈通的人,應該會知道天機閣的線索。”

“那還等什麼,去啊!”王四娘腦袋一晃,帶領大家往前走。

“可我並不知他具體住在哪兒。”萍兒聲音轉小,緩緩地垂下眼眸,頗有幾分可憐樣兒。

崔桃打量一眼萍兒新換的這身秋香色的衣裳,感慨果然還是白色更適合她的風格。

“娘的,你就不能把話一口氣說完!”

王四娘都走出好幾步遠了,又得扛著大刀罵罵咧咧地回來。

“話說得跟放屁一樣,莫不是你為了跑出來,故意編瞎話誆開封府呢?”

萍兒氣得又怨瞪一眼王四娘,“我是真的不知道,不過城東有個二林茶鋪,那裡是江湖人常去的地方,我們去那裡打聽一下或許就知道了。”

“好啊。”一聽到去茶鋪,崔桃就想到肯定會有點心吃,立刻甜甜地笑起來。

在王二林茶鋪走的時候,王四娘湊到崔桃身邊,小聲問她近來跟在韓琦身邊做事,發生什麼沒有。

“每天都發生。”崔桃總結道。

王四娘瞪大眼,湊得離崔桃更近些:“我瞧著韓推官身量不咋壯實,想不到這麼厲害?一晚上幾次?”

“每天都有發生事情,死人、驗屍、查案、尋凶、找線索……”崔桃指了指王四娘的鼻尖,警告王四娘不準再想歪。

王四娘學著萍兒那般,給崔桃一個幽怨的眼神兒,怪她沒勁兒。

“你瞧瞧你長得多可人啊,哪個男人見了能抗住?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利用你這張臉,讓他真把你給放了。”

崔桃讓王四娘閉嘴,否則可就不要怪她不客氣了。

王四娘嗤笑一聲,“我是看著崔娘子前些時候幫過我,才沒跟你計較。之前我受了傷,整個人都動彈不了,自然打不過你。如今我身上的傷可都好了,對付你這樣的小身板子,三個都綽綽有餘。怎麼地,你還要跟我練一練?”

“可以。”崔桃輕鬆應承,隨即從袖子裡抽出一根兩寸長的銀針。

“但咱們可說好了,既是比試,拳腳難免有無眼的時候,生死自負,可彆給對方添麻煩。”崔桃道。

王四娘瞧崔桃那嬌小的樣兒,居然還想拿一根細細的銀針嚇唬她?哼,不等她隻給人撓癢癢的銀針使出來,她就先被自己三尺長的大刀給砍死了。不自量力!

倆人互不相讓,就地在街邊找了塊僻靜的地方,當場比試。

萍兒樂得看熱鬨,在旁靠牆旁觀。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王四娘輪起大刀預備朝崔桃砍去,忽見有一抹青影從眼前閃過,接著便覺得自己的後頸有針刺般的疼痛。

“剛半寸,徹底紮下去,你就沒命了。你說我紮不紮呢?”崔桃在王四娘的耳畔輕聲問。

“不紮,不紮,當然不紮!我錯了了,您就是我祖宗,我給你跪下磕頭賠罪!”

王四娘嚇得忙丟了大刀,舉起雙手,請崔桃手下留情。

崔桃倒不覺得自己厲害,實在是王四娘太渣。王四娘的水平跟地臧閣那些刺客相比,可以說是天壤之彆。這大概就是正經的江湖機構和三無的私營小團體的區彆。

王四娘真想不到自己居然就這麼敗了,笑著請教崔桃練功夫的訣竅。

萍兒本來隨意靠在牆邊,聽這話也豎起了耳朵,想聽聽是什麼訣竅。

“很簡單,一個快字。”崔桃不吝傳授道,“隻要你夠快,就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

王四娘和萍兒都覺得這話有道理,可也都覺得失望。說得簡單,但做起來太難了。

到了二林茶鋪,三人特意選在茶鋪正中央的那張桌子坐,要了壺茶水。崔桃當然不能隻喝茶,讓廝波把這裡好吃的點心都上來。又聽說這茶鋪的特色竟還有糟鵝掌,更加不能錯過了,開心地拍桌,讓他們趕緊上。

不一會兒,廝波就端來了點心、花生米,以及一盤顏色紅彤彤的糟鵝掌。所有的鵝掌都擺放得很整齊,爪朝同一個方向,上麵撒著白色的芝麻作點綴。

崔桃像個貪吃的孩子一般,先把腦袋湊到盤子邊先聞了一下,香糟汁的味道濃鬱,再看這鴨掌著色均勻,一看就是醃到時候了,味道絕對差不了。

崔桃立刻夾了一塊鵝掌送入口中,確如她剛才判斷的那樣,糟汁滲透了鵝掌,香味兒醇厚,吃起來‘咯吱’脆嫩,涼爽鮮美而不膩口。鵝掌本就肉薄的東西,如花生米、瓜子一樣,邊閒聊邊慢悠悠地啃它,吃多少都可以。

崔桃啃了兩個之後,覺得用筷子太麻煩,問店家要了水洗手,直接上手來,這樣啃起來就快了。萍兒見崔桃一副白白淨淨清麗漂亮的樣兒,竟這樣粗俗地拿手吃東西,順勢就贈給崔桃一個嫌棄的眼神。

“你這樣用手吃不雅觀。”萍兒終忍不住出聲提醒。

崔桃咂了下手指,沒說話。等萍兒聽隔壁桌的人講江湖傳聞,順手去哪桌上的花生剝著吃的時候,崔桃立刻把筷子丟給萍兒。

“你這樣用手吃不雅觀。”崔桃大聲道,當即引來了周圍幾桌人的側目。

萍兒頗覺得尷尬,賭氣地回瞪崔桃,跟她理論道:“這根本就是兩碼事,花生自然該這麼剝著吃,可糟鵝掌臟兮兮的,用手抓當然不雅觀!”

“是不是都用手吧?怎麼你用手就雅觀,我就不雅觀了?”崔桃反駁完萍兒,就拱手對眾人道,“便請諸位給評評理!”

“這位小娘子說得沒錯,這吃糟鵝掌用手怎麼了,怎麼就不雅觀了,就隻許你吃花生用手雅觀?”隔壁桌絡腮胡中年男子選擇站在崔桃這邊。

“確實臟啊,有礙觀瞻。”另一年輕的男子站在了萍兒那邊。

“臟怎麼了,你們吃炒花生的手就不臟?來來來,把你們的手亮出來看看。”又有一年輕男子選擇站在了崔桃這邊,他模樣清秀,穿著繡著青竹的白袍,斯斯文文,扮相與這茶鋪裡粗獷的江湖人格格不入。

吃過花生的人都紛紛都看向自己的手,果然發現他們的手其實也不太乾淨。

但這時又有人說話了,表示吃花生的這點不乾淨,到底比糟鵝掌的不乾淨來得清爽。

各自站隊的兩撥江湖人都激動起來,互相說自己的看法,越發熱烈地吵起來,甚至有動手的趨勢。

最後大家吵得麵紅耳赤,仍舊是誰也不讓對方,最後統一戰隊裡的彼此,倒是惺惺相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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