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待修)關心則亂,墓……(2 / 2)

我在開封府坐牢 魚七彩 12522 字 8個月前

“快說!”王釗揪著黑衣男子的衣領,凶狠地逼問。

“他是個啞巴,說不出。說不定大字不識一個,也寫不出。”崔桃歎道,隨即想到錢娘子用銀針令自己兒子致啞的‘手藝’,“不知道這山洞內有多少啞巴,天機閣的人專擅此術,肯定不止他一個。”

黑衣男子還是惡狠狠地盯著崔桃和王釗二人,絲毫沒有因為崔桃的話而有所猶疑或動容。這說明他很可能心甘情願成為啞巴,不止他,整個安定村的人都被洗腦洗得厲害。試想孫鴇母那樣的分舵舵主都沒資格知道天機閣總舵的所在,能留在這裡的人,肯定都是首領認為最安全可靠的忠仆。想短時間從這些死士裡審問出結果,幾乎不可能。

王釗將黑衣男子綁好了,就將他塞在一處隱蔽的大石後,繼續跟著崔桃去探路。

“我特彆好奇,天機閣是怎麼做到養出的人都會這麼死忠?居然這麼傻?大難臨頭都不願招供保命?”王釗十分費解,非常想不明白。

“環境很容易影響一個人,更不要說他們常年呆在一種很易影響他們的環境裡。”崔桃告訴王釗,她已經簡單總結過了,一般隻要對一些人完成三種控製,基本上就能夠培養出忠心耿耿的屬下或死士。

這三種控製分彆為:需求控製、精神控製和歸屬控製。

王釗聽得迷糊,忙請崔桃仔細解釋這三種控製到底代表什麼意思,快為他解惑,增長見識。

“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需求,金錢需求、尊重需求、長壽需求等等,人有渴望就會有弱點,緊抓住這些誘導,就可以通過一些人的需求來控製他們。

比如蘇玉婉,在經曆了變故之後,恨透了身邊的親人。如果那時候有人告訴她,你跟著我走,我會給你不一樣的生活,你會通過自己努力有報仇的機會。”

王釗了然點點頭,他果然長知識了。

“精神控製則是指利用人對精神上的追求加以控製。信佛,信道,為何就不能‘信’天機閣?”

崔桃的話又一次點透了王釗,令他連連佩服點頭。

王釗:“那最後一個歸屬控製我懂了,人都要有個家,歸屬一處。比如我為我的家人,那就肯定是要拚名命的。”

“差不多是這意思。”崔桃補充道,“還有從眾、暗示和侵染。”

見王釗又露出疑惑不解的表情,崔桃這次不等他問,就主動解釋起來。

“人和人之間難免有所來往,那麼氛圍就會對一個人有很大的影響。比如開封府的兄弟們個個都穿綠鞋說好看,韓推官也提倡大家穿,你每每到開封府當值,所見的人都穿綠色的鞋,唯獨你穿黑靴會引人異樣的目光。雖然你覺得那綠鞋醜,可時間久了,會不會忍住不住穿一下?而當你穿上的時候,人人都誇讚你穿的綠鞋好看。時間久了,你再看綠鞋,還會覺得很難看麼?”

崔桃告訴王釗,這裡麵其實就包含了她剛說的三種情況。

王釗瞪圓眼睛,吃驚好久,又唏噓一陣。這確實是生活中非常常見的現象。

前兩年,有一陣大家特彆愛戴青紗襆頭,因為紗輕薄,裹頭發的時候能透過紗看到裡麵的黑發,乍看起來顏色就很怪。而且隻要一出門,稍微有點風,那玩意兒就在腦袋上左右飄。王釗就覺得那東西裹在頭上醜兮兮的,偏大家都喜歡,還問他怎麼沒有。後來沒兩天,他也弄了一個裹在腦袋上了。

試想一下,如果天機閣就這樣控製培養他們的下屬,不斷地重複宣揚,令他們都以誓死效忠為榮耀,犧牲為無尚崇高之舉,多少會培養出一些死忠,然後再將這些人挑選出來留在安定村,如此倒是能解釋得通了。

“這個什麼‘三控製’還真可怕。”王釗再度唏噓。

崔桃終於找回了起初看到的那種‘冒頭’記號,她和王釗就迅速地跟著這個記號走,大概一炷香的時間,看到了兩隻被砍死的羊,接著就聽到前頭有打鬥聲。倆人謹慎上前去探,發現前麵有一處空曠地,周圍有好些高大的亂石堆積,確實是個伏擊的好地方。

韓琦和衙役們正跟有十三名黑衣男子纏鬥,已經有五名黑衣男子死在地上了。瞧這些黑衣男子的扮相,跟王釗之前擒拿的那名一模一樣。

王釗這時已經加入了戰鬥,他武功比較高,還是從黑衣男子們後麵攻擊,所以上去就殺了兩人。

被圍在內圈的衙役們看見王釗都高興起來,士氣大增,不忘告訴王釗,這些黑衣人身上有毒粉,千萬不要給他們空手的機會,不然給他們機會拿毒粉攻擊人,眼睛便會看不見。

崔桃這時注意到,有三名衙役被韓琦等人圍著,保護在中間,他們都捂著眼睛,不住地流眼淚。

這些黑衣男子的武功,比之前遇到的那名高很多,崔桃注意到這些黑衣男子的領口處有用明黃線刺繡的一個“衛”字,但是之前他們遇到的那名衣服上卻沒有。

崔桃也想加入戰鬥,但考慮到的自己醜童的身份還不能暴露在太多人跟前,她隻能站在一旁觀看,但有機會,她就拿石子暗中出手。

在兩方武力上,韓琦等本算是占上風,但因為之前這些黑衣人突然使出毒粉,損傷了三名衙役後,讓衙役們知道了毒粉的厲害,就不得不邊打邊防備,由此就拖延了對戰時間。現在有崔桃和王釗從後方殺出,倒是快了,半炷香時間,全部解決完畢。

韓琦停手之後,才有時間將目光投放在崔桃身上。

兩廂卻隻是微微點了下頭,崔桃去查看三名眼中毒的衙役的情況,韓琦則要整頓餘下的衙役們做好防備,再探清周圍的環境,以防再度遭到偷襲。

黑衣人有兩名活口,有衙役揪著質問,都一聲不吭。

王釗:“彆白費力氣了,是啞巴。”

衙役們聞言,才恍然反應過來,剛才對戰的時候,好像確實隻有他們發出聲音。

現在沒有藥,但看三名衙役的眼睛情況,不是沒治愈的可能。崔桃讓衙役趕緊扶三人出去,先用清水洗眼睛,然後包紮彆受光,回頭到了泉州再請大夫來看。

衙役們有幾分質疑崔桃的說法。

韓琦這時走了過來,吩咐衙役們照做。

“擔心我?”等人走了,韓琦才小聲問崔桃。

崔桃點了下頭,她沒出聲,但一切情愫都在眼睛裡傳達給了韓琦。

韓琦笑了下,但此刻他並不開心,不過是些許欣慰一笑,開封府的人馬在山洞裡損失慘重。

“山洞裡各道和機關的設置,應該不止是單純地引誘敵人進來,方便攻擊。這山洞裡一定還有秘密。”崔桃邊環顧周圍的情況,邊對韓琦道,“手藝人都有相通之處……莫非這裡有墓?”

王釗剛安慰完兄弟們,過來找崔桃和韓琦,正好聽見崔桃的話。

“墓?為什麼懷疑有墓?”王釗太疑惑了,他現在仍然很欣一直給他解惑的崔娘子還活著,就禁不住更要趕緊問。

“可還記得杏花巷案?凶手是個侏儒,叫陶高,在杏花巷下建墓葬他父親,那裡的墓便出自一命叫王關的老木匠之手。”

“是了,杏花巷下麵的墓道便是錯綜複雜,狹窄,布滿機關。當時對虧了聽崔娘子的意見,用牛屎菇把人給逼出來了,若貿然下墓必有人傷亡……”王釗反應過來,隨即驚悚地環顧四周的環境,“這麼說來,咱們現在所出的地方,其實就類似於杏花巷地下的墓?”

“對,但更大,更錯綜複雜,也更可怕。牛屎菇在這裡是斷然不好用了。”崔桃應承道。

已經折損了這麼多人,足以說明這山洞墓的可怕了。

王釗:“那我們該怎麼辦?”

“那群羊很有用,看現在的情況,我們應該已經探到深處,不然那些黑衣人不可能急於下手。”崔桃揣測道。

大家原地休整許久,韓琦也沒有開口命令繼續前行。

又過了片刻,張昌跟著之前那波送眼中毒的衙役們來了,他身後還跟著兩名穿著粗布衣裳的男子。倆人眉眼有些相像,看起來年紀隻差一兩歲。

兄弟二人見過韓琦後,便開始觀察周圍的情況,隨即就帶著四衙役先去前頭探路。不久後,他們兄弟折返回來,告知韓琦,前麵的路他們兄弟已經探過了,有兩處機關也都破了,都還算安全。

“這二位是?”

韓琦命餘下的衙役們馬上跟上倆兄弟,才對崔桃和王釗解釋:“這二人對探墓頗有研究。”

“你早就懷疑這裡是墓?”崔桃問韓琦。

韓琦:“從王釗他們下山洞沒消息後,初探了洞口情況,便有了幾分猜測。雖不確定,但有備無患。”

張昌跟韓琦一樣,都自小生活在泉州,對這裡的情況比較熟悉,而且張昌在這裡熟識的人比韓琦更多,三教九流都有。找兩名盜墓賊對他來說,並不算難事。

“這庾家兄弟不僅要錢財褒獎,還要朝廷發公文讚美他們一通。真想不到,這盜墓賊也有翻身的一天。”張昌介紹完那倆兄弟的情況後,不禁無奈地抱怨一聲。為了讓倆兄弟儘快來,他隻能答應。

“術業有專攻,這會兒就靠他們顯本事了,公文讚美就讚美,如今我隻求彆再有兄弟傷亡了。”王釗傷心地感慨道。

一炷香後,大家走到了一處七米寬的池子前,這池子是人為建造,橫亙在路中間。距離如此寬,直接跳是斷然不可能跳過去。

“大家小心,先前趙民他們渾身濕透,毒發身亡,極可能便是因水中毒。”韓琦立刻囑咐道。

崔桃聞言後,輕輕抿起嘴角,她倒是多慮了,以韓琦的聰敏自然是能揣度出‘水有毒’的結論。

“這水確實有毒,目的就是不想讓探墓的人進去主墓室。若我沒猜錯的話,這裡離主墓室很近了。”庾大郎說罷,就在周圍找了一圈,隨即在牆麵上找到一塊活動的磚,狠狠推下去,就聽到有機關運行的聲音,接著水池上空就掉下來一根鐵鏈,因忽然掉落,鐵鏈來回蕩著。

庾二郎就乾淨將鐵鏈拉住,如果不及時抓住,等繩子停擺,那就不好再抓了。

“想什麼呢?”韓琦回頭發現崔桃在沉思。

“在想‘關心則亂’,我衝動了,不該來。”崔桃道。

韓琦趁人不注意時,便攥住了崔桃的手。

“聰明人為心悅之人才會做傻事。”

“今日損失頗多,你是我唯一的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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