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庾家兄弟的幫襯下,經過六日對安平村的山洞探查和清理,已經徹底解除了山洞內所有機關,可以正常出入,不必再擔心有暗器傷人了。他們在山洞內最偏僻的深處找到了一間密室,這內室的布局似葫蘆形狀。
韓琦隻帶了幾名親信入內,剛入密室便是‘葫蘆嘴’,是處丈餘見方的地方,比甬道稍微寬敞些。這裡的牆麵都掛著各種不同種類型的兵器,有一張黑色長木桌則上擺放著各類暗器,其中包括草鞋男孩之前給韓琦下毒所用的銀針。銀針從粗到細,從短到長,有近百根,都被收藏在一個扁長形的檀木盒內。木盒上雕刻有蛟,蛟騰於火焰之上。
看這檀木的木料和製作工藝,便知非出自民間之物。
韓琦將把木盒湊到鼻邊聞了一下,“雕工精致,成色新,檀木的香味不算淡,為近幾年的物件。”
也就是說,這檀木盒出自本朝,而在木盒上能配上‘蛟’的人物,不是皇親國戚,便是受過封賞的權貴大臣。便不禁讓人聯想到,如今嫌疑較大的趙宗清。
跟這盒銀針共同擺放的還有十幾個瓷瓶,每兩個放在一起,分藍色和白色,底部依次標有序號壹、貳、叁等,每對藍白瓷瓶底部的序號都一致,應該是不同種的毒藥對應著解藥。
“傷害很推官的銀針上所淬的毒,說不準就是這其中之一,回頭我讓大夫好生查驗一下。”王釗當即招呼來屬下,將這些瓷瓶收好。
“誒?他們當時怎麼不躲在這裡?”李才覺得這處密室挺隱蔽的,開封府的人花了不少時間才排查到這裡。
王釗:“等到山洞完全被開封府控製之後,這間密室早晚都會被發現。這裡頭沒有食物和水,等熬了幾天後再逃反而更難,倒不如當時趁亂混淆視聽,或許還有機會。”
“奈何趁亂跑也一樣被抓了!”李遠冷哼,“總之,他們怎麼都逃不出我們的追捕。”
往裡繼續走,就是第二間內室,也便是‘葫蘆上肚’的位置,這裡比葫蘆嘴的位置寬敞至少兩倍以上,放著一張寬大的桌案和兩排書架,桌案上除了墨硯、算盤等物,所有有字的紙張類的東西都沒有存留,地上有很大一堆灰,是打量紙張焚燒後所留下的。
從灰量來看,這處內室應該是一處賬房,書架上存放著很多重要的賬目,但都被焚毀了。
接著再繼續往裡走,就是第三處內室,也就是麵積最大的‘葫蘆下肚’,這裡空間非常大,算是個藏寶庫。木架子足有二十幾排,多數為空,如今架上稀疏殘留的幾樣物品,勉強可以湊齊兩排,幾件大小式樣不同的玉器,還有珊瑚樹、金銀器具。
東南角非常寬敞,擺放二十個箱子,周圍還空出很大一片地方。這二十個箱子中,其中有個較小的箱子落在最上頭,呈打開狀態,裡麵剩了十幾張交子,都是三十貫麵額。其餘的箱子裡裝的都是銅錢,以紅繩穿成串,一串為一貫,一箱大概有幾百貫。
匆忙逃跑之下,庫房內的大件肯定來不及帶不走,隻能撿輕便的東西拿。先前在白發老漢、紅衣少女等安定村逃跑的人身上,都有搜到數量不等的交子,還有少量的散碎金銀財物。其中的交子很可能就是從這盒小木箱裡取得。
王釗攀爬到木架上方,找到了一些擺放過物品的痕跡。因為頂層木架比較高,打掃起來費勁,難免會有打掃不到位的情況。頂層放過物品的地方灰薄,沒放過的灰厚,如此就形成了似物品底座形狀的痕跡。
木架上層有長、圓、方……各種形狀的痕跡,可見曾擺放過不少物件。一般的情況下,如果不是底層被擺滿了,上層不便存取的位置是不會先放東西的。所以極大的可能性是這些架子上都擺滿了寶貝,但後來寶貝被搬走後了,下層貨架被順手打掃了,上層就忘記了,所以才會有下層看不出痕跡,隻有上層積灰厚有痕跡。
“這那麼多架子如果都擺滿了,得值多少錢?我打眼瞅餘下的這些東西,怎麼也該有這個數了。”王釗將一隻手都舉起來,意指有五萬貫。
“不止,單這一個就價過萬貫。”韓琦的手摸著麵前的圓簋形玉爐,此玉爐的爐頂鏤雕著孔雀和白蘭。
“這孔雀和白蘭湊在一起,不似傳統圖樣,好像還挺特彆的?”崔桃琢磨鏤雕的圖案。
“此為荊州牧為賀母壽辰的物件,其母尤愛孔雀和白蘭。玉爐在壽宴後的第個六月丟失,荊州牧懷疑偷盜者進京販賣此物,曾將玉爐圖紙送往過開封府。”
韓琦在初任開封府推官的時候,曾把府內今年十年的懸案卷宗都覽閱了一遍,因玉爐的鏤雕圖案比較人特殊,所以他特彆留有印象。
“這麼說來,是天機閣的人偷盜了荊州牧府上的東西。”
王釗縱覽整個庫房的陳列,這麼多排空架子。如今僅剩下這點東西的價值都逼近十萬貫,全部的話,總數之大難以想象。
“他們真的會有這麼多錢?”
“既做江湖營生,殺人越貨;又乾偷盜鹽運圖,販賣私鹽的買賣;還有明麵生意,經商斂財。經過百年的累積,數目巨大也不稀奇了。”崔桃讓王釗不必懷疑,反而數目越大越真實了。
“這裡是天機閣總舵,錢財藏在這麼隱蔽的地方,如非特殊情況,應該沒必要轉移。”李才不解這裡為何空了,“莫非他們早料到我們會來突襲,所以提前轉移了財物?”
王釗搖頭,立刻否定掉了,“這些亡命徒連遼國使團都敢劫持,若早知我們會突襲,肯定不會這樣被動。”