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阿刺立刻打個激靈,瞪圓了眼睛。他原地沉默了片刻,便背著手,恨恨地咬著牙,怒氣衝衝地跟著李才回了官邸。
剛抵達,蕭阿刺就直衝崔桃所在之處,欲跟她談判,但不得不顧忌崔桃左右有人。
“你不要以為我會受你的威脅!”蕭阿刺隻能隱晦地表達。
“不是已經受了?”崔桃輕輕一句反問,氣得蕭阿刺在原地暴怒了。
“你——”蕭阿刺有很多要威脅崔桃的話想噴出口,還是因為要顧忌場合,他說不出口。被人抓住小尾巴的感覺,實在是太不爽了!
“郡王不必擔心,我來此隻為查清案子,等案子調查結束,關於郡王的事我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崔桃解釋道。
蕭阿刺氣呼呼地狠瞪兩眼崔桃,無奈地甩手,轉身離開。
回屋後,蕭阿刺打發走所有人,自己跑去衣櫃,把他之前藏的那些衣服都拾掇起來,卷在一起,得空就給燒了!但當他拿起他近來偷偷剛買的紅抹胸,蕭阿刺的手就不禁在上麵摩挲了兩下,他還沒有穿過大宋女子的衣裳 ,想來一定漂亮……
蕭阿刺失神片刻,聽到外麵有腳步聲,立刻卷起所有女裝,往四周看看,最終把這些東西都塞進了大花瓶裡藏著。
“郡王回來了?”屋外的蕭沙鉤問過在外守衛的遼國隨從後,就來敲門求見,追問蕭阿刺進宮覲見的情況。
“說了不用你管,滾!”
“屬下非常不解,郡王為何會聽從那名宋人女子的話?郡王明明是第一次見她,她也沒說什麼特彆的話。屬下想不明白……莫非郡王對她一見鐘情?”蕭沙鉤刨根問底。
“滾滾滾滾滾滾滾滾滾!”
蕭阿刺暴躁地連續喊道。
見蕭沙鉤居然原地委屈地看著自己,還是不走,他一腳就揣在蕭沙鉤的屁股上,連環踹,直至把他踹出門外,哐當一聲就把門關上了。
蕭沙鉤被踹出門外的時候,踉蹌一個摔倒,躺在了地上。他也沒著急起身,呆呆地望著天。門口其他遼國隨從見狀,也都不去管蕭沙鉤如何。負責守衛的開封府衙役們見了倒是有幾分好奇,不過他們謹記他們現在的職責就是保護西平郡王,彆的事情不能管。
蕭沙鉤頭枕著雙臂,望天歎息了片刻,才起身拍拍身上的土。
崔桃才得閒喝了兩口茶,便見蕭沙鉤一溜小跑到她跟前來。
“你老實交代,用什麼東西威脅了鵝家郡王?”蕭沙鉤用漢語質問崔桃,但這話說得還算順溜,應該是他這一路跑來一直在醞釀,早就迫不及待要問崔桃這話。
“你不是在場麼?”崔桃反問。
蕭沙鉤怔了怔,自己確實在場。可就是因為他在場,親眼見識了整個過程,才萬般不明白,這個開封府的女衙役是如何威脅住了,他們在躁動不安又放蕩不羈的郡王。
“說起來你們使團的人還真是不怎麼關心耶律豆兒的去向,”崔桃坐在涼亭內的石桌旁,雙手托著下巴,打量蕭沙鉤,“你也是如此。”
急忙忙地跑過來,卻隻是關心詢問西平郡王。從不見他們詢問耶律豆兒是否有消息,調查進展如何。
“回答鵝的話!”蕭沙鉤高聲催促道,對於崔桃的‘發現’他都懶得解釋,隻要崔桃解釋有關西平郡王的事兒。
蕭沙鉤的口音令崔桃不禁吟詩一首:“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崔桃隨即問蕭沙鉤可知道這首詩的出處。
蕭沙鉤搖頭,目色嚴肅地盯著崔桃,以為這詩的出處有什麼深意。
“唐初詩人駱賓王所作。”崔桃解釋道。
蕭沙鉤皺眉半晌,沒等到崔桃的下話,便坦率地表示,他很想知道這首詩和他問的事情有什麼關聯。
“沒關聯啊,隻是你讓我想起這首詩而已。”崔桃無辜道。
蕭沙鉤頓時氣憤:“你耍鵝?”
“我在詠鵝,不是耍鵝。”崔桃糾正。
“你——”蕭沙鉤氣得咬牙握拳,便要糾正掉自己的口音,奈何他就是說不出標準的‘我’,總是喊‘鵝’。
“鵝鵝鵝……”蕭沙鉤試圖練習著。
崔桃忍不住接下話:“曲項向天歌——”
韓琦抵達時,正聽見二人一唱一和,在吟詩?
“韓推官回來了!”崔桃開心地馬上去迎,小聲問他在宮裡有沒有被刁難。
韓琦淡笑搖頭,也小聲回崔桃:“幸虧娘子救場。”
崔桃怔了下,倒是沒適應過韓琦‘娘子’的稱呼。
其實這稱呼在宋朝沒什麼特彆,普通男子在外遇到陌生女子,也可以稱呼其‘娘子’。成婚的丈夫也是可以用‘娘子’稱呼妻子。可以說,這是一個可親可疏的稱呼。韓琦此時此刻這樣措辭也沒有什麼錯,可這顯然不是他平時稱呼她的習慣,所以他這會兒這樣說,就是有那麼點彆的味道了。
這男人真是,便是想‘調戲’你,用詞都在規矩範圍內,不出格。
“你們剛才是?”韓琦看向蕭沙鉤。
“啊,他閒得慌,找我詠鵝。”崔桃道。
“鵝沒有!”蕭沙鉤立刻辯解。,他話一出口,當即就引來周圍人的笑聲。
真的是抱歉了,在遼國使團出意外,人員莫名失蹤,這樣本該嚴肅的日子裡,他們居然可恥地在人家居住的官邸笑出聲了,真的是忍到極致,忍不住了。
韓琦也微勾嘴角,輕輕笑了聲。不過 ,韓琦也好奇崔桃是如何‘控住’了西平郡王,令其肯到皇宮那般友好表態。
崔桃便小聲跟韓琦解釋:“他好女裝,被我發現了。”
一個全員皆為男子的遼國使團,剛抵達汴京,蕭阿刺的房間裡就有女人的舊衣裳和水粉。女人衣裳的放置方式明顯有‘隱藏不願見人’的意思。地上灑掉的水粉則有被抓過的痕跡。
當時蕭阿刺一人在屋裡在胡亂摔東西,必然是他自己弄灑了水粉,想來他不是有意,所以用手去抓撒灑掉的水粉,試圖挽救。當然這灑在地上的水粉不能用了,但這種本能的行為,說明蕭阿刺應該很喜歡和珍惜水粉。
由此就不難推敲出:蕭阿刺極可能好女裝。
崔桃在威脅蕭阿刺的時候,自然是不能當著眾人的麵,質問他是什麼性彆去威脅他。崔桃便還是問他多大了,但以眼神示意的方式,令蕭阿刺明白,她知道了他的癖好。
蕭阿刺果然上道,領會了崔桃的意思。長得人高馬大,在眾人麵前一向威風凜凜的他,當然是不可能接受自己好女裝的癖好被宣揚出去,蕭阿刺便隻能選擇順應崔桃的要求。
蕭沙鉤發現崔桃和韓琦倆人在說悄悄話,覺得倆人可能正在說他比較好奇的事情。他就不禁伸長脖子,側耳朵去聽。因覺得距離太遠,他試圖湊更近。
“你乾什麼呢?”蕭阿刺踱步走過來的時候,遠遠就見蕭沙鉤混跡在這些宋人中間,十分不滿。
蕭沙鉤連忙跑去給蕭阿刺行禮,解釋自己剛剛隻是想探聽消息。
“在這裡,唯有郡王是鵝最高貴的主。”蕭沙鉤再度行禮,表忠心,拍馬屁。他特意用漢語說這些話,目的就是為了讓周圍的宋人都能聽見,公開表明他的態度。
蕭阿刺蹙眉,嫌棄地瞥一眼蕭沙鉤。
蕭沙鉤意識到自己表現不夠,眼珠兒動了動,突然想到西平郡王對母親一向非常孝順,便馬上道:“去你娘的高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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